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靈原本也是奉命到夷國取寧兒的性命,沒想到會遇到寧鈺。或許,這就是她這一生注定要遇到的劫。現在即使被扶蒼國和族人追殺,她也不會後悔,選擇幫他。
只是,原本寧鈺是與他一同前來天胤國,在遭到追殺時才被分散。如今她重傷得救,不知寧鈺現在又怎麼樣了,會不會落到了那些人的手中。巫靈頭有些痛,當時的情景,她似乎想不起來了。記憶都是片段,直到榻倒在這個院子外。
巫靈心里清楚,寧鈺雖是夷國的大王子,那些人如果真要下手,也不會有任何的顧忌。那些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財狼,他們的恐怖,巫靈比誰都清楚。
司如影看著巫靈略帶悲傷的神色,亦能猜想這些事其中必定還有其他的隱情。但這些,都是巫靈自己的事,她不便多問。
轉身走出房間時,司如影卻看到七兒在房外探頭探腦。
「少爺,那個烏衣女子來歷不明,將她收留在這里,不會有問題吧?」七兒著實十分擔憂,眼下,以前那種平靜的生活她已經不在了,七兒心里有著深深的危機意識。
「你家少爺做事,你還不放心?她沒有問題,多照顧照顧。」司如影笑道,司如影自有理由相信這名女子。
七兒猶豫著,點了點頭。
司如影也同時嘆了一口氣,巫靈,她有著一雙靈動的眸子,如今臉上卻充滿著悲傷。是什麼樣的經歷,才讓一個女子,有這樣的轉變?
「听說你收留了一個人,」鍺天予瞧著司如影,直接說道。
「冀王爺的消息真靈通,我是撿了個人,還是個巫女。這下,寧兒算是得救了。」司如影笑了笑,「我解不了的蠱,有人能解。」
「她本是扶蒼國巫族的下一任族長人選,你救了她,她能救寧兒。同樣,也帶來了麻煩。這個地方不能再待了,通知你娘和七兒,收拾東西,我們得連夜搬去其他的地方。」鍺天予平靜的說著,即使危險即將來臨,鍺天予也依舊十分淡然。
司如影選擇了找鍺天予尋求幫助,便會相信他的安排。不再多說,司如影便是立刻轉身去見柳蘭香。
他們也沒什麼東西收拾,其中的兩件大物,便是寧兒與巫靈這兩個大活人。
鍺天予沒有準備任何的馬車,也沒有找任何的侍從幫忙,司如影不禁覺得有些奇怪。看來,鍺天予是還有其他的打算,沒有告訴她罷。
不過,司如影的猜想沒有錯,但是,司如影也沒有想到,這座毫不起眼的小院當中,竟然藏著一條密道。有密道的地方,便不能只是鍺天予為了給她暫時居住所購的地方。也罷,鍺天予的準備,正好能解了燃眉之急,其他的,她不必多想。
「這密道是通向哪?」幽長的密道,似很久都走不到盡頭,司如影不禁轉過頭來,同鍺天予問道。
「冀王府。」鍺天予淡淡的回了這三個字。
「兜兜轉轉,我們又回去了。但冀王府也好,至少,寧兒和巫靈待在冀王府,要比這小院安全。只是,我們能從這個密道進來,那些人如果也找到了這條密道,不是也能潛入冀王府?」司如影不得不提出自己的疑慮,如果敵人能從密道中過去,那未免也太過危險。
「密道中的機關,在我們進來時就已經啟動,如果敵人進來,只是自尋死路。冀王府那邊的入口,也不是隨便能進。這些事,我自有安排。到了冀王府,你便住在墨園旁邊的院落罷。」鍺天予決定讓她們通過這條密道遷至冀王府時,早已想好了後續之事。「寧兒,我有其他的地方安排。另外,夫人您就住進漪留院里,那里是冀王妃的住處,您是王妃的母親,住在那里,也是有理。巫靈就扮作冀王府的侍女,伺候在柳勝男的身旁。」
「冀王爺既然都有了安排,那我們自然是都听冀王爺的。」柳蘭香淡淡道,並不表任何意見。從一開始,柳夫人就沒有打算,攙和進這後輩的事情當中。
她想回千幻谷,也只有千幻谷,才是她該待的地方。但是,現在這種時候,她回不去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去。她也幫不了任何人,包括自己的親生女兒。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自己女兒的身邊,讓她知道,她還是一個母親,世間,還有一個女兒。
鍺天予的這些安排,司如影不能有任何異議,如今她早已做出了選擇,就只能繼續相信。
柳勝男的這個身份的確好用,住在冀王府中,沒有出現任何不妥之事。巫靈救醒了寧兒,但是,司如影卻不知,鍺天予到底將寧兒藏到了哪里。或許,寧兒現在在哪,她無需知道,總歸,寧兒的性命這回是真的保住了,她不會死。
京城中來了一批人,能是巫靈口中的扶蒼國巫族族人或者暗衛,那些人,似在找著什麼。
司如影失蹤的消息放出之後,幕後對柳家商號搗鬼之人,就像失蹤了一般,變得悄無聲息。誰也不知道,背後的那個人,又會重新計劃出什麼事,但司如影一定會做的,就是保住柳家的家業。
「公子,這是您要的藥材。」巫靈身著冀王府婢女的服飾,拿著司如影交代的幾種藥材進了房間。
「嗯,放下吧。」司如影看了一眼,便是說道。
現在七兒在柳夫人身邊伺候,巫靈就成了司如影的侍女。巫靈不知柳勝男是女子,便將她當成大哥一般敬重。司如影想著,如果她真是男子,會歡喜有一個像巫靈一般的妹子。
「七兒方才來了,與我說了外面的一些情況。很遺憾,沒有關于寧鈺的任何消息。」司如影思慮片刻,不禁對巫靈說著,即使這個事實很殘忍,但如果真是這樣,巫靈也需要面對。「或許,他已經死了。」
「不,他沒有死,他絕對沒有死。」巫靈的語氣有些顫抖,卻十分堅定,「他在扶蒼國,被關在巫族的囚室當中,他只是快要死了,但他還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