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
「小主,」跑來了一個在門外看守的侍衛,「胡金福胡公公正在玉靜軒外等候您,他命奴才通告您,皇上請您去養心殿一趟。」
「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我梳妝片刻,稍後就來。」若妍面不改色,仿佛早就料到了一樣。
「奴婢恭喜小主,得以證明清白。」翠枝會心,福了福。
「唉,添墨,這件事是你逼我的」若妍握著木梳的手稍稍加重了力道。
養心殿。
「小主快請進吧,皇上就在里面。」
「嗯。」應聲踏進養心殿,只見乾隆劍眉緊皺,地上跪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子瑟瑟發抖。
「嬪妾參見皇上。」若妍屈膝行禮。
地上那女子一見是若妍,又驚又怕︰「賤婢,賤婢參見妍常在」
乾隆看著若妍,深邃的雙眸里布滿了愧疚︰「若妍,你可認識她?」
「回皇上,這女子是嬪妾的宮婢,添墨。」若妍眼角余光冷冷地撇過添墨,滑過一絲凌厲。
「添墨,朕問你,你為何要出宮?若妍給慶嬪的香囊有麝香是不是與你有關?」乾隆厲聲喝道。
「皇上,奴婢冤枉啊,奴婢出宮」添墨心虛地瞄了瞄若妍,「奴婢出宮真的是小主交待的啊!至于那香囊,奴婢什麼也不知道!」
「你」乾隆有些生氣,「若你非得敬酒不吃吃罰酒,朕也不話可說。來人,傳杖!」
「皇上!」此時,若妍竟在添墨求饒前開口了,「如果您信得過嬪妾,就請允許嬪妾將添墨帶回玉靜軒。嬪妾相信,不出一日,必有收獲。」
「好」猶豫小會兒,乾隆還是欣然同意。
玉靜軒。
「小主」添墨慚愧地低著頭,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行了,別叫我小主,我可受不起」若妍半帶諷刺,「告訴我,你為什麼那麼做?」
「小主明鑒!奴婢,奴婢沒有」添墨急忙解釋。
「夠了!」若妍怒上眉梢,一拍桌子,眾人心驚,「你到現在還要為你犯下的錯狡辯麼?!你知道我得知你背叛了我的時候有多痛心麼?!你如實說了,大不了一死了之;你若嘴硬不說,還得白白承受那些皮肉之苦。你想想,哪個更劃算?」
「小主」添墨重重地磕頭,「奴婢對不起您!奴婢嫉妒您聖眷頗隆,又嫉恨慶嬪懷上孩子,于是想出詭計。慫恿您給慶嬪送香囊為賀禮,在縫制香囊的繡花針上抹上麝香,導致慶嬪生下死胎;又鼓動您自己修一個留著,針上也有麝香。奴婢本以為這一石二鳥之計會天衣無縫,在那日夜里悄悄偷了您的令牌,借替您辦事之理由,逃出了皇宮,以為這樣就安全無恙。可誰知皇太後娘娘竟派人搜捕奴婢一切,就是這樣。」
「添墨,你好毒」若妍感受到的是痛徹心扉的涼。
「小主,我現在既落在你們手中,要殺要剮,隨你。」
「添墨,你想活命麼?」若妍沉思良久,問道。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奴婢怎麼可能活下來?」
「我相信這件事不會只有你一人所為,只要你肯說出幕後操縱者,我便替你向皇上求情,讓他饒你一命。」
「小主,這件事」添墨欲言又止,「全為奴婢一人所為。」
若妍揪心︰「你真的不願說出那人是誰麼?」
「小主,對不起。」添墨臉上展現出難得的堅決,「我小小奴婢,死不足惜,但若因我傷及全家人的性命,豈不是太可惡了?」
「」若妍好不容易,狠下決心,「你既然執意如此,我也不再多勸。翠枝,你去告訴皇上添墨所說的一切。」
「是。」
「小主」添墨覺得奇怪,為什麼不直接把她交給皇上,而是差人告知皇上?
「如果把你交給皇上,你應該知道你的死法會很慘。」若妍似是看透了添墨的心思,「你罪孽深重,我無法饒你。春花秋月,呈上來吧。」
春花秋月兩人听罷,端上兩個托盤。
「畢竟侍候了我一段時間,我賜你自盡,毒酒還是匕首,你自己選。」若妍痛苦地撐著頭。
「謝小主恩典。」添墨平靜地謝恩,接著從破口袋里掏出一張皺巴巴地紙條,「將死之人,其言也善。小主若您信得過奴婢,就請根據這紙條上的意思去看看。」
「奴婢」添墨輕道,「不會再拖累小主了」
「添墨!」若妍終究是善良的,卻眼睜睜地看著添墨拿起匕首刺穿胸膛,一時鮮血四濺。
「小主保,重」話落,那雙杏仁般炯炯有神的大眼楮永遠的閉上了
這是若妍第一次看見活生生的生命在她面前終結。宮的可怕遠不在于這些,只不過那些殘殺都化作胭脂水粉隱藏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