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鄭宇一行的保護,我們沒有經什麼波折就終于到了安城。安城雖說是邊城,但因為有大軍駐守,而且每次兩國友好時通商,互市一般也是設在這里,所以當地的貿易經濟並不差。走進城里,並沒有任何要打仗的跡象,老百姓都在路上走得從容淡定,沒有絲毫慌張。街兩邊的店鋪都在正常營業,吃的、穿的、玩的應有盡有,這繁榮程度甚至堪比京城。
我不由贊嘆出聲,道︰「沒想到這安城如此繁華,不是說你們已經通知經商的人都回鄉了嗎為何還是這樣」
杜意淳笑笑道︰「其實這是元帥的智慧。幾十年前,元帥第一次來時,安城是個很小的城,而且人口很少,鮮有人敢住在這里,因為每次胡蠻前來搶掠安城基本都要遭秧。所以元帥首先是加固城牆,並親自駐守。安城變得堅不可船漸漸有人敢在這里扎根了。但這還遠遠不夠。所以元帥鼓動將士把家人接過來,平時不打仗的時候,將士除了日常練外就在家幫忙農活或生意,慢慢地安城的居民越來越多,且大半以上是守城軍隊的家屬。而每次有危險,守城軍隊會分外拼命,因為城破死傷的將會是自己的親人;而城內的人也分外警惕,根本不可能有敵人的細作可以混得進來,因此安城越來越成為這一帶經濟的中心和牢不可破的城池。這是元帥花了幾十年才布好的,前段時間我們通知非安城的商人離開,但其實大多數本地商鋪都是本地人開的,所以他們離開不會對本地商鋪有多大影響。」
雖然我听他把自己的祖父喊元帥有些別扭,但我還是能听出來這話里話外對杜老元帥的敬重。也罷,不能當作親人,至少可以當師長,當朋友,也沒那麼孤獨吧。
我點頭贊賞道︰「這招確實是妙,將這安城從最危險的地方,變為最安全的地方,難怪有越來越多的明朝商人願意到這里來找生意做。而其實我想他們最主要還是與胡真國的商人通商賺錢,畢竟如果只是在本地做生意,似乎也沒有多大利潤可圖。」
「正是,慕晴倒是能一眼看透。其實這安城有很多胡真商人前來的,只不過有的是老老實實的用通關文碟,我們會審核身份;而有的是偷偷用其它身份前來。畢竟我們的絲綢、刺繡等等在胡真國都是珍品,售價奇富而如果是年成不好的話,我們的糧食也是非常搶手的。所以那些申請通關文碟的商人,我們會予以保護,但他買的東西我們會抬高售價的一半作為稅金,用于安城的城牆加固之類的;如果是偷偷前來的我們抓住會重罰,一般也是罰他買的東西的一倍價格。但這個現像還是屢禁不止。」杜意淳說起似乎有此苦惱。
我心里一樂,這不就是行貨、水貨,進口和走私的情形嗎遂勸道︰「久哥哥也不必苦惱,這是很正常的事,商人本來就利益驅使。有人曾經說過︰有的商人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他就會鋌而走險,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潤,他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他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著被絞死的危險」其實是把馬克思的話改了改,把資本改成了商人,但我覺得依然說得通。
杜意淳撫掌稱是︰「太精闢了,這是誰說的他太了解那麼商人了,商人就是唯利是圖!「
老問題了,我駕輕就熟︰「原來在相府的書庫中看來的,不記得是哪本書了,只是覺得有意思就記下來了。你也別這麼看不起商人,正因為商人的唯利是圖,國家的經濟才能更好更快的發展,否則誰去搞各地經濟的融通誰去讓好的生產者找到合適的賣家呢國家、社會不就是這些的受益者嗎哦,對,買家、生產者也是。」
杜意淳笑道︰「你說得他們好像還挺偉大的,你不是也說是利益驅使嗎「
「確實利益驅使,卻也是他的職責所在。說實話,這一行也不是人人都能干好的。話說回來,你們不是也有不少將士在做生意,當商人嗎總之,這世上只要不坑蒙拐騙,其它的行業都是一樣的,不過是社會分工不同而巳。「我不喜歡他說起商人的態度,雖然我知道在現在這個時代,重文輕商並非他一個人的心態,我也並沒有想他通盤接受,只是覺得有些話必須要說而巳。
果然,他並沒有同意,但也沒有否定,只是有些沉思。
我們進城後,跟在鄭宇後面拐來拐去到了一個有太寬的木門口,鄭宇輕聲說︰「將軍,就是這里。」
杜意淳這才說︰「這是我讓鄭宇給你找的一個獨門獨院。里面還挺寬敞的。本來你可以住我的府里,但我那里來來去去都是些兵士,他們舉止粗魯,怕嚇著你。所以想來想去,你還是住這里清靜點。我會去給你買幾個機靈點的丫頭侍侯,也會找人保護你,你就放心在這里住,等著你三哥,我一有空就來看你。」
不知為何,我有種他不想帶我去見其它人的感覺,更有一種……被金屋藏嬌的感覺。但不得不說,這個安排也比較合我的心意,畢竟我不是那種喜歡有很多人的性格。
我點頭抬手就推門進去,進去是一個大園子,里面種的似乎是梅樹,只是還沒有開,但也有些花骨朵在樹梢上站立,像只是在等花神的一聲號令,就要嬌艷綻放一般。再看仔細,居然都是我喜歡的臘梅,不由高興的輕呼一聲,問道︰「是臘梅嗎我最喜歡臘梅!「
鄭宇多嘴說道︰「這個地方是將軍之前準備的,說可能有個故人要來,專門按將軍的要求布置的。」
我笑著斜眼看他︰「是誰什麼故人久哥哥,你快告訴我,我認識嗎哦——「我故意停下來,不說話,拿眼盯著他,「難道是想金屋藏嬌」
我本來是開玩笑,但杜意淳卻竟然有一絲慌張道︰「什麼金屋藏嬌我只不過想要一處安靜清新點的地方,供我練練武、畫下畫、可以休息不被打擾的地方而巳。」隨後他又轉向鄭宇,道︰「說什麼胡話,我什麼時候說過有故人會來住你現在越來越大膽了,竟然敢隨便亂說我的事」
鄭宇立刻道歉︰「是屬下失言了,將軍確過,只是我猜測的而巳。「隨即對我傻傻一笑道︰「丁姑娘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