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春來早!
隨著一陣春雷敲,冬盡消。春花漸嬌俏。
楚言是喜歡春天的,尤其是江南的春天,暖陽明媚,繁花似錦,春風醉人。但是此刻,她卻愁眉苦臉的賴在自己房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不知道是在作些什麼。梁氏著畫眉來叫了她幾次,說去外頭田上走走,楚言也不應答,卻是把眉兒皺的更深了。畫眉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便是將楚言的表情一五一十的說于了梁氏听,梁氏一听就是急了,以為楚言是得了什麼病痛,忙起身來到鯉居,她一只腳才跨進門,就迎上了正要出門的去的楚言。
不過,楚言有點怪,她用一塊粉紗,遮起了小半臉來。
「哎呀,我的小祖宗!」梁氏一眼見著,就樂了,她勉強的忍住笑,將楚言拉到身邊,問,「你這又是講究的什麼呢?連出門都是要面帶紗的了?給娘說,小腦袋瓜里,又在想什麼呢?」
楚言伸起手,遮掩住嘴巴,言語含糊的道,「也沒什麼,就是怕田間的蟲子什麼的把我臉給咬了!」
「是麼?」梁氏將信將疑的打量著楚言,作為母親,她可不覺得自己女兒說的是真話。
「是的!」楚言卻是一本正經的點頭。
梁氏笑著盯看了楚言一會,並沒有再追問,她嘆了聲「好吧!」,就拉著楚言出門兒去了,不過為了配合楚言,梁氏也用一塊紗,將自己的臉面掩了起來。而梁氏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她已經知道自己的女兒戴紗出門的原因了。娘麼就是娘,兒女的心,她怎會不知?
江南春,自是比北面來的絢爛多彩,梁氏和楚言對著滿眼的春綠逼人,紅花野草,游鵝耕牛,感覺很是舒暢,這一天,游的極暢快。只是陳家村上不少人看到了面戴紗圍的梁氏母女,不時的指指點點,交頭咬耳的,單是根據他們的眼神里的那份輕蔑意判斷,楚言就知道,這些人,定不會是在說自己和娘的好話。不過楚言並不在乎,人活著要是天天考慮別人怎麼看的話,那不是太累人了。讓楚言心里難受的是,梁氏到底有些接受不了旁人的眼光和非議,不過為了讓自己的女兒楚言看起來不要那麼一個人在顯眼古怪,梁氏才一直堅韌的戴著面紗,一路昂著頭走下來。
第二天,楚言去學堂,又是將面紗戴上了。她一進學堂門,陳家的子弟們就都哦哦哦的起哄起來,鬧的最響的,自然是陳家姐弟。從上次錢氏對陳銀珠說得一番話後,陳銀珠的心里又痛恨起梁氏和楚言來,不過較之先前不同的是,她到也沒有怎麼來欺負楚言,平時候對梁氏,無論陳金在于不在,也是一個樣的有禮有節。肯定的說,錢氏先前說的那個「忍」字,陳銀珠算是明曉其中意了。
當然,小小的言語攻擊,那常有發生,只要臉孔上的表情拿捏的好的話,那攻擊就不是攻擊,而是「玩笑罷了!」
陳銀珠現在,就是這「玩笑」的高手了。卻見她手托自己下巴,嘴角輕展,眉眼間盈起一股和善意,看著楚言,道,「呦呦呦,我說妹妹啊,你這扮的是哪一處啊?難道是平時候照鏡子照的多了,也覺得自己的豬頭模樣,此般要拿面紗蒙臉,不污濁他人眼球才是了?如果真是那樣,那到是開了眼,長了心了,啊哈哈哈哈!」
陳小寶在一旁一邊敲桌子,一邊嘎嘎大笑,旁邊的人平時候有得楚言的好,但是言語上的輕落,到底還是會跟風的,這時候也是哄然起來。
楚言撇撇嘴,惹不起我躲還不起麼?她也不答話,全然將陳銀珠的話當耳旁風,而是自行的坐下,拿起書看起來。
「真是了不得了,我看我家妹妹不是腦子壞了就是耳朵也不好使了!」陳銀珠不依不撓的繼續道,「大家說,她這樣蒙個臉,是不是臉上長了什麼瘡啊的啊!可能還是要傳染的吧!哎呀!」陳銀珠邊說,邊大驚小怪的將身子想一旁斜,更是用手在前頭不停的扇風,不過接下來的一句話,就有點過了,陳銀珠說,「听說不干淨女人的生的孩子也是不干淨的,我還真是怕怕啊!」
