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非不用回頭,也知道跟來的弟兄們沒有人還能站著,剩下的戰斗,要麼選擇壯烈的倒下;要麼放棄手中的刀子,跪地求饒——瀏覽器上輸入-WwW.6ΖW.看最新更新——
面對門口處的四名彪形大漢,他放下了刀子。抹了一把左臂上的血跡,臉上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仿佛自始至終他都是一個旁觀者,並非砍倒了四名高手的始作俑者。
嘲笑聲從他的背後刺耳的響起,渾厚的嗓音帶著濃濃的殺意︰「李小刀如果沒了刀子,該叫什麼呢?」
李亦非笑容滿面,絲毫不為所動,討好道︰「自然是叫李老板了,烈風堂對外一直都是正經的生意人。」
隨著他的話音,左臂上深可見骨的傷口,被一拳擊中。這種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的,李亦非也不例外,喉頭里發出一聲悶哼,身體佝僂成大蝦米狀,緩緩的倒在地上,臉上雖然還掛著所謂的笑容,冷汗卻如泉涌。
在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雄壯得如山一般的大漢,赤luo著上身,隆起的肌肉相互糾結,給人一種無法撼動的頹廢感。
「人有很多死法,唯獨自尋死路最令人痛恨!你……」
他的話還沒等說完,喉嚨上突兀的出現了一把顫動著的刀柄,鮮血沿著胸膛,頃刻便流到腳面!李亦非露出一個十分職業的笑容,滿足了大漢驚愕得不想閉上的眼楮,隨即如豹子一般竄了出去。
偌大的大廳里鴉雀無聲,所有人眼睜睜的看著號稱烈焰堂第一高手的狂熊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悶響如重錘,敲擊著他們的心口!
趁著這個空當,李亦非抬腳踹開了緊閉的房門,閃身沖入臥室。直到這時,大家才反應,各自揮舞著手中的短刀,緊隨其後,就要往里面沖。只是,剛剛跨出了一步,便再難前進。
李亦非雙手高高的舉過頭頂,從半開的房門里緩緩的退了出來,一個黑洞洞的槍口赫然頂在他的眉心上!
「道上早有流傳,天下最不能相信的,除了婊子的海誓山盟,就是李小刀的笑臉,果不其然。」
沿著持槍的手臂,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陰沉著臉,逐漸顯露在大家的面前。這一次,李亦非雖然還在笑,卻是實實在在的苦笑,他的刀子再快,身子再靈活,也無法在子彈面前裝大爺。
就在此時,房門里突然傳來一聲粗重的喘息,雖然沒有高聲呼救,不過,那種痛苦不需要用心,也能體會得出來。高高瘦瘦的年輕人微微擺了一下腦袋,房門馬上被一名手下關緊,在良好的隔音性之下,再听不到任何動靜。
「這位兄弟,烈焰堂里有什麼好混的?不如加入我們烈風堂,那是要錢有錢,要女人有女人。說說,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嬌滴滴還是嫵媚**的?」
李亦非利用余光快速的掃視了一下周圍的情況,嘴里開始胡說八道。
「嘿嘿!你很無恥,死到臨頭了,還一嘴的花花。不過,你認為我做了烈風堂的堂主,是不是會享受的更全面一些呢?」
說著,年輕人扣著扳機的手指一點點的收緊。李亦非臉色有些泛白,長出了一口氣,無奈的閉上眼楮,嘴上卻沒閑著︰「我死了,你照樣坐不上烈風堂堂主的位置,狡兔死走狗烹這個道理,你不該不懂。唉!這就是江湖……」
常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年輕人微微一愣,扣住扳機的手指現出短暫的猶豫,不過,最終他還是用力的扣了下去,嘴里冰冷異常的道︰「謝謝,再見!」
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經過封閉大廳的回蕩後,顯得異常的沉悶。原本就刺鼻的血腥味,此時又添上一股濃重的火藥味,整個房間仿佛成了人間地獄,到處都是鮮血,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尸體。
高高瘦瘦的年輕人,用力吹了吹槍口上裊裊的青煙,連看也沒看倒在地上的李亦非,回身走到臥室的門口,緊繃著臉,一動不動的守護在那里。
