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想起來了,我還有小姐交代的事沒有辦法,我現在趕緊過去了。」七兒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對柳夫人說,只得找著一個借口將此事推月兌過去。正待柳夫人開口前,七兒趕緊的出了房間。
這孩子,怎走得如此慌張。難不成,是有什麼心事?柳夫人瞧著七兒離開的背影,心下暗忖。
將準備婚禮所需的東西帶到千幻谷後,司如影與鍺天予並未作多久的停留。但是,這趟出去,卻讓司如影與鍺天予之間的氣氛生了微妙的變化。
這一點,七兒已是明明白白的看在了眼里。
從柳夫人的房間里狼狽奔逃而出的七兒,正好撞上了剛剛回府的司如影和鍺天予。既是如此,七兒便咬了牙,要將心中對冀王爺的那點想法全都爛到肚子里。
是,夫人這次為她尋媒之事,她也必定是要推掉的。
「七兒,想什麼呢?」司如影見七兒失神許久,終是不禁開口相問。
司如影一出聲,讓七兒猛得驚醒,是以立刻上前,「七兒想請小姐幫七兒一個忙,七兒現在還不想嫁人,煩請小姐到夫人那說說。尋覓如意郎君之事,夫人不必如此著急。」
「看來你是知道了,不必驚慌,我與母親說說便好。」司如影緊握住七兒的雙手,只道不知七兒這滿臉的驚惶,到底從何而來。雖說她早已料想,七兒斷不會如母親所想,便接受了那些個男子,卻也沒有料想到七兒的反應會如此之大。
「七兒在此謝過小姐。」听了司如影的許諾,七兒頓時便松了一口氣,神色也緩和了不少。
倒是司如影將七兒臉上的這一番變化看在眼里,心下又有了其他的思慮。關于這嫁人之事雖不著急,但七兒好好與母親說就是,原不需要這般緊張。除非,七兒心底,還有某些難以直接言明的隱情。
只是,她與七兒即便是親昵的主僕,七兒也該有些屬于自己的心思,她亦不好多問。
次日,司如影看到了七兒留下的書信,她已離開柳府。所幸七兒一並留下了自己的去向,司如影心中的那份擔憂倒也化去了不少。若是真去俞州,倒也有四娘照看。
七兒這匆匆一走,司如影還未來得及弄清七兒心底緊張所掩藏之事。罷了,司如影收好書信,輕輕一嘆。
司如影沒有想到,僅僅是如今這小小的一點偏差,卻讓七兒墮入了與她絕然相對的命運當中。
也或許,這是命運使然,即便是七兒言明了心底之事,終有一日,也會落得那般境地。也能在那之前,司如影作不了任何阻止之事。
七兒離開之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柳府。柳夫人得知之後,直惱自己。若非她多事,七兒如今也還留在府里。
柳夫人為此事神傷,司如影也是勸了幾日,這心情才稍緩了些。倒是對于鳳汐兒與成瑞王之間,柳夫人卻也不敢妄家插手了。只怕一個不甚,反而弄巧成拙。
如今讓母親與三師父拜堂成親的事已安排妥當,只肖將母親帶到千幻谷中即。
不過,這事兒不能事先便讓母親知曉。母親的性子,司如影自是了解。若是早些說開了,母親臉皮薄,說什麼也不會肯依。但是,真到了那一步,母親自然只得拜了天地,雖說心下會有掙扎,但此事,卻是母親心里的盼想。
因著司如影的這些安排,這件事亦進行的尤為順利。眼下柳夫人已是一副新嫁娘的打扮,即使已到了而今的年歲,柳夫人臉上依舊免不了有幾分即將為人新婦的嬌羞。
看到母親與三師父終于修成正果,司如影打心底里為他們兩人高興。
「這邊的事情處理完,就該回京了。」看到司如影站在庭院之中,心情尚好,鍺天予雖不忍心打擾,卻也不得不走近提醒她此事。
皇叔離去之前留下了話,父皇心有惦念,他需早些帶著司如影回去面聖。不過,即便鍺邗不強調,他也會盡早帶著司如影回去。
听著鍺天予的話,司如影唇間隱沒了一聲嘆息,唇角抿笑,忽而轉頭看向鍺天予,那笑容,絢爛多姿,「冀王爺,小女子有話想同你一問?」
「夫人有話直說無妨,你我二人,如今不必再有嫌隙。」鍺天予瞧著司如影臉上的笑意,心下某處頓時溫軟無比。星點漣漪,在鍺天予心中漾開。
情不自禁,鍺天予便伸出手指從司如影的鼻尖滑過。這等親密的舉止,鍺天予卻並不覺得有何不妥。
「不知冀王爺回宮之後,要如何對皇上說?」司如影打開天窗說亮話,鍺天予放不放得下權勢她暫且不管。但既然是要啟程回京了,鍺天予對千幻谷的事知之甚多,若是讓皇家真對千幻谷有了介懷,又知曉了千幻谷的大致方位。以後,即便是幾位師父再想隱居世外,不問世事,也都是不能了。
「我自有打算,你不必憂心千幻谷會再被牽扯進來。」鍺天予心知司如影牽掛之事,必然會為她著想。
听得鍺天予作出這個承諾,司如影心里一暖,將手遞到了鍺天予的掌心當中。既然鍺天予這麼說,她便信他。
只是,回京之後,定不能再這般輕松自在。皇城中的暗潮,沒人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涌起。
正因為如此,司如影清楚,她現在更不能直接向鍺天予挑明,讓他放棄爭奪皇位,放棄王位,放棄手中現有的權利。如果沒了這些權利,鍺天予會更危險。
了結了柳州這邊的事,司如影與鍺天予便是作了回京的準備。這趟回去,司如影身邊也沒了七兒的伺候。
鍺天予原打算司如影就坐在馬車之中,而自己騎馬便罷,怎料最後卻是被司如影也弄到了馬車當中。
「你身上的傷還未完全養好,容不得你不愛惜。」司如影對著鍺天予嚴肅嗔道,「好好坐著。」
「冀王妃的架勢越端越穩了。」鍺天予笑道,心知司如影是在為他著想,便也拂了自己準備騎馬的念頭,對司如影的依戀不禁又增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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