楚言听到那最後一句,頭上立即沖翻起怒浪來,她將書 的一聲合攏,霍的站起來,拳頭已經捏緊,決定今天就算被揍翻也要打著陳銀珠一頓,只可惜她才站起來,嚴夫子卻巧的跨進學堂門檻,並威嚴如虎的一聲「干什麼」,橫掃去學堂中竄起的打架意。
「楚言。坐下!」嚴夫子一鞭子抽在楚言的桌面上,冷冷的說。一旁的陳銀珠得意的捂著嘴巴笑起來。
楚言壓抑著心頭的怒火,坐下來,畢竟和夫子明白的對干,可不是聰明的選擇。
嚴夫子一到,眾人都端正的坐好了,嚴夫子一樣一樣的把隨身帶的東西放到桌子上,邊放邊道,「剛才我在外頭站了會了,我不是聾子,誰對誰錯,心里有數的很!我平時教育你們,對待兄弟姐妹要和睦禮讓,切不能說些越軌的話!」說到這里,嚴夫子抬起頭,眼楮死死的看向陳銀珠,道,「你可是知錯了?」
嚴夫子的眼神如勾,讓陳銀珠渾身打了個哆嗦。陳銀珠站起身來,委屈的道,「銀珠不過是和自家妹妹開個玩笑,並沒有作它想,我在這里向言妹妹賠不是了!」說罷,就側身對楚言欠了欠身。
「而楚言,你小小年紀,也不能那麼沖動,縱然銀珠有什麼不是,要明白,她到底是你姐姐,姐姐之于妹妹,那就是長者,既然姐姐此番已經認錯了,你也應該向銀珠道歉才是!
嚴夫子又看向楚言。
她侮辱我娘,卻還要我道歉?這死丫頭假惺惺的,以前還是一般的假,現在是越來越能裝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楚言心里暗念著,不過臉上依舊顯出甜甜的笑,脆生生的向陳銀珠賠了不是。
「好了,既然事情過去了,我們開始上…….」
嚴夫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听的陳銀珠道,「夫子,楚言戴個面紗來上學,是對夫子和聖人的不敬,夫子難道不應該讓她把面紗除了去麼?」
嚴夫子聞言,看向楚言,神情上明顯的不悅起來。卻見嚴夫子勾起中指,在桌上敲打起來,道,「楚言,把面紗摘了去!」
一旁的陳銀珠等人笑的賊賊的!
楚言淡然的撇了下嘴角,悠然的站起來,向嚴夫子行了一禮,輕楊的開口。她道,「夫子,楚言今番還真不能把面紗給取下來!」
「看,夫子,她大逆不道!」陳銀珠忙嚷嚷。
「我叫你取,你就取!」嚴夫子氣的瞪大了眼,教書這些年,還沒有一個學生敢頂撞過他,楚言是第一個。
面對嚴夫子的憤怒,楚言伸出一跟手指頭,慢悠悠的說了一席話,而也就是她的這一番話,非但讓嚴夫子消了氣,同時候還令夫子責令陳銀珠等女還要好好向楚言學習。同時候,很快的,在陳家村,一股紗蒙面的風潮,在女眷中間悄然興起。
楚言是這樣回答嚴夫子的,她道,「男女大妨,我們是良家女,又不是青樓倡,怎能長時間的拋頭露面,有失禮儀,我這樣將面掩之,無非是要從聖人言罷了!夫子難道不同意言兒這樣的做法麼?」
大家也許會奇怪,為什麼同樣是對面紗掩面的解釋,楚言對梁氏和對嚴夫子卻是不一樣的說辭?楚言的臉,是不是真的長了什麼?
實際上,事情很簡單,楚言到底是成人的心思,愛美的緊,所以為了掩蓋一些缺陷,就想出了面紗一招了,而她對梁氏和嚴夫子說的理由,其實都不是真正的理由,真正的理由是︰楚言的門牙掉了!她在換牙!哈哈哈哈!
當然,梁氏是知道真相的人。而楚言麼,等待她換好牙,她也自然能找出將面紗取下來的理由。
今天這一節有點番外,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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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等待我的茶
書號:12814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