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不免天氣寒些,畢竟快入冬了麼。
若妍的遭遇當真是應了一句話︰「牆倒眾人推」。那些個宮人慣是見風使陀的人,眼瞅著若妍不得勢了,就沒個好臉色。每日送來的膳食差了許多不說,有時甚至還是餿的。從以前精致無比的小菜到幾個粗面饅頭,若妍實在適應不過來。
「小主,您怎麼在院兒里呢,這天冷,可別凍壞了。」春花看見若妍孤身一人呆在院子里,衣裳單薄,好不擔心。
「我沒事,」若妍出人意料地笑了,「你不必驚訝。越是在跌入困境的時候,我越要活得好。不然,就真是讓親者痛,仇者快了。」
「小主能這樣想,奴婢也放心了。」
「對了,御膳房送來的飯菜呢?我餓了。」若妍輕輕問道。
「小主,昨兒個您還說不吃那些餿了的飯菜呢,今兒個怎麼」
「呵,我現在想明白了。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飯怎麼行呢?就算是餿的,也是能吃的。想想那些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過著衣不蔽體,食不裹月復的日子,我們可要比他們幸福多了。」
「好,好!」春花高興道,「小主終于肯吃飯了,奴婢這就去準備。」
「準備什麼呀,餿的東西吃了對身體不好。」這時,一個溫婉的聲音傳了過來,人未到,聲先到。
「嘉姐姐!」若妍激動地差點撲上前抱住她,「嘉姐姐,玉靜軒守衛森嚴,你是怎麼進來的呀?」
「這點小事,用銀子就能解決。那些守衛,哪個不是見錢眼開。」嘉貴人不緊不慢地說道,手中擺弄著錢袋。
「錦上添花不足惜,雪中送炭情誼深。姐姐,是真正對我好的人。」若妍拉住嘉貴人的手,將她迎進屋里。
「若妍,」嘉貴人打開食盒,「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那件事也非你所為,但凡事,都請你忍一忍。我帶了些吃食、糕點,你趕緊嘗嘗吧,東西挺多,足夠你吃上好幾天的了。」
「謝謝姐姐。」若妍感動,罕見地擱下淑女面子狼吞虎咽地用膳。
「呵,看來你真的是餓了。」嘉貴人覺得挺好笑,又有些心酸。
飯後,若妍與嘉貴人對坐下棋。
「若妍,下一步,你準備怎麼走?總不會真的在此熬一個月,不洗罪名吧。」
「當然不會。」若妍狡猾地一笑,「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添墨。」
「但你現在正在禁足,怎麼派人出宮尋找添墨?」
「姐姐,您那麼聰明,怎麼連這都不知道?」若妍道,「太後娘娘既然肯替我求情,說明她準備幫我洗刷冤情,那她必然會」
「妹妹熟諳太後娘娘心思,姐姐我佩服。」
「好了好了,我們也別客套了。」若妍輕輕從袖口里取出一張紙條,「姐姐,我差了幾個人好不容易弄到了這個。」
「京城桐子街第十二幢屋。」嘉貴人蹙眉,「這是什麼?」
「這是添墨家里人的住址。」若妍將其重新折進袖里,「添墨這丫頭對我還挺忠心,而且她一個小小宮女,應該不敢做這樣的事。我認為背後一定有主謀,她只是幫凶。而這個主謀,必然是掌握了她的家里人,才使她不得不听從她的命令。」
「這樣想來倒是挺有道理。」嘉貴人重新思索了一遍。
「姐姐,」若妍輕輕食指中指夾住一枚玉棋子,置于棋盤上,「布這局棋的人很聰明,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清者自清,問心無愧,而他麼總會留下些蛛絲馬跡。好戲,很快就要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