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人群中擠出來一紫一黑兩個年輕公子,只見那紫衣公子指著「山羊胡」說道︰「此人獐頭鼠目,滿身戾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而‘濟世堂’以仁善之心,救濟天下貧苦患者,其美名早已傳遍京城。牧公子請放心,誰是誰非,大家心里清楚萬分,決不會誤信奸人之言,而令貴館蒙受不白之冤!」隨即又轉身向眾人高聲問道︰「大家說是也不是?」
眾人見有人帶了頭,也顧不得之前種種,都紛紛高聲附和,轉而譴責起「山羊胡」來。
人群中那幾個暗托見事情不妙,相互使了個眼色,悄悄溜走了。「山羊胡」見狀,也只能硬著頭皮在眾人的指責下落荒而逃。
見事情差不多平息,牧謠臉上露出了欣然的笑容,對眾人拱手道︰「感謝大家對‘濟世堂’的支持和信任!在這里我向你們保證,我們的大夫絕對是最盡職的,醫術絕對是一流的,我們的藥材品質也絕對是上乘的。並且只要‘濟世堂’開門一日,對貧苦百姓的優惠就不會改變!」
听聞此言,眾人又是一陣歡呼喝彩。牧謠抱拳向那紫衣「公子」表示感謝,雙方雖無任何言語,但彼此的心意已由眼神傳達。
在轉身進入醫館之前,牧謠抬頭給了對面茶樓某處一個得意的眼神和笑容。哼!想躲在暗處看好戲,我奚牧謠的戲有那麼容易看嗎?
樓上的某人接收到了那得意的小眼神,嘴角不自知地勾起淺淺的弧度。
「大哥,這小女子還真是有趣得緊!不得不說,這手段耍得還真夠高明,竟讓人看不出破綻!」青冥看著那抹白色背影,津津有味地評論著。
司徒郁並不答話,眼楮看向那一紫一黑兩個身影。
「大哥,听說之前她舍命為你擋了一掌,你為何不將她收入府中呢?」青冥提起茶壺一邊為自己添著茶水,一邊饒有興趣地探問道。
大哥一心想著復仇,對女人向來不屑一顧,府里的女人不多,還是回京那年,皇上賜的幾個侍妾,但大哥從不在她們身上用心。
這幾年他一直不肯娶妻納妾,只是一年前一向冷漠的他卻突然對奚若雅產生了興趣,二人相互傾心的傳言也悄然傳遍了京城,但大哥心里究竟如何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今皇上逼得緊,又定下了這賜婚一事,這牧謠姑娘聰慧美麗,又精通醫毒之術,她能對大哥舍身相救,說明她心里是有大哥的,若是大哥能借此機會將她收入府中,對他們來說也是好事一樁。
「哼!你興沖沖地叫我來這里,就是為看這等無聊之事?」司徒郁將手里的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陰沉著臉說道。
「無,無聊?!你…」青冥一頭霧水地看著他。這究竟又是哪里招惹到這尊大佛了?無聊?剛剛看戲的時候明明興致極高嘛,特別是在看到牧謠扯下那「山羊胡」的衣袖,對其進行連番反擊的時候,那眼楮里分明還閃著光嘛,怎麼這轉眼又變天了?
大哥的脾氣最近是越來越不好,越來越難捉模了。
「本王沒那個功夫陪你浪費時間,日後此等無聊之事別再來打擾我!」說著司徒郁猛地起身離去。
不提還好,提起就火大!那個不知好歹的蠢女人,自己看在她舍命相救的份上,才恩賜她側妃之位,她竟然想拂了他的好意,還說什麼「不與人為妾!只求一心人!」怕是想另攀高枝,坐上那正妃之位吧!哼!休想!
青冥傻愣愣地看著他離去,搖頭苦笑。
見牧謠走進醫館,那兩位年輕公子也跟了進去,對著她的背影喊道︰「牧公子請留步!」
牧謠聞聲轉過身來,笑盈盈地看著他們。
那「紫衣公子」上前一步,拱手說道︰「傳言說‘濟世堂’的牧謠公子,青年才俊,宅心仁厚,在貧苦百姓心中尤如菩薩下凡,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在下對公子的所為甚為佩服,斗膽想與公子結交為友,還請公子不要嫌棄!」
牧謠略為一愣,隨即笑道︰「牧謠慚愧!只是做了心中想做之事,不敢受此美譽!剛剛還要多謝二位仗義執言!牧謠初來京城,朋友甚少,能與之相交求之不得,哪敢有嫌棄之說!」
「紫衣公子」一听眉眼飛揚︰「真的!那太好了!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我叫何玉,他叫小襄,是我的護衛。在下上月剛滿十六,不知該稱牧公子兄長還是……?」
「呵,牧謠不才,痴長幾月,日後我就叫你玉兒吧!」
「如此甚好!牧兄,你我一見如故,不如就讓愚弟做東,我們找個酒樓喝上幾盅,高興高興吧!」何玉說著就要拉著牧謠往外走。
「哎,等等!讓我給掌櫃交待幾句。」牧謠看著活潑熱情的何玉笑了,這性情還真對她胃口。
經過上次的事件後,再也無人來尋醫館的麻煩。牧謠每日都會來醫館巡視一番,一來是為了讓世人看到她要將醫館開下去的決心;二來是等著那「山羊胡」上門求醫。
而何玉隔三岔五地也常來醫館報到,找牧謠喝茶飲酒,談詩論曲,好不自在。
幾番接觸下來,牧謠現這何玉活潑開朗,耿直豪爽,且才思敏捷,頗有主見,看樣子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女,牧謠對她倒生出幾分欣賞和喜歡。因此,明知道她是女兒身,卻並不點破,也得有她相伴打時間。
這日,牧謠剛跨進醫館,便有人沖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她面前,哀求道︰「牧公子,你大人有大量,是我們做錯了,不該財迷心竅,替人散布謠言,誣賴貴館。請公子看在我們知錯能改的份上,不計前嫌,救救我家大哥吧!求你了!求求你了……」來人一邊磕頭一邊相求。
牧謠仔細一瞧,此人正是那日跟在「山羊胡」身邊的其中一人,想來那「山羊胡」身上的毒已是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