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傷還未完全養好,容不得你不愛惜。」司如影對著鍺天予嚴肅嗔道,「好好坐著。」
「冀王妃的架勢越端越穩了。」鍺天予笑道,心知司如影是在為他著想,便也拂了自己準備騎馬的念頭,對司如影的依戀不禁又增了幾分。
「饒是不做你冀王府的當家王妃,我這架勢也端得起。現在你不止是堂堂的冀王爺,也是我的一名普通病人,我這個大夫怎麼說,你就得怎麼做。」司如影撇了鍺天予一眼,理所當然道。
鍺天予听著也不反駁,反而笑開了。此刻司如影自己承認了冀王妃的身份,想必不會再開口就提休離之事。原先鍺天予心里仍舊有些不放心,這下才安定下來。
只是,前一次與司如影在皇上親旨賜婚的婚禮,兩人並未真正完成拜堂。既然要認了這婚事,做真夫妻。鍺天予思下想著,那拜堂之事自得私下重新來過。
但是,想著司如影是如何算計著自己了母親,鍺天予便同樣未將此事與她提及。只想著,方到那時,司如影會是何種表情。
司如影在一旁看著鍺天予這忽明忽暗,忽笑忽皺眉的神情,不禁忖道,壞了,難不成鍺天予那莫名其妙的病癥又上了身?
若被司如影知曉,鍺天予這等奇怪的反應,正是因為心底在琢磨著如何算計她,不知她臉上,又是何種神色。
「主爺,夫人,這條路現在怕是走不通了。」
車夫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將司如影的思緒拉回,她也這才注意到馬車已經停下了。這路眼下走不通?司如影心下疑惑,當下便撩開了簾子往外看。
「老子的東西你也敢偷,活膩了!」一名凶神惡煞的男子領著一干小眾對地上那人拳打腳踢。場面略為混亂,便將這道上徹底堵了。
司如影細瞧之下才看見被打之人的大致模樣,臉上雖沾了灰土,倒也看得出原先是個清秀模樣。只見那人一身衣衫破破爛爛,被打之余雖不還手,臉上卻並無畏懼,反而帶著一絲倔強。
瞧著這點,司如影不禁來了興趣,便是下了馬車,「他偷了你們什麼東西?值多少錢?」
司如影這聲頗具氣勢,即使不亮出身份,也讓那些人渾身打了個顫栗,卻是支支吾吾,「他偷了爺的玉佩,現下還不肯交出來,爺只能給他點教訓。一看你就是個外來人,別管這閑事。」
「哦?」司如影眉頭一挑,這下也看到了那少年手中緊握的白玉玉佩,這玉佩一看就知是個值錢的東西。
只是,司如影也不相信玉佩就真是少年從這人身上偷的。
「玉佩是我的。」少年艱澀的開口,語氣篤定,只是,這聲音也當真清秀。
「你們听見了,玉佩是他的。」司如影听罷,便是再度看向那些人,似笑非笑。「瞧你的這樣子,我看,也不是能有這等玉佩的人。」
那領頭的一見司如影這架勢,心中便生了退意。原本他就是看上了這花子的玉佩,想趁機奪來,熟料這花子太不識好歹,死活不肯給。
這位雖然是個女流,但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惹的主。錢財與性命孰輕孰重,作好了比較,那人便是立刻帶著屬下轟散。
事情解決,司如影未再看那地上的少年一眼,便是轉身直接跨上了馬車。
「夫人果真厲害,三言兩語,就將擋道之人給解決了。」鍺天予與司如影的視線相望,眼中的神色亦有了變化。
「冀王爺不出面,不就是為了看著等好戲。妾身如了王爺的意,只得到這表面上的夸贊,妾身不會滿足。」司如影在鍺天予對面坐下,輕輕笑道。
兩人之間雖是一口一個夫人,一口一個冀王爺,泛在這中間情愫卻不知濃了多少。
馬車再次動了起來,晃晃蕩蕩,司如影與鍺天予便是挑起了其他的話頭,兩人繼續聊著。于鍺天予來說,他是尤為歡喜與司如影這種不帶任何心妨的閑聊。
待天將黑之時,也正好到了一處小鎮。司如影與鍺天予便在這里尋了家客棧休憩了一晚。兩人已是夫妻,分開住未免顯得過于生疏,就同住在了一間客房之中。不過,雖是同榻而眠,卻是未越半分雷池。
如今即使交了心,要到那一步,也得將所有的事情都了清了後。
兩人從客棧中攜手出來,那車夫也早已在客棧外等候。原本司如影與鍺天予直接上了馬車,繼續趕路就是。
司如影卻沒想到,昨兒出手救的那人現在又出現在了自己面前。瞧少年愈憔悴的神色,想必是昨夜徒步趕了一整晚的路,現才到了這里。
「你是來尋我們的?」司如影見這小少年站在她們面前,咬著唇,卻不作言語,不禁主動問道。
那少爺听著司如影的話,依舊咬唇不語,只將手中的玉佩攥得更緊。
如此沉默之下,司如影正要再次開口,卻見那少年噗通一聲,直接跪到了地上。
「搭救之恩,無以為報,這是我身上最貴重的東西。」少年將玉佩往司如影遞去,咬牙說道。
「這是你拼死都要護著的玉佩,真打算就這麼給我了?」司如影伸了手將玉佩接了過來,細看之下,越能夠辨出玉佩絕非俗物,「想來你也是怕玉佩留在你手上,會再遭到有心之人的覬覦。不過此物貴重,我是萬萬不能收的,你自己拿好。」
「我有一個提議,不知你意下如何。眼下你無處去,我家老爺缺名小廝,就將你收入府中。不必簽賣身錢,等你有了其他落腳之處,想離去,那也以。」司如影復而將玉佩重新放到了那少年的手中,勾唇一笑,便是說著。
「咳咳,」鍺天予沒想到司如影會突然作這個主,不好開口拂了她的意。
鍺天予這幾聲咳嗽還並未表示出自己的意思,跪在地上的那位‘少年’卻是瞅了鍺天予一眼後,突然變得‘扭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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