大廳里那些緩過神來的大漢們,一個個識趣的退了出去,狂熊的死讓他們已經心驚膽戰,剛剛那一槍更是驚魂動魄,作為馬前卒,他們不想知道的太多。
這里再一次回復了沉寂,唯一站著的活人跟個泥塑一樣,不言不動,目不斜視的盯著正對面牆壁頂端的監控頭,仿佛這個世界最美好的一切,都可以從中得到。
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房門再一次打開,一名花白頭發,臉色呈現著病態潮紅的老者緩緩的走了出來,冷漠的看了一眼滿地的鮮血和尸體,有氣無力的道︰「小九,做得好!」
高高瘦瘦的年輕人並沒有回頭,卻異常恭敬的回道︰「龍頭大哥過獎了,這都依仗您的妙計。」
老者長嘆了一聲,像是抒發著心中的無奈,柔聲道︰「你是個好孩子,只是不如小刀優秀,你為什麼開槍之後,不去確認對方有沒有真的死了呢?」
他的話令年輕人渾身一震,低頭向尸體堆里望去,剛好看到一張掛滿笑容的臉,正朝著他不停的擠著眼楮!被呼做小九的年輕人下意識的抬起手,黑洞洞的槍口再次指向對方的眉心。
他的速度足夠快,卻還是慢過了一道寒芒。李亦非翻身從地上跳了起來,先向老者恭敬的問安,這才面向還在**著的小九揮了揮手,原話奉還道︰「謝謝,再見!」
「你還有幾把刀?」
老者突然問道。
李亦非知道龍頭大哥的脾氣,強忍著左臂的疼痛,臉帶微笑的月兌掉上衣,露出挺拔健美的肌肉,接著轉了一個身。只見他腰間的一排的皮套上,全部空空如也,刀子一把沒剩。
「好了,這里沒你的事了,回去把傷養好。」
老者剛說完,劇烈的咳嗽起來,令人升起行將就木的感覺。
李亦非一邊應著,一邊躬身向
外退去,不經意間,一滴淚水落在一位跟他同來手下的尸體上。隨著大廳的門輕輕的帶上,臥室里迫不及待的走出來一名滿頭紅發的少女,眉眼掛著少有的單純。
「爹,我看到他流淚了,這個人還是不能相信!」
老者止住了咳嗽,看著一地的尸體,徐徐的道︰「你知不知道,這地上死的都是些什麼人?狂熊就不說了,其他兩個堂口老大帶來的,都是出生入死的生死弟兄,如若不流淚,那才是真正不值得信任的!」
說到這里,老者再次劇烈的咳嗽,喘息了一陣又道︰「狂熊太暴躁,而且最看不起做白道生意的烈風堂,所以,他死得理所當然,也死得最為不值,因為他不可能是叛徒。至于小九,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恃才傲物,眼高于頂。此人是不是叛徒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遲早是個禍患。」
紅發少女依舊單純的可愛,挑著眉間問道︰「烈日堂、烈血堂、烈獅堂、烈虎堂、烈豹堂的堂主都沒來,那不是都值得懷疑了?」
老者只是擺擺手,嘆息道︰「慢慢來吧,這類激烈的手段,也只是震懾李亦非而已。他在白道呆得久了,總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不過,他確實是個人才,也是個聰明人,相信,他會給所有人一個滿意的說辭。至于其他人,嘿嘿!」
他沒有說下去,也沒必要說下去。七烈盟立盟三十年,什麼風浪沒遇到過?什麼人沒辦過?比起打江山時候的血雨腥風、朝生暮死的日子,現在,簡直不值得一提。
紅發少女眨動著大眼楮,快速的掃過整個大廳里的尸體,原本的單純忽然透出一絲詭異與狠辣,不過,也只是轉瞬即逝,隨即又恢復了原狀。
「爹,你不是說過有個執法堂嗎?為什麼不動用他們進行**呢?這樣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潛在的危機,對外也可以守口如瓶了。」
老者深深吸了一口氣,不想又劇烈的咳嗽起來,只好用力的擺著手。紅發少女趕忙上前為父親撫著後背,咬著嘴唇一句話也不說。
「執法堂?哪里來的執法堂?不過是震懾其他人而憑空捏造的,你這傻孩子竟然也相信,真是……」
老者再次彎下了腰,劇烈的咳嗽起來。只是,這一次彎下去,就不會再直起來,一把小刀不偏不倚的刺穿他的胸口,鮮血順著刀柄,流到一只潔白無暇的小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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