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挺一听龍兒的話,氣的立刻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大吼︰「誰說我愛這個***貨的!這個賤人,她欺騙了我一輩子,把我所有的顏面和自尊都踩在了她的腳下,我怎麼可能還會去愛她?」
龍兒面對著面前這個滄桑的男人,心里有著說不出的痛。再可恨的人,也會有可愛的一面,他對愛的執著讓她是欽佩不已。可是,造物主創造人類,永遠都不會是十全十美的,這就是它的厲害之處。悲和喜永遠都是對立的,這是亙古不變的事實。想到這兒,龍兒用那同情的目光望著他,勸解道︰「俗話說︰恨有多少,愛就有多深。這是永遠不會變的道理。既然愛她就要去包容她,這樣,你才會在愛的一面獲得勝利的果實。儼」
葉挺此時已然被仇恨蒙蔽住了雙眼,沒有理會龍兒的話語,徑自走到韓雨的身邊,拉著她頭也不回的向門外走去,邊走邊對安逸放下狠話︰「安逸!你給我听好了!這個下賤的女人我絕對會讓她生不如死,我要把你們兩人所虧欠我的,全部都在她的身上討要回來的!」
安逸被眼前這激烈的場面擊倒在地,他已無顏再去見他的家人。此時,他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淚水奪走了他所有的理智,恐懼也在他的心里歌唱著,遲遲不肯離去。他捂著臉放聲痛哭,可是,卻沒有人會去理睬他的一舉一動。
另一邊,短短的一夜已讓安飛感到似乎是過了幾個世紀一般那麼漫長。他痛苦的望著遠方,好想找回與佩慈相見的那一刻,讓時間永遠都停留在那里,這樣就不會再有痛苦的離別,還有那殘忍的陰陽相隔。他好恨自己為什麼當年就沒有抓牢佩慈那冰冷的手,肆無忌憚的將她強行留在自己的身邊,那樣,一切的局面是否就都會改變,而不是像如今這般慘象呢?他在書房里徘徊猶豫著,過往的一切都一一浮現在他的腦海里。莫名的恐懼已在他的心房亂竄,年少時的荒yin無度讓他造下太多的罪孽,他不知道自己的良心還能讓他維持多久的鎮定。他冷冷的望著遠方,心里有個聲音似乎是在指引著他一般,他穿上衣服,快馬加鞭向外走去。
佳瑤看見父親神色慌張,臉上布滿了擔憂,怕佩慈阿姨的離去,會是父親的一道坎,他會做出瘋狂的舉動。于是決定跟上前一看究竟。
安飛並沒有開車,只是在一路的奔跑,感受著時間的駕馭,讓他在這蹉跎的歲月中將自己一點點的抹殺掉。他氣喘吁吁的來到了曾經給佩慈帶來喜怒哀樂的大院外,看見院門四敞大開,于是他便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揣著忐忑不安的心,步履沉重的緩緩向院內走去。佳瑤也是汗流浹背,呵斥氣喘的緊隨其後。
安飛一進院就四處張望著,當看見安逸一人坐在地上,褲腳還滴答滴答的流著血,連忙跑上前攙扶起他,迫切的問︰「伯父,出什麼事了?你怎麼一人坐在地上?」他蹲子,撕開褲腳,就見那腿上的肉此時已經不翼而飛,血色淋淋好不恐怖,他氣呼呼的問︰「是誰!居然這麼狠心將你傷成這樣?」
「是我!」黃鶯走過來,眼里帶著凶光,憤怒的說︰「怎麼?你來是為了這個老不死的打抱不平的?」
佳瑤也跑上前,看見安逸身上的傷,很是心疼,連忙從兜里拿出手帕,為他包扎上去,眼淚也經不起恐懼的催促,偷偷的流了出來,她痛哭流涕心疼的問︰「大爺爺,疼嗎?稔」
「怎麼?你們父女這是聞風而來,來看笑話的,還是又要來搬弄是非,挑撥離間的?」黃鶯一臉的殺意,諷刺的斥責道。
