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武無敵 九十六章 庶人劍 世間情 一夢十載 上

作者 ︰ 回看今朝

(要宗師了,大概就在兩三章內)

一擊過後,黃裳駕馭金色應龍直上半空,周身熱浪滾滾,控制不住地四下 射,攪得周身數百方的空氣如同水波一般扭動不休,不時有細長的金色火舌從應龍那巴掌大小的鱗甲縫隙中噴射而出,灼燒空氣。那是黃裳在這一擊之下,神識震蕩,有些控制不住功力的逸散。

而地面上爆炸中心處,一道血色流光以不遜色黃裳幾分的速度飛身躥出數百丈遠,如同一顆血紅色大彈丸,在地面上一蹦就是數十丈遠,不過看那模樣,似乎這顆彈丸並不是自願蹦的樣子。

肉眼可見的一圈巨型氣浪緩緩地向著四周奔涌而去,卻是一瞬間便席卷出數百上千米米遠,圍住現場的數千軍人均是感到一陣灼熱的氣浪撲面而來,甚至直接便將百十人直接掀翻在地,那粉塵中攜裹的大量沙石打在人身上如同子彈一般噗噗作響。

地面上一層一層的泥土沙石被強大的氣浪罡焰狠狠地掀起,數十噸的沙石泥土組成的粗大泥龍呼嘯著四下奔騰,數十丈方圓內的地面被狠狠地剝去了數尺深的一層,地面上多出無數大大小小的凹坑,爆炸中心處地面上更是多了一層赤紅近乎岩漿琉璃的莫名物質,覆蓋了百十平米。

「不夠,不夠,還不夠啊,魏斬鯨,拿出你的最強實力來,就這麼點力量還想坐鎮京城!!!簡直就是個笑話啊」

半空中黃裳口中放聲長嘯,口鼻間炸出一圈一圈透明的空氣漣漪,雷鳴一般的嗓音震蕩虛空,便是數百米外的人群也都听得一陣頭暈腦脹,這聲音,怕是要傳到七八里外了。

不知何時,黃裳全身青光騰騰而上,已是站立在了金色應龍的頭頂之上,腳下金龍咆哮,振翅盤旋,口鼻間不時噴吐出金色的火浪,簡直如同神靈降世一般。

駕馭神龍,翱翔長空,一身青色琉璃寶甲,頭上沖天束發琉璃冠,全身青色寶光騰騰而上,好一個威風凜凜的神兵天將。

可惜這個天庭神將造型的黃裳,在底下眾人看來,其行為囂張跋扈,肆虐京畿,視眾生性命如同螻蟻一般,似乎也不比傳說中的魔頭差上多少了。

「小子猖狂,也接老夫一劍!」

一聲長嘯,如龍吟鳳啼,遠遠地劃破天際,如同利劍一般刺進了眾人的耳膜當中,根本听不出其中有半分蒼老的感覺,伴隨而來的一道百丈驚天劍氣,一劍刺破蒼穹,遠遠地從京城方向,隔了十數里遠便一劍轟殺而來,彌天極地的長虹劍氣帶著驚天的滾滾殺氣,排空破浪而來,掀起狂暴如同海嘯一般的浩大氣浪,要將黃金神龍連帶著黃裳一起斬殺劍下。

煞白色的劍光足有七八丈寬,百多丈長,一劍斬開了萬頃空氣,破開了天際雲層,劍光身側有天風相隨,雷光激蕩,那股子鋒銳到要破開一切的意志無視了遙遠的空間距離,直指人心,莫名的便有一股子寒氣直沖眾人發梢,便是隔了數里遠仍依舊讓黃裳覺得全身汗毛戰栗,氣勢凜冽之極,就是黃裳身下那巨獸一樣的應龍在這劍光之下也如同螻蟻一般渺小。

以黃裳對于肉身氣血的控制力,就是把他扔到外太空里,也絕對可以有滋有味地活著,直到肺中氧氣耗盡,絲毫沒有爆體而亡之虞;就是外界溫度高到一百度,黃裳也絕對能把自己體內的水分死死地鎖住,半分也不會泄露,道家所說的無漏之體也不過如此罷了。

但是實際上,如果有人通過天際衛星觀察這里的話,就會發現,其實這天際風清天明,雲卷雲舒,哪里有什麼百丈劍氣、風雷環繞,就是連稍大一點的風都沒有,只有金龍之上黃裳眼神凝重地死死盯著遠處天空,額頭竟有冷汗控制不住地沁出。

