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落桐花 第六節 出嫁

作者 ︰ 碧雯雪

我拿出緊握在手心的那塊玉,溫潤光滑的表面刻著一個「塵」字,晶瑩剔透。『**言*情**』我月兌下披在身上的外袍,看著上面的祥雲紋樣,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忽然想起千水、梁嬤嬤等人,忍不住著急起來,大致記得那中年漢子是從哪個方向來的,于是向那個方向走去。

我心中揣揣,唯恐迷失了方向;夜涼如水,我卻不肯將那件外袍穿上。

又走了一會兒,前面隱隱約約有些火光,我急忙奔去,只見一堵牆,正是陌府的後牆。大喜之余,我立馬奔了過去。

一旁巡邏的侍衛立即現了我,將我帶到府內的閨房,我將外袍和玉悄悄交給千水讓她藏好。其時眾丫鬟早亂成了一鍋粥,爹爹听聞我失蹤的消息,立即派親衛找尋,卻不敢驚動旁人;此時听我回來了,立即趕來與我相見。

我遣開眾丫鬟,將事情的經過對爹爹說了一遍,當然,楊公子那些輕佻的話語都被我避了開去。

爹爹連連撫汗,嘆道還好;又問道︰「你說要怎麼處置這兩個賤人?」

我沉吟道︰「爹爹,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諸事未定,還是先不要先處置她們的好;待女兒王妃坐穩了,再找她們算賬不遲。」

爹爹答應了,出去在園子里嚴肅的說道︰「今日小姐失蹤之事,誰若敢在外面吐露半個字,格殺勿論!」眾人齊聲稱是。一听這話,我心中的石頭總算放下,有這樣的一個老爹,還愁什麼?

爹爹回去了,他今日作為新娘的父親還有很多事要做。梁嬤嬤、千水等人進來繼續給我梳妝,由于耽擱了時間,很多事也不做的那麼精細了;給鳳髻扶了扶正,再給臉上補了妝,戴上鳳冠,穿上嫁衣後,天已經蒙蒙亮了。『**言*情**』

蓋上蓋頭前,我輕輕的說道︰「梁嬤嬤,今日的事情,你知道回去怎麼和皇後說嗎?」

「這…」梁嬤嬤躊躇了起來。

「千水,將我那翡翠鐲子拿出來給梁嬤嬤。」千水應了,一會兒就將一個錦盒拿了出來。梁嬤嬤打開錦盒,立即喜笑顏開,「小姐,您放心吧,奴婢知道怎麼做了。」我點點頭,任由她們將蓋頭蓋在我頭上,將我扶出房門。

外面一片熱鬧,我雖看不見,卻也听的見,鞭炮聲轟隆隆的響,還有眾人的笑聲。受了他們的感染,我的嘴角也微微翹了起來。

我假裝哭了幾聲,就被扶上了花轎,然後轎子起駕,左搖右晃,實在比不上現代的汽車。

嫁妝隊伍一路浩浩蕩蕩的招搖過市,銅樂齊鳴,爆竹震天。

洛陽是凌朝最繁盛的帝都,而我自穿越以來,一直呆在閨房里,從未上街逛過,此時想撩開轎簾向外瞧瞧,旁人卻又不許;可惜,可惜。

過了一會兒,只听得一聲「落轎!」轎子緩緩落下,一只手牽住了我的手,「小姐,請下轎。」是梁嬤嬤的聲音。

我受著那只手的牽引,小心翼翼的從轎子上下來。這種目不見物的感覺這不好。

那只手松開了我,然後一條紅綾被塞進了我手里;我心中一驚,紅綾的另一頭就是雲驚鴻吧?

我只覺得全身冷汗直冒,隨著紅綾的牽引慢慢向前走去,好在雲驚鴻走的也不快。只是外面的銅鼓聲、爆竹聲,和人們的笑語聲,讓我心中很是郁悶,這可不是個美滿的姻緣!

……

不知道過了多久,迎賓客、過火盆、……許許多多的禮儀過後,才到了最重要的環節——「三拜」。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我隨著主婚人的聲音,做著應做的動作;但到了「夫妻對拜」,心情實在無法平靜,但還是硬著頭皮,緩緩拜了下去。心中不禁慶幸,還好有蓋頭蓋住了我的臉,可以讓別人看不見我的神色。

天色似乎暗了下來,一天就這麼過去了,我也十分倦了,就被送入了洞房。只是前堂酒席上還是人聲鼎沸,座無虛席。我忍著饑餓,離開了。

被人扶著不知拐了多少個彎,才到了臥室,「王妃,小心腳下的門檻。」

是梁嬤嬤的聲音,我稍稍放了心,是熟人就好;只是這稱謂讓我很不舒服。

我被扶著坐到了床上,梁嬤嬤則站一旁。

在洞房里,安安靜靜的,安靜的有些詭異,與前堂的熱鬧截然不同。我的肚子著實餓的慌了,忍不住求道︰「梁嬤嬤,你就讓我吃點點心吧。」

「哎呦!我的王妃,這可使不得啊!這是老祖宗千百年留下的規矩,您…」

我恍然意識到,我不是在現代了,我是凌朝雲王爺的王妃了;不知道為什麼,梁嬤嬤聲音壓得很低,我連忙說道︰「好,好,我不吃了。千水和千羽那兩個小丫頭呢?」

「王妃您就放心吧,王府里的薛管家早就安頓好了,明兒早她倆就來服侍您。」

「哦。」

「王妃,您還是別說話了。」

我乖乖的閉上了嘴。

一會兒,就听見了一段腳步聲,我心中緊張的不得了,但是那腳步聲已經來到面前。

只听見梁嬤嬤叫了一聲「王爺」,就退了出去,還帶上了門。

我以為我和雲驚鴻只是合作關系,他有他愛的女人,就會讓我獨守閨房,可是他來了,而且就在面前。

眼前忽的一亮,蓋頭已經被揭去,我正對上了雲驚鴻的一雙眼楮,心中一驚,身子不由自主的就往後傾了傾。

雲驚鴻和我一樣,一身大紅的嫁衣,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怎麼,怕了?」

室內香煙繚繞,紅燭高燒,我只覺得臉上甚是滾燙,卻也得回應道︰「王爺何出此言呢?」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踱步到放滿點心的圓桌前,「你今天也倦了,過來吃點東西吧。」

一听此言,我也顧不上和他斗嘴,將鳳冠從頭上取下放到一旁的櫃子上,也不管這合不合禮儀,穿著一身寬大的嫁衣,向圓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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