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不知不覺地,簡單快地過去了一個多月了,顧大娘的身體在慢慢好轉,顧天瑾的行蹤開始飄忽不定,管家還是依舊打點著風之堂,而司瀲楓和蒲櫻兒有點過于無憂無慮地游山玩水。
這一天,司瀲楓與蒲櫻兒攜手走過風之堂的前堂,管家好奇地看著兩人都是輕裝出門,平日里帶著的包袱不見了蹤影,驚訝地問道,「少爺,今天是要和小姐去哪里呢?怎麼沒帶上包袱呢?」
「我們今天只是去一下隨心湖,並不需要像往日一樣逗留幾天。」說完便拉著蒲櫻兒雙雙離去。
唉,我的少爺啊,上次不是跟你暗示又明示了嗎?你什麼時候才能開開竅呢?心動不如行動啊!管家心中無奈地暗自嘆息著。
顧天瑾看著司瀲楓和蒲櫻兒消失在拐角處的身影,便轉身步入了風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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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並排坐在隨心湖畔的大樹下,眺望著平靜如鏡的湖面,心里卻是無比的甜蜜。
「櫻兒,你在這里等等我,我過去一下。」司瀲楓忽然說道,站起後還不忘扭過頭來叮囑道,「記得不要亂走哦。」
還沒等蒲櫻兒反應過來問問司瀲楓要到何處,司瀲楓已經走進了小路,消失在叢叢綠葉中。
「櫻兒妹妹。」喜悅且溫和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蒲櫻兒回頭,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顧天瑾高挑的身影,本來就是心情大好,便微笑著叫道,「天瑾哥哥。」
顧天瑾環顧四周後驚訝地問道,「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呢?」
這邊司瀲楓匆匆忙忙地在樹枝上拿下那已經有些破舊的孔明燈,滿懷欣喜、小心翼翼地展開後,臉色卻倏地沉了下來。這時,他卻听到了隨心湖邊蒲櫻兒與顧天瑾的對話。
「哥哥他剛剛往那邊去了。」蒲櫻兒說著,便往司瀲楓方才去的方向指了指。「天瑾哥哥怎麼會來這里呢?」
「我要出趟遠門,不過應該幾天就能回來了。在那頭看到像是你的背影就過來確認一下嘍。」顧天瑾往方才蒲櫻兒指的方向看了看,嘴角蕩開了微笑,伸手把蒲櫻兒散落在臉頰上的絲順理好,「時候不早了,天瑾哥哥先走了。」
同樣地,這一次司瀲楓仍然只是看到了蒲櫻兒的笑臉,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卻听到了對話內容。雖然蒲櫻兒與顧天瑾的對話並無不妥之處,但是司瀲楓看了看手中的破碎紙張,心里仍不是滋味。
看到司瀲楓慢慢地走回來,蒲櫻兒站了起來,迎了上去,好奇地問道,「哥哥現什麼了?」
「沒……沒……並沒有現什麼……」司瀲楓努力地壓制著,「我們回去吧。」
蒲櫻兒依然快地跟隨在司瀲楓身後,絲毫沒有察覺到司瀲楓心中的不爽,郁悶,甚至是濃濃的醋意。
「少爺,回來啦。」司瀲楓與蒲櫻兒剛一踏入風之堂,管家便笑著迎上前來,「少爺,方才顧公子來過***,似是有急事,不過得知少爺與小姐去了隨心湖便也匆匆走了。」繼而看向蒲櫻兒,「小姐有看到顧公子?」
「嗯……」有字還沒有說出口,便听到了另一個嗓音用堅定卻寒冷的語調說道,「沒有……」
「櫻兒,先進去梳洗梳洗,晚飯後咱們要去另一個地方。」沒有耽擱任何時間,司瀲楓立馬將蒲櫻兒送到了內堂入口。
而蒲櫻兒則是乖乖地听從司瀲楓的話緩緩走了回房,並沒有去詢問司瀲楓口中的另一個地方是哪里,仿佛只要是司瀲楓說的她便會毫無條件地相信他。
「管家,天瑾他,他真的沒有說為何事而找櫻兒嗎?」看到蒲櫻兒已而走遠的背影,司瀲楓轉過身來向管家詢問道。