龍兒和天賜此時正在小排屋里感受著母親殘留下的余溫,時間能夠帶走一切,可是卻永遠都帶不走這里曾經發生過的那些喜怒哀樂,還有那與眾不同的氣息。她躺在床上,仿佛感覺到了母親就在自己的身邊,在慈祥的看著她,眼里帶著濃濃的母愛。不知為什麼,她的淚水好像從她的眼里消失了,傷感也被這件屋子擋在了門外。這里有父母的全部的愛在包圍著,她感覺自己是最幸福的。
龍兒起身,飛撲到安越的懷里,面帶微笑高興的說︰「爸!媽在這里的時候,雖然承受著巨大的侮辱,可是,我能夠感覺到,她在這里留下了全部的愛,想必,那時這里就是她這一生中最幸福的地方。因為有您的相伴,再多的風雨,她都不怕,愛相隨,情不滅,這是每個人最幸福的時光了。」
安越眼角濕潤傷心難過道︰「可是,這里也是她最傷心,最痛苦之地。她一直都想要放飛自己,但是,為了我,她就只能關在這個牢籠里,忍受著別人所不能忍受的一切。」
「爸!」龍兒攙扶著他向外走去,邊走邊寬慰道︰「媽雖然走了,可她卻把她這一生的愛都留給了您。而且,她還在大山上每日眺望著您,她要是看見您痛不欲生的樣子,那她在九泉之下也不會瞑目的。她是希望您能為了她而活,為她做一切她想做而又做不到的事,這樣才不枉她一生對您痴迷的愛啊!」
安越心知肚明女兒雖是滿臉笑容,可內心深處也是隱隱作痛的。他這才恍然大悟,女兒來此並非是想找回母親的身影,而是想讓自己走出這道迷蒙,勇敢的活下去。她真是用心良苦啊!為了她的這份苦心,自己也要勇往直前的活下去,等找到兒子的那天,就會是……安越面露苦笑,深深地望著女兒,和藹的說︰「好女兒,爸懂你,你放心,爸爸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怎麼舍得離去呢?不要為我再提心吊膽的了,爸爸會振作起來,全心全意的尋找你哥哥,把他帶到你母親的墳前,這才是我現在最大的動力。」
龍兒听見父親的肺腑之言,這才放下心中的大石。回頭看看這件裝滿愛恨的屋子,她的心又再次滴血,再哭泣,在吶喊……
龍兒和安越他們剛剛走到院內,安飛就被龍兒的容貌給驚呆了,那簡直就是佩慈的重生,見此,他那死灰般的心又再次復燃了,他好想將那誘人的身軀擁入懷里,再也不肯放手。
「女乃女乃。」龍兒走到黃鶯的身邊,攙扶著,用那疑惑的眼神望著安飛,冷冷的問︰「這人是誰啊?」
「他不是個人,是個混賬!」黃鶯惡狠狠的在安飛的臉上啐了一口,嘲諷道︰「他壓根就不配做人,滿嘴噴糞,為了自己的私欲,無所不用其極,還荒yin無道,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畜生!」
「是麼?」龍兒思索了一陣,而後撇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要是我沒猜錯的話,您就是安飛叔叔吧!」
安飛被龍兒的話徹底驚醒,她雖然和佩慈長得一模一樣,但是那份憎恨的神情,在這個稚女敕的孩子身上是找不到的,只有經歷了風雨的人,臉上才會顯現出那滄桑的變化。想到這里,他臉上布滿了哀愁,心中也被痛苦所取代,哀傷的問︰「這麼多年,你媽媽一人把你帶大真是不容易啊!如今,她卻是一人先行離去了,她……她走時痛苦嗎?是不是帶著遺憾而去的呢?」
「是啊!」龍兒的臉上霎時風起雨涌起來,冷嘲熱諷道︰「那還不是要感謝安飛叔叔了,一切不都是拜您所賜,龍兒想請教安飛叔叔幾個問題,不知可否?」
