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靈像是在這一瞬間突然想起了什麼,神色忽而變得激動、惶恐不安。「寧鈺,他只是被巫族的人抓走了。」
當時寧鈺和她幾乎被擒,是寧鈺護著她,才讓她逃了出來。她不是不知道寧鈺後面的情況如何,而是她忘了。寧鈺沒有死,但他現在的處境,卻比死還痛苦。
「你想救他?」司如影看著巫靈的神色,緩緩開口。
「我,」巫靈聲音哽咽,除了這一個字,竟無法再繼續往下說。面對的是那些人,她要怎麼救?
「以你現在一人的能力,很難救得了他。或者說,只怕你連這冀王府都出不了,一旦出去,你就會死。」司如影嘆了一聲,淡淡說著。這或許是一個殘忍的事實,但是,巫靈自己也很清楚。
「救不了他,我就陪他一起死。現在寧兒我已經救了,我的事情就完成了。」巫靈的聲音,以及肩膀都微微有些顫抖。「柳公子,我也不想連累你,今天我就走。」
「你想走也走不了了,看來本王來的正是時候。」未見其人,就已經先听到了鍺邗的笑聲。司如影帶著驚異與疑惑看向聲源,鍺邗正由遠走近。
這里是冀王府,他們住在這里的事,鍺天予怎會如此輕易的就告訴鍺邗。即便是叔佷,鍺天予與鍺邗之間的嫌隙,只怕比陌生人還多。
「這京城的風吹草動,有什麼是本王不知道的。巫靈,包括你這個竟然與我佷兒結拜了的柳勝男。」鍺邗倒是一點也沒將司如影的審視放在心上,冷肅的語氣當中,帶著幾分狂妄。「想來本王當日放你離開的決定,作得還是倉促了點。若是知曉,你竟是本王那佷兒的結拜兄弟,本王還應該好好款待你一番才是。」
「成瑞王直接說出你的來意罷,相信成瑞王也知道,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我沒有時間同成瑞王開玩笑。」司如影臉色微變,「成瑞王既說巫靈走不了,有她走不了的理由?」
司如影不想與鍺邗繞這些七七八八的彎路,不管鍺邗現在都說了些什麼,司如影關心的,也只有轉瞬之間外面到底生了什麼變化。
「因為,扶蒼國主動提出條件,如果天胤國能幫扶蒼國殺了巫靈這個叛徒,便敬奉上天胤國皇帝最想要的一樣東西。」鍺邗看向司如影,再看向巫靈,微有殺意,「皇帝已經同意與扶蒼國作這個交易,所以,她注定要死在天胤國的這片土地上。」
司如影立刻拉著巫靈往後退去,以身擋在巫靈面前,神色凝肅,「你在做什麼!扶蒼國怎麼能如此!」
那一場戰爭才剛剛過去,扶蒼國的野心昭著,天胤國所有的子民,心中都清楚得狠。那樣一個國家,怎能會與天胤國主動示好。鍺邗說得這些,司如影不相信。
「如果扶蒼國而今的君主早已不是原來那個,又怎麼不能生本王所說的事?」鍺邗見著司如影的舉動,沒有再繼續出手,反而大笑幾聲。
鍺邗的話,讓司如影震驚。扶蒼國的君主換了?現在做了扶蒼國皇帝的人是誰?會是歐陽雲禎嗎?鍺天予那日才說了那些話,但司如影沒有想到事情會生得這麼快。
並且,鍺天予在扶蒼國君主替換的事情當中,又做了哪些事?司如影很難去想象那些畫面。
「扶蒼國說的那樣東西,不止在皇帝心里佔據著十分重要的位置,就連好像對什麼都不在乎的冀王爺,也十分重視。自然,還有本王。所以說,這個巫靈,是非死不。」鍺邗很遺憾的告訴柳勝男這個事實,「柳勝男,本王承認你是有些能耐,但是,你保護不了這個女人。」
原本空曠的院落之中,因鍺邗說完了這一番話,顯得更為寂寥。靜得只听到幾個人的呼吸聲,有巫靈的不安,和司如影的不解。
「什麼樣的東西,非得你們要人命來換。巫靈她沒有做錯任何事,她救了寧兒,做了對天胤國有利的事,你們不能殺她。」司如影深吸了一口氣,將巫靈護得更緊。司如影不想听這其中的任何緣由,她不會讓巫靈就這樣被鍺邗取了性命,至少,她會盡全力去爭取。
鍺邗笑笑,不再繼續往下解釋,或許,對鍺邗來說,沒有再對柳勝男一個無關之人說更多的必要。鍺邗出招很快,司如影應付得有些吃力,一招一式,司如影只能勉強擋回。
巫靈只懂用蠱,根本沒有任何武功,在這個時候,亦幫不了司如影任何忙,也保護不了自己。
因柳勝男的阻攔,鍺邗心中已漸漸生了怒意。不過是一個商人,竟敢如此挑戰他的耐性。鍺邗怒道,直接掐住了司如影的脖子,「柳勝男,本王親自動手要殺的人,若你再作阻攔,本王會直接先要了你的性命。」
鍺邗的眼神十分怕,興許,他一直以來,都是一個這樣怕的人。擋他者死,對任何人都沒有例外。鍺邗的五指收得越來越緊,掐得司如影幾乎喘不過氣。
就在司如影快暈厥的那一刻,卻突然能呼吸到了新鮮空氣。
艱難的睜開雙眸,司如影看到了鍺天予正緊緊抓著鍺邗的手腕,硬生生的將其從她的脖子處扳開。
「皇叔,那樣東西對你無用,你無需如此看重。」鍺天予冷冷說道,兩人掌風相迎,各退數十步。
「既然是你和皇帝都這麼重視的東西,本王怎能不親眼看看,到底是什麼!」鍺邗語氣清然,「本王這是在幫你,好佷兒,你未免太不領情。」
「扶蒼國的人為了殺這個女人,竟肯以那樣東西作為交換條件。皇叔,難道你不覺得奇怪。」鍺天予將司如影幾乎倒下的司如影扶住,緩緩轉過了身,「或許,這個女人身上,還有什麼其他的秘密。父皇雖然對那樣東西十分重視,但是目前為止,還並沒有同意與扶蒼國作這個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