「沒有啊,只是听他的語氣似是有急事。」頓了頓,管家繼續說道,「對了,顧公子好像說是要外出一段時間,顧大娘就拜托少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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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瓷碗放到了桌子上,蒲櫻兒坐回了床邊,對床上的人微微笑著。
一雙飽經風霜的手伸了過來握住了蒲櫻兒那雙軟若無骨的小手,兩雙交握的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個慈祥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中響起,「櫻兒真是個好姑娘呢。」
「呵呵,顧大娘見笑了。」靠在床上躺著的人正是顧天瑾的老母——顧大娘。
「櫻兒,莫要妄自菲薄。你心地善良,處處為人著想,善解人意,更是才貌雙全卻不驕不躁。如此一個大好姑娘,誰娶了你便是天大的福氣啊。」雙目溫和地看向蒲櫻兒,感嘆道,「若是櫻兒你當了我的兒媳婦,那該多好啊。」
話音剛落,蒲櫻兒與司瀲楓均是渾身一僵。還是司瀲楓先反應過來,恭恭敬敬地說道,「顧大娘,我和櫻兒還有事要出去一趟,下次再來探望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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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指的另一個地方不是這里嗎?」出了顧家大宅,蒲櫻兒看著往風之堂相反方向走去的司瀲楓忍不住問道,她還以為司瀲楓對顧大娘說要到另一個地方只是說辭。
回頭看到蒲櫻兒疑問的臉,終究還是忍不住露出了寵溺的笑容,揉了揉蒲櫻兒前額的劉海,「到了你便知道了。」
「這里……」蒲櫻兒望了望周圍的環境,有些驚訝地張著嘴巴,「這里……這里是……是……」
「不認得了?」輕輕牽著蒲櫻兒的手,繼續向前走,走進那個大約能容下四五個人的小山洞。
蒲櫻兒終于把話完整地說了出來,「我……我記得……」我當然記得,這個小山洞,還有那一個晚上……
那晚,那個只顧著用自己的身體來護住自己的哥哥,那個為了救自己而受傷的哥哥,那照亮了整個山洞的溫暖的火光,那個傷得疼痛不已卻一直向自己展露著的笑容,那個因說起往事而露出的悲傷的眼神……
當蒲櫻兒沉浸在回憶中,司瀲楓已經把早就準備好的干枝點燃。
「櫻兒……」司瀲楓吞吞吐吐地說著,「櫻兒……」
蒲櫻兒看著司瀲楓笑了笑,「哥哥,你想說什麼啊?」
在火光的照映下,蒲櫻兒更顯得嫵媚,甚至是不真實,仿佛一伸手便要消失掉。消失掉?不以,不以消失。司瀲楓心中暗道。深呼吸,狠狠地下定決心,便開口說道,「櫻兒,做我的娘子好?做我司瀲楓的新娘子,好?」
蒲櫻兒呆呆地站在原地,面無表情,一動不動。直到司瀲楓差點以為她不願意,心開始了疼痛的時候,蒲櫻兒這才緩緩仰頭,看向司瀲楓,隨即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答應了……她答應了……櫻兒她答應了……這是司瀲楓第一個反應,只見他似是忽然間想起了什麼,自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小心翼翼地展開,露出來的是一枚簪子。簪子是玻璃地的翡翠,呈半透明狀,簪頭並無什麼繁瑣的花式,只是被雕成幾片小葉子,其上綴以珠玉,應屬于步搖的一種吧。
當此枚簪子被司瀲楓緩緩地插入蒲櫻兒的中,蒲櫻兒借著那樣近的距離慢慢靠到了司瀲楓的懷中。並不是她那般地急著投懷送抱,只是,她不想司瀲楓看到此時滑過她臉上的淚珠,幸福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