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大難調 第七十九章 單獨會面

作者 ︰ 空想女巫

的腿不听使喚,膝蓋打彎後難以再直起來。她正用姿勢走著,趕去書房見仲德,但是和半路上迎向她的問安聲一樣,這些都不在她能顧及到的領域內。她知道仲德要找她談什麼,而僅有這短短的一段路的時間供她思量如何應對。

若說她已經習慣了仲德的陰晴不定,那應該說不通。可對于馬上要面對仲德的刁難的感覺是如此肯定,在焦慮之際她又感到一些困惑。他們之間怎麼就成了這樣?仲德一貫的鎮定不見了,她則像突然失去了庇護之所,戰戰兢兢地等待著下一個新消息,而每一個新消息似乎都有能力改變她的生活。

仲德沒有坐在書桌後面,他反手背對著房門。王一進去,听到他無奈的聲音從充滿陰雲的面具後面發出來。

「來啦。」他伸手示意一個位子。「先坐。」

王順從地坐下,側過上半身,因為仲德坐到了她左邊。她兩手交握放在腿上,注意觀察著那副面具。

「知道為夫為何找你來嗎?」仲德嘆著氣問。

「還請夫君明言。」王回答。

停頓了一會,仲德搖搖頭,長嘆一聲。

「為夫踫到一個難關,不知,是否過得了。」

這樣的開場白出人意料。

「難關……來自公?」她試著問。

「沒錯。」

「公派了夫君新地任務?」

仲德避開說具體地事。「主子下達指示給手下。手下理當盡心盡力。」

他又停頓了一會。下一句不用說。王已經猜到。

「但若盡心盡力還無法令主子滿意。事情就麻煩了。」

可他不準備明說引起麻煩的到底是什麼事,對不對?

「更甚者,主子一意听信某些人地言論,蒙蔽住了雙眼。」

這才是關鍵。

王繼續試著問︰「夫君向公進諫良言,公沒有采納?」

「有些人靠只身一人,無家室拖累,決意豁出性命一試如此之類的廢話取信于公,得到公的偏愛。公自然要給他一次展現的機會。」

王心閃了閃,「無家室拖累」,這是一個開始。

她壓住不安,平緩地柔聲勸仲德︰「公給他這次機會,以求證明此人可不可信,不正說明公並未真倒向一邊?」

「此乃天大地事,公豈是孩童,隨意拿它來探試手下?」

「但公還有其它選擇。」王輕聲提點道,「雖為天大的事,但在成敗前,仍算作嘗試。若這一試沒成,知道結果後,公就將采納夫君的建議。」

仲德沉吟著。

「公一向最信任夫君,夫君如何為他盡心盡力,公是明眼人,一定比誰都明了。」管不了他是否願意听,王知道她得住這難得的規勸的機會。「如今在這緊要關頭,公還是將夫君留在身邊听命,豈不也說明他最信得過地人仍是夫君?」

「事情沒這麼簡單。」仲德心煩意亂地說。

「夫君,請稍安勿躁。我記得你從前與我說過,南郡公不是蠻橫無理之人。」

「是嗎?」仲德半眯起眼楮回想了一下。「或許從前他不是,但如今情況大有不同。夫人不清楚這變化後的狀況,才會隨意說幾句輕松地話。」

隨意?隨意離她太過遙遠,她只求不用提著心等消息都能好很多。

「南郡公如何,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曾見過他幾回,的確不好擅自說什麼。只是,我記得夫君往前即便踫到難事也總能沉著以對,然後安然度過。因此想,這人踫到了難關,維持鎮定,忍耐著等一等,不管能否順利度過,總比太過焦慮會好一些。」

仲德又嘆道,「能夠沉著以對,那大概你手頭還有辦法可施。但當一個難關逼得人走投無路時,誰還能同平日一般鎮定?」

「走投無路?」王被這個說法嚇到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難關,他不肯對人透露半點,只一再說自己的苦處?

