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夜的前一天,梁氏已正式成為了陳家的新女主。
農歷二十九,大早,天空灰蒙蒙、雲壓壓的,鵝毛般的大雪從天空紛紛揚揚飄落下來。
荷園新房,由于陳金的久旱逢春,昨夜將梁氏折騰的是精疲力竭。當梁氏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陳金已經不在她身邊了。梁氏忙穿上衣服,在屋內四下找了找,也不見人。她正疑惑著,這大早的陳金去哪里了,門卻被人由內而外推了開來。進來的,是女乃娘錢氏,還有二個低頭順目的丫頭。
「女乃娘……….」梁氏也不知道稱呼錢氏什麼好,也就依照了陳金平時候的稱呼。
「新夫人錯了!女乃娘不應該是你叫的,你可是沒有喝過老奴的一口女乃哦!」錢氏拱著手,也不行禮,面無笑意的盯著梁氏,她說話的時候,後頭的二個丫頭跟著輕笑起來。
「夫人還是叫我錢媽媽好了!」錢氏道。
「錢媽媽!」梁氏輕輕叫了句,「老爺他………….?」
「老爺大早就有事出門了,怎麼,夫人這枕邊人也不曉得麼?」錢氏一面示意她身後丫頭去收拾被褥,一面對梁氏道,「想當年,我們錢夫人,是老爺一翻身就醒的主啊,不過這也難怪,錢夫人畢竟是姑娘時候就跟的老爺,不比新夫人哦!」
梁氏自然听的出話里的難听,只是她性子一項好,所以也就笑笑。這時,一丫頭拿了床上的白綢布給錢氏,搖頭道,「沒有呢!」梁氏見著那布,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那白綢布,是初夜用的驗血帶啊,梁氏已經不是處子,怎麼可能有…………
「你個笨丫頭,新夫人又不是黃花大閨女,能有麼?」錢氏一點也不考慮梁氏的感受,直口罵那丫頭,那丫頭意味生長的「哦------------」了聲,瞥看了梁氏一眼,收拾自己的去了。
錢氏這時已經在椅子上自行坐了下來,相較于梁氏的站著,二人的身份,到有對調的感覺,梁氏抬眼看了看錢氏,依照她嫁給楚步時候的作法,此刻作為新娘的她,是要起早給公公婆婆敬茶的,只是陳金昨兒晚上說了,他父母具亡,這般的話,梁氏就不清楚自己這大早的要做什麼了,她到是問過陳金,陳金點點她的鼻尖,道,「你啊,當你的夫人就好!」
「錢媽媽,有什麼是我需要做的麼?」梁氏順眉的問錢氏。
「啊?」錢氏裝的很是驚訝的上上下下打量了梁氏好幾眼,然後才道,「又不是第一次了,連個規矩都不曉得麼?」
「請錢媽媽指教!」
「等下,自然是要給夫人敬茶了!」錢氏頭向上一昂,一字一句道,「你嫁給老爺,是在錢夫人死後,怎麼說,你也算是小,錢夫人算是大,雖然錢夫人死了,但是這一杯茶,你卻還是應該敬的!你說我說的,對與不對?新夫人!」
梁氏猶豫了下,點了點頭。錢氏嘴角,洋起一絲得意和鄙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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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金大早的丟下梁氏出門,卻也是無奈,誰讓陳家村的鋪子里有急事呢!不過等他到了鋪子里,才發現,女乃娘說的什麼大急事,不過是一些帳目不清、帳房先生自能解決的小問題。他心里到也不怪錢氏,只是惦念著梁氏,便急匆匆的回了陳府。當他回到府中,就直奔赴荷院,只是管家陳福告訴他,新夫人並不在荷院里,而是和錢女乃娘一起,去了錢夫人往日的居所。陳金一听,臉色立馬冷了下來,他將下擺一甩,直接向以前的屋子走去。
荷園和老屋是有些距離的,當然,這是陳金刻意這樣安排的,畢竟,他不想以往的傷心事來影響了他今後的正常生活。風風火火趕來老屋的陳金,還沒有進門,就听到了屋內發出清脆的一陣「 啪----砰----」的聲音,他心里一緊,腳步走的更是快了。
進得老屋,陳金一眼就看到,茶杯破碎在地,滾熱的茶水已經冷卻去,只是怯生生的站在一旁的梁氏,她那雙那原本嬌女敕的雙手,紅腫腫的。而女乃娘錢氏則趾高氣揚的站在梁氏旁側,一臉的不屑意。
「這是做什麼?」陳金咆哮一聲,快步上前,將梁氏摟進懷中,一面厲聲看著幾個丫頭,道,「還不去請大夫來!」
「老爺…………」錢氏見到陳金,並沒有絲毫慌亂,她不緊不慢的走近前來,道,「老奴是讓新夫人給錢夫人敬茶呢?好歹錢夫人也是大房,雖然死了,可是梁夫人按照道理,還是應該…………………。」
「應該什麼應該?」陳金狠狠的一眼看向錢氏,「小芬心善,哪里會計較這些,我知道,若是她真的活著,也起不了這個念頭,到是你,錢女乃娘,你跟了小芬那麼些個年頭,難道連她想什麼都不知道麼?」
錢氏這才惶恐的低了頭去,不再言語。
陳金心疼的看著梁氏的手,丟下一句冷哼,護著梁氏離開了老屋,一面走,一面,他也向梁氏說起了些關系他的前夫人錢小芬的事情來。梁氏心里對陳金的感情,在這一刻,就又堅定了一分。
楚言是在快近中午的時候才听畫眉說起自己娘親被錢氏「欺負」的事情的,她快步的跑去荷園找梁氏,剛巧的看到陳金在親手喂娘吃東西。楚言本想回避,可惜陳金已經看到她了。
「爹爹!」楚言上前,恭敬的行了禮,眼楮卻一直停留在梁氏那包扎了白布的雙手上。
陳金從楚言的神情里,自然知道她此刻在想的什麼。陳金對楚言招招手,道,「言兒,過來!」
楚言走近幾步,卻是依靠向梁氏。
陳金笑笑,道,「你娘沒事,言兒不必多想,有爹爹在,自然能保護你娘的!你娘新來府上,有些事情還不是很熟悉,等處的久了,大家都熟了,就好了!下人們有時候會把小事情往大了說去,言兒要學著如何自我判斷才是!」
「說的好听,你以為我真是三歲小孩子啊!」楚言心里暗回道,「我娘和你成親才一天,手就弄成這樣了,我就不相信,等以後還能平平安安的!你保護,成啊,你一天到晚上都在家,別出門了!不過你不再也更好,看什麼妖魔鬼怪敢欺負我娘,我定不讓他有好果子吃!」
想歸想,表面上,楚言還是乖寶寶一樣的點點頭,她心疼的捏著梁氏的手,將頭在梁氏的懷中蹭啊蹭的!
錢氏這次是明顯的挑事,陳金不愚昧,自然也心里明白,在安撫了梁氏和楚言後,他並沒有找錢氏,而是把當天伺候在錢氏身旁的那倆丫頭一頓毒打,當然,其中深味,錢氏自然是明白的。此後在陳金在家的那段時間內,錢氏雖對梁氏沒什麼笑容,卻也再沒有找過梁氏什麼麻煩。陳銀珠和陳小寶對梁氏和楚言也是非常的要好,若是不知道情的人見著四人,定然以為是親母女了!
陳金的心,也就漸漸的放寬了,他心里打算,等在過端時間,看梁氏和自己的兒女真的相互和睦後,就又要出門一趟了,畢竟,生意上的事情,有很多需要他親自的去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