七月,獨處傷城,習慣漫步街頭,胸中滿載著對世界的失望。一個人的遺憾,我求上天賜予我沉靜。時光,將我帶往不見陽光的地窖,而光線正在艱難的穿過阻越。
如果能回到從前,我選擇逆向而去。所有不能忘的歡樂與悲愁,就仿似一把刀,深深地扎入了心髒。數不清的背叛和謊言,夾雜著一幕幕蓄意的游戲,縱使千變萬化的海面也無法與之相比。
多年來,我緊閉心扉,不讓他人侵入。在愛情的世界,我總是輸得那麼徹底。所有的一切虛擬,只是一場諷刺,除了冷笑,我連淚都無法將之滴下。輕輕地將QQ拉入黑名單,我們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愛是一種病毒,折騰著心糾結的疼,頹廢、脆弱,多愁善感,所有的情緒接踵而至。
日子,漸漸地散去了柔情,眼前無路,身後卻已萬丈懸崖。隔離過往回憶的心扉,剝落一層層的保護膜,原來早已血跡斑斑。往事,漸行漸遠,在明媚的七月,我踏入了烈火燃燒著的地獄。
三月,深春仍有寒意,湖面上煙雨濛濛,如同裹著一張輕紗,美得極致。雨,滴答答的落在手背上,滴落一朵朵晶瑩之花。
自父母雙亡,我便離開了香港,隨著大伯搬入杭州居住。這里是一個人間的天堂,不同于香港的喧囂,更多的是寧靜的美好。習慣了一個人的世界,肆意拒絕了所有的關懷。自小,飽受冷暖的煎熬,在我的世界里,眼前都只是灰色的。
淚兒總是對著我說,「雲,不要在回頭的時候總只看見迷蒙,不要對自己那麼殘忍」。我只是笑著搖頭,心無法釋懷,如何能夠做到坦然?
直到溫簫的出現,我的天空才出現了色彩。在楊柳垂陰的斷橋邊,我第一次看到了他。當時我正拿著數碼相機拍照,而他則是莽撞的將我的相機撞在了地上。盡管相機什麼事情也沒有,他卻執意要陪我去檢查一下。最終,查出相機後端的一個小鏡面有一條裂痕,我不停地說著沒事,他卻有些尷尬的模索著皮夾里的人民幣。
我心里也不是很確定,相機小鏡面的裂痕是不是當時摔了才有的,想了又想,看看他皮夾唯一的一百多塊,我沒忍心要他賠款。最後,他要了我的手機號,說是回了家打錢給我。我對此一笑,我從來都不缺錢,何況我知道他還是一個學生,于心何忍?
對于他依依不舍的目光,我並沒有多想。這只是年輕男女之間一種默契而已,不會代表其它。轉頭一笑,他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那光突然閃得我微微一怔。一種溫情,苒苒而起。
晚霞染紅了天邊,血色夕陽下盡顯無盡。每一個黃昏,我都會仰望天空,沉思許久,許久……
一直有很多人說我玩深沉,說我冷若冰霜,讓人無法接近。其實我是寂寞的,比任何人都還要寂寞,甚至連最好的朋友淚兒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其實,我羨慕淚兒,她熱情如火的性格深討男人的歡心。而我只是一片流離的雲,到處漂泊,永遠找不到一個停留的點。
晚飯後,我收到了溫簫的短信「你把帳號發來,錢在兩天之內一定打入」。
「不急」將帳號用短信發出後,我發出了兩個字。
「謝謝你,不如還是我請你吃飯,當面把錢賠給你吧」一小會,他又回復了短信。
「那好吧」從來沒有接受過陌生人邀請的我,鬼使神差的同意了這個約會。
這一頓飯下來,我倒是對他有了大致的了解。他是湖南人,也是杭州某個大學電腦系大四的學生,和女朋友分手正好一年,現在正好單身。啼笑皆非,初次見面,咋就象是征婚似的?
在揮手道別的時候,他的竟然在我臉上輕啄了一下,一瞬間,我的臉紅得就象彩霞。心加速跳動,「撲通撲通」,感覺要跳出來一樣。相思,濃如酒,緩緩侵蝕,直滲入五髒六腑。
自此以後,我陷入無止境的思念,我不輕易動情,一旦卷入,我願粉身碎骨。在一個不到十五平方米的出租房里,我將自己的初吻獻給了他。他著我的發,眼中無限柔情「雲,我會愛你一生一世,不,要生生世世才對」。
如同吸食鴉片上癮,我開始不由自主的淪落空城。溫簫是一個較內向的男子,靦腆,還會時不時的臉紅。朋友們都說我撿到寶了,在如今的社會里,這樣的男子實屬于難得。听著身邊的贊美,我忍不住的浮夸起來。
只是,我心里有一種隱隱的傷,那傷痕陪伴了我足足二十幾年。心扉,打開了一半,我又緊閉了房門。害怕受傷,每一刻都在胡思亂想。想他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會是在哪里?
