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頂轎子八人抬,晃蕩出梁門。
這是到即墨後,楚言第一次離開梁府大門百步外。楚言的心里,並沒有多少激動,更不存在任何對這個世界報有的好奇,畢竟,她到這個世界,已經近七個年頭,早在她三歲的時候,就已經弄明白這個大秦帝國到底是怎麼回事情了。
民國初穿來的楚言,對「穿越」二字的概念,還不是很熟悉,但是通過當年偷偷的翻閱楚步書房里的書籍,楚言了解到,這個歷史上的大秦帝國,得確是始于秦始皇贏政,但和歷史上的秦帝國又有所不一,它成國的歷史,來的更加撲所迷離,戰爭,也遠比歷史上描敘的要殘酷,卻並沒有被西楚霸王所滅,歷史上,更本沒有西楚霸王這號人物出現過,秦國無弱,一直強盛至今。楚言借鑒自己帶著記憶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她相信,在更早的歷史中,肯定有和她一樣的人出現在這個朝代,或許就是他們的到來,改變了大秦帝國的命運,而在日常生活里出現的一些小玩意兒,也讓楚言對自己的猜想,更加確信。
「娘,怎麼得了?」楚言無意間瞥了梁氏一眼,見梁氏眉頭之間郁結著不悅,她便拉扯了下梁氏的袖子,乖聲問。
梁氏嘆了口氣,將楚言往自己的膝後抱了抱,舒了顏色,道,「娘沒什麼,只是這轎子晃蕩的難受,有些累罷了!」
楚言自然曉得梁氏皺眉,並不是轎子的原因,實際上,這繁華大街的,轎子如何能晃蕩了去?楚言也不言明,單是將頭靠向梁氏,手圍上梁氏的脖子,將身體緊緊挨過去。楚言明白,這是寬慰梁氏不安的最有效法子。梁氏心里溫動,不由的又是發出一聲嘆息,恰好在這時候,轎子突然向右一斜,梁氏本能的用一只胳膊護住楚言,另一只胳膊肘則是去撐轎面,卻還是來不及,額頭狠狠的撞在轎面右側,發出咚的一聲脆響,楚言也被這突發的事情嚇了跳,更讓她心疼的是梁氏那一撞。這時候轎子已經停了下來,楚言利索的掀起轎簾來,想要喝罵那四個轎夫。然而楚言罵聲未起,就被梁氏輕扯衣裳給阻止了,母女兩的眸子里都落進個男子的背影。
男子背對著梁氏母女,跌倒在轎子前的街路上,一個轎夫正上前欲攙扶他起來。
「不好意思,三小姐,剛和那人撞了,我們也不想到這轉角的地方會突然冒個人出來!」一轎夫上前解釋道。
「不妨事,卻是不要撞壞了人家才好!」梁氏抱著楚言,搖頭笑語道。
這時候男子已經被攙扶了起來,他試著走了幾步,看起來並無大傷,只是細心的梁氏看到,男子那件長衫的左下腰部處,卻是被扯開了一個口字。梁氏忙取出一些碎銀錢,讓轎夫賠與那男子。
母女倆見轎夫和那男子是一翻推讓,最後那男子到還是收了銀子,只是此刻,男子正朝轎子這邊走來。從容貌上判斷,男子也就三十五六的年歲,他的個子並不高,身材還偏瘦了些,一襲青色長衫和打理的整齊光潔的長發,讓楚言覺得他大概屬于那種酸腐文人之類的人。
「小姐有禮!」男子很是有禮節的對著梁氏做了一揖,在看清梁氏臉龐後的那麼幾秒,男子楞了下神,但很快,他就恢復了常態,只是底了頭,微微側身,再不和梁氏直面而視。男子翻開手掌,道,「剛是在下走的匆忙,這才沖撞了小姐的轎子,小姐沒受傷,已是萬幸,在下再不好受小姐的銀子了!」
楚言開始覺得這個人有點意思了,至少現在還沒有酸腐味道。
