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聲中一歲除,
春風送暖入屠蘇。
千門萬戶曈曈日,
總把新桃換舊符。
——王安石《元日》
除夕之夜,陌緣村中家家戶戶都燈火通明,當然,風之堂也不例外。
不過,以前的除夕,風之堂的確是個例外。至于,今年為何會有所不同,只是因為風之堂多了一個女主人,一個平易近人、心地善良的女主人。
此時此刻,司瀲楓、管家、徐彼、徐默、徐致、徐諺、紀琴、紀棋、紀書、紀畫都是滿含期待地圍坐在飯桌邊。整一桌人中,除了司瀲楓和管家,其余的人除了期待外都是如坐針氈,只因為作為下人的他們竟然舒舒服服地坐在飯桌旁等開飯,而作為夫人的蒲櫻兒卻……
「最後一道,年年有魚。來,開飯了。」蒲櫻兒端著今晚團圓飯的最後一道菜從廚房中盈盈走來。
當蒲櫻兒坐下後,司瀲楓在一旁細心地為她擦去額上點點的細汗。
方才,蒲櫻兒把眾人都叫到飯廳來了,硬是讓他們都坐下休息,自己一個人包辦今晚的團圓飯。「筆墨紙硯」、「琴棋書畫」自然是不敢,紛紛把求救的眼神投向了管家,但是,管家竟然沉默地坐著,只是看著他們的少爺——司瀲楓。而一向疼愛夫人的少爺居然笑著說︰「我們等著。不過,如果有任何不適,或是做不來的話,就不要逞強了,千萬別把自己給累壞了。」最後,他們八人只能隨著主子坐在飯桌旁,看著已經端到桌上的美味佳肴,心情矛盾地等待著。
看著司瀲楓把雞翅膀夾到自己的碗中,蒲櫻兒看向依然端坐著的個人。「大家都起筷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大家都吃飯吧,不然就浪費了櫻兒的一番心思。」司瀲楓再次拿起筷子,加了另一只雞翅膀,卻是送到了管家的碗中。「何伯,吃飯。」自從司瀲楓與蒲櫻兒大婚後,風之堂的家規便開始有所改變了,因為司瀲楓只會說一句「櫻兒喜歡便好」。
既然風之堂的一家之主司瀲楓都這樣說了,那大家也只好順從罷了,更何況今晚的菜肴這麼的豐富、美味。
「瀲楓,我來拜年了。」顧天瑾扶著顧大娘一邊步入一邊說道。
「來,顧大娘這邊坐。」蒲櫻兒說著,便與司瀲楓一起把顧大娘扶到了主座上。「我們剛開飯,顧大娘不嫌棄的話就一起吃吧。」
「天瑾,怎麼會現在來拜年的呢?明天才是大年初一呢。」司瀲楓揶揄著。
「小石頭,我們在風之堂門口就嗅到了飯菜的香味便進來提前拜年咯。」顧天瑾笑得開心,便也將兒時昵稱喚了出來,反正花燈會之前他們一直都是以兒時昵稱相稱的。
「謝謝紀棋。」顧天瑾從紀棋的手中接過碗筷,便不客氣地低頭試菜。「瀲楓,你家廚子的手藝真了得,這些菜肴都是色香味俱全。這道好吃……這道更好吃……這道最好吃……不對,不對,這道最好吃……」
大家對這樣的顧天瑾見慣不怪,都面帶笑容地看著他在狂笑。
「這些菜肴的確是色香味俱全,不過,它們全都是櫻兒做的。」
「櫻兒妹妹,原來你有這般手藝啊。」顧天瑾雙眼光地看向蒲櫻兒,「娘,回去把咱們家的廚子給辭了,以後我們天天都來風之堂吃飯。」
相對于顧大娘的沉默,司瀲楓則是大聲反對,「不行。」
「楓……」蒲櫻兒按了按司瀲楓因激動而想站起來的身體。
「好,以後顧大娘和天瑾不嫌麻煩的話就過來吃飯吧。」司瀲楓頓了頓,「不過,平時的飯菜不是櫻兒做的。」
顧大娘和管家兩位長輩含笑在一旁靜靜地觀看著,怎麼會看不出司瀲楓的心思呢,他怎麼能會舍得讓蒲櫻兒那麼辛苦,頓頓都為他們做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