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歐陽雲禎對冀王府的熟悉,要從里面帶走一個昏迷不醒的司如影,的確沒那麼難。歐陽雲禎雖是這次的使者,但是,早在京城便與其他人分開。
歐陽雲禎見司如影神色不佳,便又繼續對司如影說道,「待我們的船再走幾天後,我會替你寫信到冀王府,讓她們知曉你的情況。」
司如影記掛的人和事,他早有考慮,對于這點,他不會不顧忌。但是,他們才剛剛從京城出,如果這時候捎信回去,無疑是在指引鍺天予找過來。
歐陽雲禎同時給司如影掖了掖被角,在司如影面前,歐陽雲禎依舊保持著笑意,神色十分溫和,「你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在到達扶蒼國之前,你盡量少說話的好。」
「我是大夫,我身體的情況如何,我應該比你清楚。這毒雖烈,但我只說說話,對它並無影響。」司如影很清楚毒素在她體內蔓延到了何種程度,若再更嚴重,無非也是毒身亡。歐陽雲禎的這點顧忌,顧忌過了頭。
「好,你是大夫,我不多說。」歐陽雲禎笑了笑,伸出手整理著司如影稍顯凌亂的絲,「不過,我會想辦法讓你活下去。」
歐陽雲禎的目光,讓司如影閉上雙眼,微微偏開了頭。「你們真的要殺了巫靈?」
司如影突然想到了被交給扶蒼國的巫靈,不禁對歐陽雲禎問道。
「巫靈?她是由巫族的幾位長老處置,巫族的事,扶蒼國皇室一般不會管。」歐陽雲禎直接回答,他也知道是司如影救了巫靈一次,她會關心,也情有原。「原本她背叛巫族,被巫族人所憎恨,是非死不。但是現在情況有變,她對巫族還有用,巫族的人,暫時不會殺她。」
听到歐陽雲禎這樣說,司如影也便放心了不少。
此刻,司如影心神微晃,稍作其他的斟酌,眼下這船上的其他人並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對她和歐陽雲禎都沒有設防。
但是,她能夠自己離開的能性,幾乎為零。眼下她雖勉強有著自己的意識,能開口說話,四肢卻依舊毫無知覺。
仔細想想,如果歐陽雲禎能找到給她解毒的人,跟他去扶蒼國,也不是不。只是,現在母親和七兒必定正為她擔心。
黑暗,籠罩著一切,沒有光明的地方,讓人心生恐懼。
七兒緩緩睜開雙眼,卻依舊什麼也看不到,她的雙手,雙手,均被鎖著鎖鏈,此刻身體忍不住顫抖。「這里是什麼地方?」
七兒心頭滿是恐慌,扶著牆壁慢慢站起,茫然的看著四周,「夫人,夫人,夫人。」
自己說出的話不斷的重疊著傳進七兒的耳朵里,更添了這地方的詭異之感。看來這里除了她外,沒有別人,有著只是空曠的環境和牆壁。
她該不會死在這個鬼地方吧?想到這種能性,七兒的喉嚨頓時便像被什麼哽住一般,「想我七兒一向不與人結仇,到底是誰在玩這種無聊的游戲!」她還不想死。
「真是個膽小的婢女,如果你不想死,就乖乖回答我的問題。」
四周一片黑暗,七兒只能尋到聲源,卻不知那人的長相,在這種情況下,她更不知道,是什麼人抓了她。但不過,她干嘛要乖乖回答這個人的問題。
「不說話,就不怪我不客氣。」七兒的沉默,惹得那人微微怒。
「等等,等等,」七兒此刻心里正在毛,看著那些明晃晃的刀劍越的心塞。但是,這麼多年跟著小姐走南闖北,七兒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鎮定鎮定,七兒在對自己進行多番催眠之後,硬著頭皮開口,「你要問什麼?」
「說,千幻谷的入口在哪?你與司如影的主僕,她與千幻谷有關,那你作為奴婢,一定知道千幻谷的事。」
原來是為了千幻谷的事?七兒也听司如影提過,現在有些人要找千幻谷的麻煩。千幻谷的事,若是被歹人知曉,不知道會給千幻谷,和谷中的前輩帶來什麼麻煩。雖然千幻谷入口的事,她的確是知道一點。但是,「如果我告訴你,我應該也不能活著走出去吧?」
「我以讓你死得輕松一點,否則,對你一個女子來說,會相當殘忍。」
「哼。」七兒重重的哼了一聲,對這人所說的話表示不屑。威逼利誘,想從她這里得到千幻谷的訊息,這些人也無非只會使用這些辦法。
「每隔一個時辰就在她臉上滑上一刀,直到她說出千幻谷之事為止。如果臉上沒地方劃了,就一截截剁下她的手指。」
那人下了命令,黑暗的四周突然亮起了火把,但只有一瞬。
「嘶,」隱約一道光影,七兒臉上一痛,瞬間多了一道傷口。
受傷吃痛之余,七兒也才知道,原來這個地方的周圍,還站著一排排的黑衣人,且每個都將自己包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了一雙眼楮。
剛剛說這句話的人,應該是背對著她的那個男人。
這個陣仗,她的結果,似乎只能是快點死,和慢點死,反正應該不能逃得掉。听著隱隱的腳步聲,剛才那個像是他們主子的人,應該已經離開了這個地方。
他說的話不假,每隔一個時辰,七兒的臉上就會被劃上一刀。鮮血從她的臉上不斷滑落,但她卻沒有反抗之力。
臉上越來越濡濕,空氣中的血腥之氣也越來越濃。沒有人會給她止痛的藥,就這樣下去,她臉上的傷口,會漸漸潰爛。
她七兒,要在心底將抓她到此,又這麼折磨她的人詛咒個一千八百遍,不,是一千八百零一遍。
「信你寫了嗎?」看著歐陽雲禎端著粥進來,司如影不禁問道。如果她記得沒錯,在這條水路上,她們已經走了三天。
「剛剛已經讓人去送了,你以為我會騙你?」歐陽雲禎坐到司如影旁邊,舀起一勺在嘴邊輕輕吹著。
「我只是覺得有些不安。」司如影心下微沉,卻說不出自己這種不安的情緒是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