梁氏此時已經放落轎簾,她是寡婦,本就不願意和男人多照面,此刻更是如此,她溫柔的道,「先生的衣裳弄破了,這是我們的不是,這銀子不算多,但是賠買件衣裳,總還是夠的,先生就收了吧!要不然,我心里也安不得!」說罷,梁氏叫招呼轎夫,起轎走人。
那男子見轎中女子這般說,也就退到一邊,沒有再糾纏下去。目送著梁氏轎子的離開,男子問過路人可是識得這是誰家小姐?那路人哪里會認識梁氏,便是搖了搖頭。正當這男子失望之際,那路人道,他不識轎中人,卻是識得那轎子的,如果猜的沒有錯,那應該是梁門的轎子。
「梁門麼?」男子看著轎子消失去的拐彎口,喃喃道,「非但人長的漂亮,更是個知書識禮的女子,也心思細膩,可惜啊!可惜啊!只有面緣吧!」男子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自己居然對這才看一眼的陌生女子,就思起了夫妻好事,他在心里調侃了自己一番,便離開了。
當梁氏趕將上孫菊紅的時候,孫菊紅已經停轎在張府門外,等候多時了。
「怎麼搞的?怎麼就沒跟上呢?」梁氏和楚言一下轎,孫菊紅就轟說起來。梁氏張口想要解釋,卻听孫菊紅道,「好了好了,不要磨蹭了,讓別人等著,總是不對的吧!」
「是!」梁氏吞咽了嘴邊的話,簡單的應了句,就拉著正暗下給孫菊紅送白眼的楚言,尾隨孫菊紅向張府走進。
這張家,梁氏還是知道的,當她還是姑娘的時候,張家的二公子曾有意梁氏,上梁府去提過親,說起那二張公子,人到也長的風流倜儻,比起楚步來,容貌更勝三分,可惜卻是滿月復稻草的酒囊飯袋,梁氏又怎麼可能將他入眼,當時候孫老夫人又愛梁氏如珍寶,自然全都合著梁氏的喜歡來辦,所以孫二公子那麼求親,並沒能成功。
此番又到張府前,梁氏想起舊事,不由放慢了步子。
「還不快些,都等著呢!」孫菊紅一刀白眼丟過來。
梁氏點點頭,拉起楚言急急跟上。楚言感覺到,梁氏拉著自己的手,濕濕的,全是汗液。
在張府幾個丫鬟的帶領下,一行人繞行片刻,才被帶到一處,這處景致很美,涼亭閣樓,假山荷湖一樣不拉,隔幾步還繁盛的開著些瑰麗的花朵,看來就是張府平日里用來消遣的地兒了。遠遠的,楚言就見的前頭涼亭里坐了些女眷,著紅裝黃的,鶯鶯笑聲,隨風所至。孫菊紅才拉著冷臉,一下浮起了虛笑,她過來拉起梁氏,快步的向亭里走去,全然不顧小楚言人小步伐小,跟卻不上。
一眾禮節上的介紹寒暄後,孫菊紅才落坐,梁氏拉著楚言,也坐了下來。
亭里女眷,除了孫菊紅和梁氏外,分別是張府大媳許氏,何府王夫人,官眷于夫人。女人多了,自是熱鬧,一群人邊吃點心邊唧唧喳喳,言語內容卻甚為單調,不是比自己身上的行頭,就是比自家男人的生意,又或者恬然不知恥的相互吹捧,梁氏的性子跟她們很是不合,所以光是在那坐著,卻不言語半句,這讓楚言很是郁悶了,既然每次出門這般無聊,為什麼娘親前幾回都笑意融融的呢?
「我說孫夫人,你家三娘是越加不說話,該不會是我們上次開的玩笑,她還在生氣吧!」王夫人尖臉闊額,一看模樣就是圓滑人,她看著梁氏,問孫菊紅。
「合說是我,那有什麼好生氣的,上次,要說也應該說是艷福呢!想那玉公子,風度翩然,如果我能被他抱一次,死都甘心啊!」于夫人在那掩嘴而笑。
「你就不怕你那老頭字吃醋不成,小心休了你去!」許氏在那笑罵起來。
梁氏的臉已經羞的通紅了,而楚言也通過這些人的三字二語,知道了一條很重要的消息︰自己的娘親,給一位叫玉公子的給抱過了!
