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司如影的消息,鍺天予便親身追來。其他的屬下繼續尋找柳夫人和七兒的下落,而同時,翟臨夜也會一直幫忙。既然對翟臨夜的試探說明他並沒有問題,那麼在這件事上,他或許是能夠信任翟臨夜。
只是,時間拖得越久,對柳夫人和七兒就越不利。
這一次,即使司如影仍舊動不了,也堅持讓殷四娘將她扶了起來。司如影的身體除了頭腦還清楚,勉強能夠開口說話外,其他的地方,沒有任何的知覺。正因為如此,要坐起來,只得讓司如影在她背後墊上了厚厚的被褥。
沉默片刻,司如影才終于開口,說出自己想說的話。
「歐陽雲禎,請帶我去扶蒼國吧,也請你,找人給我解了身上的毒。」司如影咬了咬牙,閉上的眼,「因為現在的我,什麼也做不了。」
「二小姐,」同此刻的歐陽雲禎一樣,殷四娘的眼中亦滿是驚訝。原本她們都以為,二小姐會選擇留下。但沒想到,二小姐的選擇完全相反。
即使知道母親和七兒被人抓走,但以她現在的這副姿態,強行留在這個地方,不止救不了母親和七兒,反而只能成為他人的負累。司如影太明白這一點,現在不管生了什麼事,她也不能任由自己的情緒滋長,做出任何沖動的決定。
「四娘,俞州這邊的商號,就拜托你了。然後,以柳家當家的名義,給其他各個地方的負責人去信函。」殷四娘和歐陽雲禎的反應,正在司如影的意料之中。這段時間以來的沉默,司如影已經想得很清楚。在對待柳家商號的事上,司如影也做出了重新的考慮。
不是千幻谷的事便絕對屈居于柳家商號之上,背後那人想從柳家商號得到財富,想從千幻谷中得到自己其他想要的東西。
然而,既然是要從背後那人的手中守護對自己重要的東西,破壞那人難忍讓人忍受的野心,那麼柳家商號,又怎麼能被那樣的人奪去。
「殷四娘,即使我去了扶蒼國,也會繼續與你聯系。你也要做好分內的事,至少,俞州這邊的商號不要淪陷。」司如影繼續同殷四娘說著,這也是她最後所要強調的事。
「二小姐,我‘殷四娘’會是那麼不中用的人嗎?」殷四娘笑笑,縴細的手指同時輕輕的撐著自己的下巴,對司如影輕聲反問道。「少爺當初將俞州這一塊的商號交給我來打理,自然是肯定了我的能力。」
「二小姐就放心跟這個敵國王爺去解毒吧,不止給其他地方的掌櫃去信函,我也會將得到的訊息告訴二小姐。」殷四娘聲線微挑,瞥了歐陽雲禎一眼,直到此刻,對待這個敵人,殷四娘仍舊有幾分探究之意,但是,卻也同時對這個人有些不屑。
在听著司如影對殷四娘說出這些話時,歐陽雲禎依舊保持著沉默。司如影的選擇是跟他去扶蒼國,這本是一件讓他高興的事。
司如影做出這個抉擇的前提是,活著從扶蒼國再回來。想到這一點,歐陽雲禎只覺得自己心底產生了莫名的悲傷。如果以,他想,他想司如影能隨著他一直留在扶蒼國,但這種能性太低。
不過,她再回來已經是後來的事,現在他只要想著司如影是要跟他走就夠了。
山上的樹林中格外幽靜,這讓七兒也能從這這份靜謐中平復自己的情緒。翟臨夜冒險將她救了出來,她是沒有任何權利來責怪翟臨夜。
其實,她的臉能不能恢復,對她來說,已經並沒有那麼重要了。但是,看著翟臨夜那麼努力的想配出藥讓她的臉能恢復得跟從前一樣,她也不禁再次認真的對待起來,重視這樣,對一個女子來說極其重要的容貌。
「小七兒,刮風了,進屋去吧。如果你再染上了風寒,是會讓我很困擾。」看著七兒已經平靜下來,翟臨夜又重新擺出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態。說著,便是直接動手拽住了七兒的胳膊,將她帶入小屋當中。「能找到一個被獵戶遺棄的屋子棲身已經不錯了,現在想抓你的人還是不少,我們只能躲在這個地方,這個竹簍也是在這個屋子里現的,正好也能派得上用場。」
「今天趁著天剛亮時,我喬裝後下山買了一些干糧,姑且還夠我們吃幾天。」翟臨夜將用來裝了藥草的破竹簍放在了角落當中。而後,便從放置在一旁的麻袋中拿出了幾個饅頭。「吃吧,雖然冷冰冰,硬邦邦的,味道不太好,至少也能充饑。」
七兒看著自己手中的饅頭,試著咬了幾口。這個時候,七兒才好好看了自己所躲藏的地方。
已經是被獵戶遺棄的屋子的確十分破爛,如果她沒有記錯,這個屋子也就只有這唯一一個單獨的地方。原本的窗戶和門都已經壞了,即使翟臨夜做了簡單的修補,擋住外面的風也只是勉勉強強。不過,或許也是翟臨夜的修補能力太差了。
「我心里一直有一個疑問,剛才就想問你了。」翟臨夜模了模下巴,似在思考,「小七兒,那些人到底是為什麼要抓你和柳夫人?並且,這種折磨你的方式,應該是在逼問吧。」
「為什麼要抓我們,」听到翟臨夜的這個問題,七兒又想到了那幾個日夜當中,那些人不斷逼問她千幻谷入口在哪的事。
對此,七兒再次選擇了沉默,只對翟臨夜搖了搖頭。「對不起,我不能說。」
「你不想說便罷了,我也不再問。畢竟,我們其實好像也沒多熟,你不信任我也是應該的。」翟臨夜擺擺手,不知道是從身上什麼地方又重新找出了自己那把風騷的扇子,靠在牆上擺出了一個自己認為絕美的姿勢。「如果有機會,我下山之後會再打听打听柳夫人的情況。」
看著翟臨夜的神色,七兒不禁想,她是不是不該將翟臨夜排除在以信任的人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