他說,他有大男人主義,卻為我拋下了所有的自尊。在見不到的那些日子里,我們幾乎視頻到天亮。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也不過只是如此。
越愛越傷,心里有太多太多的不確定,盡管他一遍遍地說愛我,我還是如此恍惚。時間,擴散了我所有的愛戀,在隱藏和執念間,我深陷沼澤。
光陰似箭,轉眼已經一年,無數次,我承受內心的煎熬。他總是嘟嘟嚷嚷著說著配不上我,而他自己的事業也正在蒸蒸日上。為了工作,他離開了這里,到錦州去打工,至此我們聚少離多。
最初,我們的電話,短信,Q聊從不間斷。屏幕里的他,消瘦,疲憊,令我百般心疼。也在這一刻之間,我懂得了情為何物和生死相許的意義。
不久後,溫簫就象變了一個人,每天沒有電話,沒有短信,盡管我對他Q上開眼,他也沒再理會。晚上,我Q他,發短信給他,總是很久再回,只是一會,他就說要睡覺,困了,倦了。心里有種隱隱的不安,經常獨自安坐到天明。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我什麼也沒問。
終于有一天,他哭著說,「我們分手吧」。
「這麼久以來,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心在哪里?我感受不到熱情如水,只嗅到了你淡淡的憂傷」。
「好」簡短一個字,劃斷了一年多來的感情,那曾經用眼淚掩蓋的浮華,頃刻間,盡化成灰。
「我真的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他還在咆哮,然而我除了兩行清淚,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然,沒有人要過他結束,是溫簫提前終止了這一段戀情。
之後,他所有的Q聊,電話,短信,我都不再回復。結束了,又何必糾纏,若情海漂浮無定處,我寧可不曾愛過。關了機,我躺下,盯著天花板直至東方魚肚白。
斷得徹底,我只想默默的守候在寂寥的天邊,听上一曲淒美憂傷的「斷情殤」。肝腸斷,任淚水在臉頰靜靜地滑落,心念間,如風,逝去無痕。
為了尋求最後的答案,我特意趕到了錦州。一陣急切地敲門後,溫簫開了門,衣衫不整。我竟然看到床角邊卷縮成一團的淚兒,那一刻,我幾近呆了。
「淚兒,你……」心寒,一直滲入到腳底,我禁不住打個哆嗦。
「你要分手的原因是因為她?」面對著朋友和愛人的背叛,我忍不住奪門而出。原來他所謂的一個人的生活,是因為選擇了淚兒。我曾經是那麼的相信他,卻原來都是無情的欺騙。
不久後,戲劇化的事情發生了,溫簫又執意要回到我的身邊。于是,不停地短信,電話,屢屢不斷。只是心已經千滄百孔,除了眼淚,我沒有給予任何的回答。
痛到失魂,我離開了這個城市,卻在離開的第二天,听到了他們和好的消息。我突然地瘋了,酒店里的茶杯被我仍得四分五裂,一塊玻璃,直直插入了我的掌心,頓時血流淌了一地。
帶著恨,我又去了錦州,當他開門的瞬間,我將懷里的刀輕輕滑入了他的。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我,眼楮里充滿了驚恐,而我則拔出了刀子。淚兒在屋里到處躲閃,而我的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她終于倉皇的摔倒在地,我用力一捅,淒然而笑。
「雲,為什麼?我們不是好姐妹嗎?」她捂住胸口,滿身是血。
「淚兒,你還問我為什麼?我們那麼多年的姐妹,你為什麼偏偏要和我喜歡上同一個男人?淚兒,原諒我!我不得不恨你,你的背叛比溫簫的背叛更讓我痛上百倍」拔出彈簧刀,我無力地跌坐在地。和著溫簫和淚兒的血,我用力向自己心髒刺去。
「落花無語,滿川紅葉離人血。雲慘霧愁,笑漸不聞聲漸悄。」柔腸一寸愁千縷,香消玉殉,你曾說,此生只愛我一個,如若變心,必將天誅地滅。那麼你可知道,輪回報應,冥冥里早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