「哪能呢,我家三娘,可不是那麼小心眼的女子!」孫菊紅滿臉堆笑,她也不顧及梁氏的面子,在那道,「不過我也早和你們說了,我們三娘如今是獨身,要是想個男人什麼的,也是正常,難不成你們老爺不在的時候,你們夜晚就不寂寞?咱家三娘人長的又標志,玉公子啊,說不定就是看上我們家三娘了呢,我說啊,我們可是說好了,幫我家三娘找個好歸宿的,人都找人沒啊?別浪費了我出來的熱心勁呢!」
楚言這會,有點明白孫母老虎打的什麼算盤了,原來她這麼熱忠的把娘帶出來,是來看男人的。她正尋思自己的娘親會是怎麼個主意,就听王夫人眼楮看著遠出,壓了聲音,詭異的說道,「你們看,人不是來了麼!」
那王夫人這話一出口,女眷們的眼神,就都朝來路處望了過去,楚言到是看向了自己的娘親梁氏,此刻的梁氏,頭壓的越發的低了。楚言微微一笑,她不希望娘受人欺負,不過如果是相親的話,楚言並不反對,畢竟,她明白,一個女子帶著一個孩子,日子是決然不好過的,而且梁府,絕對不會是他們母女倆能安生一輩子的地兒。
楚言把小手放到梁氏的手掌里,輕叫道,「娘,自然些,又不是老虎,怕他們什麼,言兒在,會保護你的!」梁氏抬頭,慈愛的瞪了楚言一眼,不過到的確是將頭微微抬了起來。
來的是四個男子,最前後那位仁兄,大月復便便,肥胖如豬,僅一眼,楚言就將之排出局,其後那位,到是人模人樣,可是細眯的眼楮就一直落在引路丫鬟的**上,看的出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也出局,後面二位好一些,神氣正,身板高壯,尤其是走在最後的那位白衣男子,顏如玉,笑似酒,單是女子見到,必然是心動不已的。楚言暫不知道此四人的身份,不過心里卻盤算,若是娘能配那最後的白衣公子,卻也是不錯的,至少娘的容貌也堪比牡丹。
四男子進得亭中,禮貌性的打了揖,各自落坐,四人的一個共同點是,眼楮都滴溜溜的在梁氏身上打了一轉,不過白衣男子的眼神,純正不帶yin欲,和其他三位,是截然不同。
女眷們很快就和這幾個男子交談起來,楚言本納悶,因為秦帝國雖然制度很是文明,卻也依舊是男權國家,男女合亭而坐,到底是傷風氣的事。在听了片刻談話後,楚言才了解到,這四男子,都是王夫人,于夫人,許夫人的親眷小輩,這坐一起,名頭也就是個長輩和小輩之間的洽談,到也算說的過去了。楚言也從談話中知道,這四男人,那白衣男子就是女眷們口里的玉公子,而其它三人,是第一次見的梁氏,也就是說,梁氏每次出門,見的都不是同一群男,這也難為以忠節為理的梁氏在後來再不願意跟著孫菊紅出門了。
四男子自然都注意到了梁氏身旁的楚言,也不用問,是傻子都看的出來,這一大一小這般像,不是母女,又會是什麼?姐妹!開玩笑,如果是姐妹,那這梁三小姐就是一個雛的,也就不用出來相人了!也許是因為楚言在的關系,四個男子除了那玉公子外,居然都不曾過來和梁氏攀談一句,單是和其他女眷聊的投機,大家也就都心照不宣的明白了各自的意思。
歡言盡,人散離,一番別,楚言注意到那玉公子眼眸里的依依不舍情,心里著實的為梁氏高興了一把。
回到梁府西廂房中,梁氏長長的吁出一口氣來。楚言笑著頭是去,拉扯擺動起梁氏的裙子叫,機靈的笑道,「娘,好事哦!孫舅娘看來是在為楚言找合適的的爹爹呢!」楚言笑意未消,還想再說什麼,卻見梁氏聞其言陡然拉黑了臉,她將手一伸,一個耳光子,響亮的甩到楚言的臉上。
楚言愕然,這是梁氏第一次真正怒起,出手打她!
不好意思,昨天未能更新!今天碼發近4000字,也算是把昨天的給補上了.
這幾天感覺好吃不消!好消息是,俺家BB今天就足月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從俺肚子里突然蹦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