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傷果然如穆清河所說,比杜意淳嚴重得多,自從那日昏倒後,我就連續在躺了好幾天。穆清河為我針灸,如今已經是第七日了。
我還是有氣無力的窩在,想著那天和杜意淳的對話,心里晦暗無限。
那天,杜意淳听我叫他「久哥哥」,滿意的點點頭道︰「嗯,這個听著還行。不過話說回來,你倒底得罪了誰,竟然想要取你的性命「
我茫然的搖,道︰「這兩天,我也是想破了頭也想不出。想來,要找我的只有我爹爹而巳。可我爹絕不會對我下殺著啊。」
杜意淳沒有說話,若有所思。
我看出他好像知道什麼,忙問道︰「在想什麼是有什麼線索嗎「
杜意淳笑笑道︰「沒什麼,只是一件小事而巳,可能也說明不了什麼。」
我的好奇心被徹底勾了起來,追問道︰「久哥哥,到底是什麼別賣關子了嘛,也許就從這件小事我就能推斷誰是罪魁禍首呢「
杜意淳看我這麼堅持,只好說︰「本來也沒什麼,只是在過招的時候,我一劍劃開了其中一個黑衣人的衣服,我似乎瞟到了一塊腰牌。看那個牌子的形狀,我回京時看到過,好像是京城禁軍的腰牌。但是我也沒有看清楚,所以不敢肯定。」
京城禁軍那個名字終于又跳出來,出現在我面前,那個我一直刻意忘卻的名字,姜允霖……
我的心像被扯了一下,痛的我仿佛一瞬窒息,那道我一直故意忽視的傷口猛地被拉開來,我沒有任何準備。所以我一下按住我的胸口,怕心會直接裂開來。我以為我已經不在意的,但冷不防還是再次嘗到這種滋味。我以為不提起他,不想起他,那道傷口就可以痊愈,但現實給了我狠狠一擊,原來我還是負擔不起這兩世的背叛和打擊。
杜意淳「哦」了一聲,但看他的表情卻是將信將疑。但還好,這個話題就此打住,我們沒有再提過。
回想著那天的一切,雖然,之後我們再沒有談起這件事,但卻成為我心里的結。其實我不想騙杜意淳,而且我也騙不了他。四皇子當眾求娶相府五,雖然,皇上和相府都應該做了保密工作,但只有有心人一查,肯定就會知道。如果他知道了,我又該如何應對我騙他的這件事唉,我將頭縮進被子之中,遮掩住臉,現在想來,我為何不實話實說呢,撒一個會被輕易拆穿的謊,我是怎麼了
另一方面對姜允霖,我又覺得也許自己太武斷了,杜意淳其實也看清楚,也許並不是他。自我安慰著,我無法相信他會為了那可笑的八個字來追殺我,既如此,他為何不當天就動手可是……我無法自圓其說,我在這種矛盾中掙扎,難以自拔。
「丫頭,你是想悶死自己嗎?」
我听聲音就知道是穆清河來了。雖然只有幾天時間,我們卻異常投緣,大概是因為我們兩個都很倔,每次都非要說服對方支持自己,同時,肚子里都有很多彎彎道理吧。因此我們在不斷的相互辯駁後變得惺惺相惜。
頭上一輕,是穆清河把被子揭開了。一見有光,我大叫一聲,想再找東西遮住眼楮。
「你現在是變成喝血鬼了嗎「穆清河仿佛是忍住笑的說。
我把遮臉的手一下拿下來,對著他沒好氣的說︰「拜托,是吸血鬼!」
這是上次,他和我討論關于割肉做藥引倒底有沒有藥效時,我告訴他在很遠的西方有一種生物,或者叫一種「人」,以吸食人血為生,可以永生,但是見陽光就會灰飛煙滅。當時他不信,我們還爭論了半天,如今倒好,他馬上現學現用的拿來調侃我。
穆清河雖然年紀一把了,但卻並不古板,有時我甚至覺得杜意淳深沉的時候比他更像老頭,而他仿佛才十七、八歲。就像現在,他眨眨眼楮,點點頭,道︰「好好,是吸血鬼。」然後故作神秘,壓低聲音道︰「不過,丫頭,我覺得小久就很好了。你不應該再想著其它的男人「
我心中一驚,問道︰「什麼男人「
穆清河撇撇嘴,手向門口一指道︰「嗯,在門口站著呢。一早就來了,卻不敢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