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我和季琳,連爭吵都變得小心翼翼,不敢大聲說話,因為害怕失去對方。我們總是設身處地的去問對方著想,恨不得兩個人能融為一體。那時的我們,口口聲聲說著我們要多愛多愛,可是後來,原來所有的愛情和承諾都可以在現實中被磨滅成灰。此時我不由得想起那句話,歲月是把殺豬刀,殺得人是片甲不留。而現在看來,它抹殺的又何止是人那麼簡單,還有愛情。
當初,我之所以對季琳動心是因為她的拒絕,而我們在一起之後一直都很恩愛,季琳沒有太大的毛病,唯一的毛病就是有時候不太信任我,在朋友面前發生天大的事也不會和我爭吵。可是,從什麼時候起,為什麼,我們的距離卻越來越遠了,直至變成現在這樣,我對別的女孩動心,她卻無可奈何。
我開始回憶我和季琳的爭吵,我們在街邊不歡而散,因為黎洛我們吵得面紅耳赤,因為沒有禮物而導致季琳一次次的失望。我的疲憊卻時常得不到季琳的理解,我們總是能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鬧得天翻地覆,我們腦海里不知道出現過多少次要分手的念頭,可是最後,都還是硬壓住自己的想法。
我們曾經在一起哭是因為幸福和擁有,而現在我們在一起哭是因為痛苦和爭吵,我無法回答季琳的問題,當然,我也明白她也無法明白我的想法。所以我想,我們或許並不適合,或許我們真的需要時間去縫合我們被現實拉開的傷口。
我想起鄭好在回頭時的那一抹微笑,我們倆曾牽手在夕陽底下散步,擠一部公交,喝一杯牛女乃,吃一杯泡面。我們有共同的話題,有很多話可以聊,好過我和季琳長時間的沉默相對,我想著,給季琳回過了信息。
「我不知道,我現在也很亂,我想,我們真的需要時間去好好想想,我們是否應該在一起。季琳,對不起,我無法欺騙你,我對鄭好,的確動心了。這樣的心動或許只存許一天,或許一個月,季琳,我不能保證。之前我以為我們在一起的時間真的可以抵過那一絲心動,可是剛剛我把從前想了一遍,我想,也許,暫時,我們不適合結婚。季琳,我們分手吧。」我不知道季琳看完這個信息的場景,發完信息之後我覺得心里壓抑許久的事情終于放開了,大概我之所以壓抑是因為害怕和季琳開口吧,而此刻,開口說出來,就覺得心里很輕松。因為不用再刻意遮掩自己的缺點,不用刻意去留意一些適合的禮物,我只是想要輕松一點。
季琳看到信息之後哭得很厲害,手機擺放在茶幾上,季琳躺在沙發,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其實從她看見鄭好和顧涼在一起的那一刻開始,這一天是她早就已經猜到的,可是她沒有想到,當事實真的攤開在眼前時,她還是會那麼痛,哪怕早已經料想到是這樣的結局。
不知道哭了多久,季琳起身走向衛生間,此時的她需要冷靜一下,她想要平復自己的心情。好不容易才將收起自己離開邱子喬之後殘留下來的傷感,她不想再次攜帶傷感潛逃。那麼覆蓋在她身上的傷感,又會延續多久?
打開水龍頭,不停的用水拍打著臉,從一開始的洗臉到最後的埋在水中痛哭。季琳癱軟在衛生間的地板上,遠處的手機響起,她也沒去接听。看著手機的屏幕亮了,又黑下來,又亮,又黑。
季琳走到沙發邊上坐下,電話是安小卉打的,季琳沒有回過去。反而此刻,她無比的想念辛可兒,她撥打辛可兒的電話,打之前她還特意為自己擦干眼淚。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她想,她是可以打完這通電話的,原來在這座城市,她並沒有可以打電話的人,她想要訴說的心事,只有辛可兒懂。可是這個人,卻不在她身邊,這該是一件多殘忍的事情。
「琳子?」辛可兒在ktv唱歌,手機響起來她自己都覺得意外,季琳已經很久沒有給她打電話了。
「沒吵到你睡覺吧?」季琳沙啞的聲音說,辛可兒跑到衛生間里才听見她的聲音。
「沒有,怎麼了寶貝?」辛可兒關切的問季琳,一般季琳不會這麼晚給她打電話的,就連當初和邱子喬在深夜里爭吵她找不到地方去也不會給她打電話,而現在她打電話過來,不會是因為和顧涼之間出什麼問題了吧。呸,辛可兒為自己心里有這樣的想法想抽自己嘴巴,季琳一定只是想自己了所以才給自己打電話,前段時間顧涼才給她求婚,倆人恩愛有加,哪里會有什麼問題。
「可兒,當初,你和小雅還真的把我往火坑里推了,呵呵。」季琳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這次的眼淚見縫插針,不容許她的眼楮有一點休息的時間。滾燙的眼淚在臉頰上游走,灼傷了季琳,不管是心,還是身。
「怎麼了?」辛可兒擔憂的問,心里暗自希望自己剛剛的想法只是放屁,千萬不要成真。
「可兒,你說,是不是像我這樣的人都不適合被人愛?我只是想要一個人真真切切的愛著我,怎麼就這麼難?」季琳答非所問,她似乎在對自己說,也像在對辛可兒說。季琳不懂的是,只能听著對方悲傷的聲音,卻無法抵達她的身邊陪伴這對辛可兒來說是件多麼難過的事情。
「怎麼了你說啊,琳子,你別嚇我。」辛可兒急得哭了起來,她害怕季琳堅強的堡壘就此被打破,那麼她是否能抵擋得住所有的悲傷。
「沒事,只是顧涼,愛上其他人了。」季琳平靜下來,整個人虛月兌的倒在沙發上,眼淚順著眼角繼續流淌,她卻沒有辦法去阻止。
「我靠,他前幾個月不是才向你求婚嗎,他媽的王八蛋,他想干什麼啊?琳子,听我說,現在,好好的去床上睡一覺,什麼都不要想,醒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遠在百里之外的辛可兒實在不知道此時她可以做些什麼,她和莊洋沒有車,現在也沒有通往安順的車,所以她只能隔著電話憑空擔心。
「嗯,好。」季琳點頭,她知道辛可兒看不見,但還是點頭,沖著電話那頭說好。
「琳子,你乖啊,千萬別多想什麼,明天我就請假去看你,好不好?」辛可兒安慰季琳,她只希望自己的安慰能在現在對季琳來說起到一點點的作用,至少不會去做傷害自己的事情。
「沒關系,真的沒有關系,你不用擔心我,我給你打電話,只是因為想你了,沒有其他意思。不用過來看我,我一個人可以的。好吧,就這樣了,拜拜。」季琳匆忙的掛斷電話,任眼淚被黑夜吞噬,季琳害怕黑夜,于是她把所有的燈光全都關掉,她想在黑夜中將所有的問題全都想通,想通了,就真的沒事了。不過她也不敢去確定,如果想不通的話,她會不會一直把自己往死胡同里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