「對,走投無路。」仲德重復。

他嚴厲的目光使王心驚,她立刻想到可怕的一面。

「若……若是……若是夫君」

「想問什麼,只管說。」仲德不等她斷斷續續地話說完,冷靜地催促。

「若是,夫君沒做成,或做得不夠,會怎樣?」

「簡單,丟掉性命。」

王倒抽一口寒氣,手指拽得發疼。

她的聲音打顫著。

「夫君,地意思,想順利過這一回,很難?」

「對。只怕為夫

失望了。」仲德平淡地說。

他不是真的怕她失望,對嗎?「婦隨夫行,眼下王家遇到難關,我應該擔憂才是,怎還提失望一說?夫君,與大哥商議過嗎,大哥他」她地提議被仲德氣惱的搶斷。

「這是我踫見難關,要丟性命丟我一人地便可,還敢把大哥牽扯進來?難不成將我王家兩個人的性命都搭進去?」

「我,我絕非此意!」王結結巴巴地解釋。「我只想著,或許大哥能出點力,此事,會有所轉機。」

「若把大哥牽扯進來會有幫助,為夫早先便與他說了,還需單獨請你來這?」

「那麼,我即刻寫信回去給父親,」王再提議。「請他想法子,幫助我們應對此次難關?」

但這顯然不是仲德想從她這兒听到的。「你以為還等得及書信一來一回?」

「可若不請父親幫忙,夫君還能請什麼人助我們一回?」

「為夫不想動不動便向岳父求救!何況這一回,王大人也未必能幫的上忙。」

王忍不住問︰「如此難為且急迫,到底為何事?」

仲德微微靠前,用手肘拄著,臉上顯出沉重的氣息。

「夫人怎麼偏愛問不該問的話?夫人應該明白,此乃軍中重事,怎可輕易透露出口?」他的聲調沉緩,充滿無奈。「若為夫是那不分輕重,任何事情想說就說的人,還敢請公信任我?為人手下,口風要緊,夫人不會不懂。」

王只能點頭回應,仲德請她分憂但不是請人幫忙的意思她擔心的事還是不可避免地得由她自己先提出。

她垂下眼皮,躲開仲德緊盯的目光。她提著心想著。從路上,就已經猜到仲德最終要說什麼。這一回他們倒面對面了,可仲德不先開口,豈不提議的人又成了她自己?她一開口,仲德一定說好,她該怎樣帶上王潭一塊?

「請夫君見諒,為人之妻無法為夫分擔憂愁,只能干著急,我心中實在難受得緊。」她盡可能平穩但迅速地說著,以防仲德打斷。「眼下馬上就要迎新年,按照習俗,我該到廟里去為我們王家人祈福,祈求來年人人安康。在這節骨眼上,夫君卻正遇難題。我想,若不然明日一早我便去,先把這難題向菩薩報一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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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福?」他很慢地一字一頓地說道,像在品味著這兩個字。

「對。祈福也算是每一年中的大事,夫君,認為如何?」

王仔細觀察著仲德,他沒有皺起臉,思考的神情就像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到城南的廟里,是嗎?」

「是的。最常去的那座廟。」

片刻後,仲德的口氣輕松起來。「為夫記得,那廟還算大。」

應道,「香火很少間斷,各府中的夫人小姐都喜愛去那兒拜一拜。」

「呃……」仲德突然站起來,背對著王。

王做聲。她絕想不到仲德這麼容易就顯出贊同的意思,此刻,只要他別想起問她同誰一塊走,她就能安然撤離書房了。

「也行。」仲德轉過身,用平靜的聲音說道,「祈福是大事,不可錯過。為夫踫見難題一事,不能叫夫人因此過于擔驚受怕,去廟里拜一拜,說不定,還能轉危為安。」

「那太好了。」王也站起身,做出要走的姿勢。「無力為夫君解難,我心中既擔憂,且不免慚愧。到廟里為夫君祈福大約是我能為夫君做的少有的事之一,還請夫君許我立刻前去準備,好在明早能吉時出門。」

「好,好。」仲德不斷點頭,並抬起手掌相送。

王轉身,打開門。

「對了,夫人,」仲德突然在後面喊,王慢慢地回頭,心提到了嗓子眼。「為夫明日會很早趕去桓府,你帶上顏護衛。沒有他,可不能出門。」他囑咐道。

王一走出書房就全力奔向宅院後方,那里有她需要的東西。但首先,她要下人幫她一個忙。只要見到伴喜,把話吩咐下去,其她丫環便會將消息傳開,直到王潭耳邊。

她會以下指示的名義待在後方,等王潭過去問。但若王潭听說她獨自進書房與仲德詳談,會先去找仲德,她也得多等等。即便王潭今日不來問她,那麼過了今日,到明日,她也會親自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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