「什麼事?」安飛一臉的慌張,眉頭緊鎖,吞吞吐吐的說︰「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龍兒上前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陰沉著臉,諷刺道︰「听說……你是親眼看見我媽媽把我哥哥給推下了湖里是麼?」
「我……」安飛慌亂的神色出賣了他那顆黑暗的心,他神情慌張,吞吞吐吐道︰「我當時喝的太多了,沒有……沒有看清楚。」
「哦?」龍兒冷冷的大笑著︰「沒看清楚?沒看清楚你就能一早上門稟告麼?沒看清楚,你還舉手起誓?難道,你那時也是酒意未醒麼?」
安飛被她尖銳的話語,逼的臉色蒼白,汗珠在他那慌亂的臉上吵鬧不休著,他閉上眼楮,沉思了許久,淚水悄悄的和汗水在拼個你死我活,他痛心疾首,胡亂的解釋︰「這麼多年了,我真的有些記不清了,大概……大概是人老了,這記憶力也減退了吧!」
安越是越听越惱火,他緊握拳頭沖他的臉上就猛力砸去,指著他,破口大罵道︰「你這個陰險小人,是你毀了我的家,也間接害死了我的佩慈,我打死你!」說著,安越就飛撲到他的身上,扯著他的頭發,在他的臉上甩去了無數個耳光。
「大伯!」佳瑤見狀立刻跪到安越的腳下,抱著他的雙腿,苦苦哀求著︰「求求您,饒了我爸爸吧!饒了我爸爸吧!」
龍兒看著爸爸已然喪失了理智,怕傷到腳下這個妹妹,連忙跑上前摟住爸爸的腰,淚水打濕了安越的衣服,傷心難過的說︰「爸!事已至此,你打死他也是無濟于事了。這種小人,咱不收拾他,天也會收拾他的。」
安越听著龍兒的話,漸漸松開了他那顫抖的雙手,惡狠狠的望著安飛,眼中充滿了殺氣,怒火沖天的說︰「安飛,你給我記著,你早晚都會遭到報應的,總有一天,你也會嘗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這時,安逸也一瘸一拐的走上前來,臉上布滿陰雲,怒吼道︰「安飛,你給我說清楚,你是不是听了誰的擺布,才來搬弄是非,混淆視听的?說!那個人到底是誰?」
「沒……沒有……」安飛的淚水在輕輕的散落著,心里也在糾結著。他愛佩慈那是不爭的事實,可葉子那個可憐的女人,已經為愛而弄得是遍體鱗傷,傷痕累累了。他認為,她只是個口是心非的小人,但那些大奸大惡之事,她是做不來的。他認為,葉子是清白的,不能再把她陷入痛苦的深淵,更何況……想到這兒,他滿臉淚水,解釋道︰「我當時只是記恨堂哥樣樣都比我強,所以才編出了那個故事來欺騙大家的。」
「安飛,你應該是知道伯父的為人的。我可是有很多的手段能讓你開口說實話。」安逸滿臉凶光,咬牙切齒的威脅道︰「今天,你若是不說實話,那我將會命人把你旗下所有的股份全部收購,我會讓你一夜之間徹底的一無所有!」
安飛被他的話徹底的擊垮了,公司可是他多年來的心血,如若失去了它,那他一家老小真的該流落街頭了。還有公司的那好幾百號人,也會失業的。他的心這回真的是在地獄里游離著了,淚水吧嗒吧嗒抽打著他那犯罪的心靈。他一臉哀傷的望著安逸,語氣中帶著祈求的味道,哽咽著︰「伯父,我……我真的沒有害過你孫子,我只是听信了小人的讒言,這才胡編亂造的,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
「那好!你告訴我是誰,你要是不說,那我現在就打電話!」听見安逸的話,安飛立刻跪倒在地,苦苦哀求啜泣這說︰「我說……我說……是……是葉子讓我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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