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幾天我仍是悶在屋子里,偶爾去後花園逛逛,再不曾見到雲驚鴻和陌悠,生活仿佛又回歸了平靜。『**言*情**』我的臉上依舊雲淡風輕,每天寫寫畫畫,和丫鬟們嬉戲打鬧,千水和千羽見我輕輕松松的,兩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內心是何等的恐慌。
屈指算來,還有三天,我就要嫁人了,從一個少女變成一個少婦,以他的妻子身份生活下去。
嗚嗚,想到雲驚鴻的那張寒霜似的臉,我就有一種想要逃婚的感覺,可是陌家的人怎麼辦呢?逃跑不成功怎麼辦?于是我一直處在徘徊和彷徨之中。
可還沒等我做出選擇,親事就到來了。
第二天早上,府里來了一位重要的人物,我坐在廳中的椅子上,面前站著一位身著橘色宮服的中年女子,上前躬身的︰「奴婢見過陌大小姐,奴婢是宮中的梁嬤嬤,特意奉皇後之命,前來教授王妃禮儀。」
我向千水使個眼色,千水立即拿出早準備好的禮物盒子,說道︰「梁嬤嬤,這是我們小姐的一點心意,還請您收下。」……
于是成親的前三天,梁嬤嬤一直與我形影不離,教我各種禮儀。起初我只道再不用因不會行禮而尷尬了,後來才現學這些禮儀太難了,倒不是我偷懶不學,而是這些動作太過繁瑣,一根手指頭錯位了不行,眼珠亂轉更是不合適。兩天下來,只學得我心煩意亂,梁嬤嬤倒不著急,她說她以前還教過兩位小姐,懶惰不說,脾氣更是大得不得了。『**言*情**』一听這話,我心情就放松了。
夜晚三更,我就被千羽從床上叫了起來,窗外還是一片黑暗,迷迷糊糊間,我見滿室都是大紅色,屋里站滿了人,大腦一下就清醒了,梁嬤嬤走上前,說道︰「小姐大喜!讓奴婢為您梳妝。」
我坐在鏡子前,看著梁嬤嬤將我的長一綹一綹的盤起來,看著我潔白的臉頰被抹上胭脂,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
梳妝完畢,千水從旁邊說道︰「小姐,還有一個多時辰,您要先穿上嫁衣嗎?」
什麼!還有一個多時辰?那叫我起這麼早做什麼啊!
還沒來得及回答,忽然室中一暗,眾人登時大亂,梁嬤嬤立即吩咐點上蠟燭,這時我听見門口傳來腳步聲,心想大概是門外的丫鬟和侍衛听見動靜前來查看,可是那腳步聲竟直奔我而來,我只覺得有一根手指在我後頸一點,身子便被扛了起來。
我急得大驚,立即出聲呼喊,卻現嘴里不出任何聲音。不好!難道被點了啞穴不成?
那人已扛著我出了房門,這時我听見房內眾丫鬟的大叫,必是為了我的失蹤而驚慌,而我卻無計可施。
我使勁用拳頭打著那個人的後背,那人卻渾然不覺,扛著我卻仍然健步如飛,梁嬤嬤她們的聲音我只听得越來越遠。
因為反抗沒有一點效果,我便停止了動作。我看著此人後背,應該是個中年的漢子,一身侍衛服飾,在陌府中,左一拐,右一轉,竟是對府中情景了如指掌。
我還沒來得及猜測此人是誰,只見他已奔到後門,那是個極不起眼的地方。這人一手扛著我,另一只手在門上一用力,身子已躍出門外。我在他身上,也不免心驚肉跳。
陌府後面是一片幽綠的小樹林,我不禁心中焦急,在這里我可不識路,一會兒怎麼逃回去呢?
那人奔了一會兒便停下了,將我放在地上,身下竟是一堆稻草。這時對面傳來一道聲略微蒼老的音︰「得手了嗎?」
帶我來的那人說道︰「在這了。」說著,又在我後頸一點,我想我現在可以說話了。
此時借著月光,我才看清帶我來的那個人,面貌有些粗獷,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而旁邊那人四五十歲年紀,相貌也不怎麼特殊,只是那雙眼楮在月光的反射下甚是晶亮。記得在現代看金庸的武俠小說時,這樣的人應該內力十分深厚。
寒風瑟瑟,正如我的心。高掛雲端的月亮好像在顯示著在她才是這夜的主宰,這冷的代表。
那四五十歲年紀的老者走上前來,看著我,「嘖嘖,瞧,果然是美人胚子一個!」
那漢子說道︰「大哥,怎麼辦?先奸後殺?」
一听這話,我嚇得幾乎暈去,心中大叫我命休矣,死了倒不怕,可是…
鎮定了一下心緒,開口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可知道我是誰嗎?」
那老者听後,嘿嘿一笑,道;「知道,陌菡的大女兒,雲王的未婚妻,可是過了今晚,你就什麼都不是了。」
我听他說出爹爹的大名,心中有氣,哼了一聲,說道︰「你們今天把我殺了,就不怕他們抓到你們,把你們也殺了?」
那漢子也哼了一聲,「我們江湖中人,從不顧忌官府。」
「那你為什麼還要受官府的托來綁架我呢?」我再打一個賭,賭這兩個人是陌悠或雲驚鴻派來的,而賭注就是我的性命和名譽。
那兩個人聞言大驚,惡狠狠地道︰「你怎麼知道?」
這麼沉不住氣,我心中冷笑,「我不僅知道你們是誰派來的,我還知道她要你們壞了我的名譽,再殺人滅口。」分析來想,應該不是雲驚鴻做的,皇家的兒媳婦被人玷污了,失了臉面,對他有什麼好處呢?
如此想來,就應該是陌悠和她娘的杰作了。因為如今想對我不利的也就雲驚鴻和陌悠了。
姜還是老的辣,那老者說道︰「不管你知道什麼,都不管用了,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二弟,你上吧。」
我後背冷汗直流,這時遠遠傳來一句富有磁性的男聲︰「赤炎堂史少成手下的人什麼時候這麼不要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