但是此時,那道劍氣攻擊還未降臨,竟然就已經讓黃裳忍不住額頭沁汗,足見這劍氣之凌厲,已經讓黃裳感受到了萬分的危險。

這分明是一位絕世劍道高人,隔著十數里遠,純粹以心頭一點劍意,在千百人心中演化出百丈劍氣,和斬滅眾生萬物的不世劍意,當然,這道劍意百分之九十九的威力是直奔著黃裳去的,出劍之人,是要以絕對的實力,一劍便要徹底抹殺黃裳神智。

這是純粹的精神意志,拳意上的比拼,毫無取巧的可能,這樣的高手,其威能遠遠地超出了普通宗師,所謂的精神變異者的精神攻擊能力,在這道無上劍意面前,簡直連豆腐渣都算不上。

而地面上的其他人,只不過是被這道劍意波及的無辜大眾而已,人家根本沒有那閑情去絞殺他們的神智,卻也讓數千人差點沉迷其中,被劍意中的無上殺意和血勇豪邁之意所驚駭,最終被那抹殺一切的劍意順帶著一劍斬滅神智。

「嗷嗚」

一聲蒼茫龍吟響徹虛空,半空中黃裳身後青色光翼舒張出七八丈長,如同大鵬展翼一般將自身完全遮擋其下,右手一伸一抓,腳下應龍仰天咆哮,劈手化作一桿描金大戟,一道驚天的玄黃洪流宛如九天銀河墜落一般滾滾而降,轉眼匯聚成一頭玄黃真龍纏繞大戟之上,黃裳雙翼一展,身形矯矢騰空,手持神龍大戟,合身撞向那迎面襲來的驚天劍氣。

在黃裳眼中,沒有什麼劍意劍氣之分,面對這犀利無匹的攻擊,唯有或盡全力而已。

萬分危急的情況下,黃裳毫不猶豫地引動了九天人道洪流,挾裹著自身那一點點的應龍意志,迎難而上,毫不猶豫地直面劍氣而去,如同想要撼動大樹的螻蟻一般。

雖然還沒有清晰地分辨出這道劍意和劍氣的區別,這只能說明對方的劍術修為已臻化境,完全不是黃裳可以理解的,但是黃裳的本能讓他知道這一劍自己根本無法躲避,便是以音速都躲不開,最好的方法就是迎難而上,搏命一擊。

武者的本能,有時候比什麼智慧精明都要準確,黃裳一直萬分確信這一點。

「嘶啦啦」

無邊的劍意侵入黃裳識海,金色的大戟前端朝著虛空中噴射出十丈長的金色火舌,照耀的天地間一片赤金之色,憑空擊出的半月形氣勁更是直接打出了百十米遠,空氣中直接被穿出一道筆直的白色氣浪通道。

底下的眾人直以為天上那擾亂京師的強人忽然間發了羊癲瘋,竟是不管不顧地沖著空氣揮舞大戟,劈手間打出百十丈的金光氣浪,聲勢倒是 赫了,就是完全不知到在干什麼,只有那還在地面上喘息的魏斬鯨從剛才那一道稍稍泄露少許的劍意中知道了,那位一直坐鎮京師的大能終于出手了。

「可惜了,大好的九科人才啊,只是再好的人才,如果不受控制還容易反噬的話,不如毀掉的好」看到半空中臉色猙獰的黃裳,魏斬鯨心中亦是仍不住有些惋惜起來。

黃裳識海中一道千萬丈長的慘白色劍氣如同神龍一般四下游弋,稍稍一個擺尾,虛空中便要炸響無數驚雷,絲絲黑色的裂隙憑空閃現,崩裂出百十丈遠,似乎下一刻整個空間就要由此塌陷。

「嗷嗚嗷嗚」一只百丈方圓的猙獰龍爪穿越層層虛空,直接出現在劍氣神龍身旁,一爪便在劍氣上抓出無數雷電霹靂,隨即萬丈應龍踏破虛空出現,直接與那萬丈劍氣游龍打做了一團,兩個龐然大物在虛空打出無數驚天動地的轟鳴巨響,稍稍一個動彈便有撕天裂地之威。

「鎮壓,鎮壓,鎮壓」威嚴的轟鳴生響徹識海天地,遠遠地人道洪流投影輕輕一個晃動,一道萬丈直徑的玄黃洪流分支奔涌而出,鋪天蓋地將兩頭神龍淹沒其中,一陣巨浪海嘯般的翻騰之後,萬丈應龍咆哮著飛騰而出,雖然全身鱗甲破碎,卻顯得格外的精神奕奕,一片片數丈方圓的鱗甲邊緣上更是憑空多出了一股鋒銳的意境,仿佛能夠撕裂虛空一般。

現實半空中,黃裳呆立虛空數秒,隨即口中一聲悶哼,全身的青色琉璃甲表面竟是崩裂出道道清晰可見的裂痕,「嗤嗤」的響聲中,道道透明不可見的鋒銳之極從裂隙中迸射而出,狠狠擊穿空氣,爆射出數丈遠,這才消散虛空。

對方根本沒有發出什麼罡焰之類的攻擊,但是那股侵入識海的劍意肆虐之下,黃裳神識受創,在劍意攻擊之下,自身意識中認為自己已被那道驚天劍氣所傷,肉身功力連鎖反應之下,便生出先前的種種受傷異象。

其實身上的這些劍氣傷痕,全都是黃裳自家認為的「傷勢」,所以,心有所感,身體便自然做出反應,于是黃裳便受傷了,說這是自傷,其實也不盡然,說是為對方劍意所傷也沒有錯,不過是間接傷害而已。

「好,好,好!小子,竟能接我一道庶人劍意,年輕一輩中當以你為尊,便是老夫當年和你一般年紀時,也沒你這份修為啊再接老夫一記‘世間情’之劍,你若能接住,本座便不再管這事啦」

「我若是接不住呢?」黃裳皺眉反問,雖是對著空氣,但是黃裳相信,那不知道藏身何處的對手,定然能夠听到自己所說的話。

「接不住,那自然是身死道消,老夫答應了別人要保京畿八十載安寧,你在這里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自然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呃,老匹夫」黃裳心下暗啐,明面上倒是不動聲色,只是狠狠地一震手中長戟,將虛空撞出一圈圈波紋,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下一刻,一道混混沌沌的驚天長虹再度從數里外破空襲來,所經之處風平浪靜,如同虛幻投影一般,速度卻是遠超先前那道「慢騰騰」的庶人劍意。

看到這道混沌色的浩蕩氣流,所有人心中都泛起了同一種感覺——鋒銳,凌厲,斬破一切,仍是世上萬般聲色犬馬,全部一劍斬斷;人間千丈紅塵滾滾,不若一劍斬之;眾生三千煩惱絲,仍自一劍斬去。

是的,看到了,包括黃裳在內,所有人這一次都真真實實地看到了這一道排空劍氣,雖是無聲無息,但是僅僅是那駭人的體型,已經足以讓人心驚膽戰了。

這是一道堪破世間情緒,看透人間紅塵的斬塵之劍,斬斷一切煩惱,追尋至高大道的智慧之劍。七情六欲,只不過是阻攔追尋大道的絆腳之石,歷經紅塵不是為了沉迷紅塵,而是為了更好的堪破塵世,這是一柄人間斬情之劍。

世間萬態,紅塵滾滾,誰能幸免,能夠超月兌世俗的只有那千百年難得一見的聖賢哲人,莊子老子之流,任它紅塵滾滾而過,我自太上忘情、逍遙無礙,所以也只有這些人才不會被這劍意所影響,只當做拂面清風。

這樣的聖人,千百年才出一位,那心性早已是非人級別了,而其他人全都逃不出這萬丈紅塵之劍,如今黃裳的心性,跟聖賢那是半點邊都沾不上的。

而普通人或者是心性修為不夠的武者,只一下便要沉浸到這演繹世間萬態、滾滾紅塵的意境之中,最終被那斬殺俗塵的劍意連同萬丈紅塵一起斬滅。

而此時的黃裳,一旦被世情所惑,定然會沉迷其中不能自拔,所以只能以自身意志硬拼,在還未沉迷時破碎這道劍意了。

「啊萬丈紅塵劍意,你是元白鹿!!!」這時黃裳終于反應過來,京城雖是天下首善之地,但是宗師級別的高手也不可能有多少,這種明顯已經超越了普通宗師的大高手,全天下都屈指可數,再加上這演繹世間萬般情感的紅塵劍意,除了帝師元白鹿,再無他人。

元白鹿這廝,為了確保一擊解決黃裳,不再出手第三次,竟是直接動用了自身那超絕的功力,劍氣劍意齊上,一斬之下,怕是要連黃裳的神智連帶肉身一起斬碎,下面正在劍鋒下的普通軍人,自然也無法幸免。

宗師眼中,普通人確實如同螻蟻一般,一劍滅殺千百人對他們來說,也不過是尋常事而已,沒有絲毫心理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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