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武無敵 一百二十一章 白骨灌體 巨鯤吞天 上

作者 ︰ 回看今朝

一刀分流的凌厲刀勢鋪天蓋地地襲來,如星光倒懸,可以讓瀑布為之斷流,那捉模不定的「燕返」刀光輕靈地劃過空氣,切入虛無,繞過一條完美的弧線,悄無聲息地抹向了黃裳的頸部動脈。

「 !」

眼見那邊慕容卿形勢危急,黃裳口中猛然霹靂似地一聲爆喝,以他的口鼻為中心,一圈淡淡的白色氣浪充氣一樣四下鼓蕩開來,霎時間便震得那凌厲的「燕返」刀光微微一顫,一縷常人肉眼看不見的霸道意志凌空轟入了遠處正在交手的慕容卿和使稚刀女子的心神當中。

將意志強行傳播出去的黃裳自己則是悶哼了一聲,臉龐上一陣充血,卻是由于自身拳意稍稍一松弛,那鎮壓在識海深處的空間破碎意志差點直接爆發開來,轟爆了他的精神意志。

這來自于宇宙自然、天地生成的浩大意志,即使只有一絲半縷,也不是人類可以輕易降服鎮壓的。

「慕容,這是你的磨難,也是你的機會,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黃裳在心神中喃喃自語,手中半截斷劍圈出一道黃澄澄的弧光,將那已經露出幾分破綻的「燕返」刀光一擊切碎,古銅色的劍刃一路貼著急速斬下的武士刀刀脊逆切而上,摩擦出一道耀眼之極的電光火線。

那分別轟入兩女識海中的意志,其中一縷是赤luoluo的殺意拳意,足以讓使稚刀的女子剎那間心神震蕩,無法完美的把握刀勢;而傳給慕容卿的那一縷精神意念,則是包含了黃裳當初如何將心神意念融入自身真氣當中,形成四品罡勁和武道氣勢的一縷感悟。

一打一拉,這足以拉平慕容卿和那使稚刀女子之間的差距,為慕容卿創造出一個領悟四品罡勁的絕佳機會。

「嗤嗤」的響聲如同熱油入水,黃裳微眯著眼楮,青銅斷劍的劍刃上千百道四散破碎的劍氣刀光細碎如雨,簌簌而落,如燕如雨的刀光被這快速絕倫的一切一靠直接消弭了所有後續變化,凝聚在刀身上的氣勁剎那間被強行引發出來,破碎四散,刀身只能僵直地一路斬下。

所有的騰空武技雖然都有一種由上而下的壓迫性氣勢,但也都避免不了的一個巨大弱點,那就是無處借勁、後繼無力、變化生硬,面對著比自己更加高明的對手,只會被對方借著那破綻一舉擊敗。

黃裳腳下後退發力,地面沙石翻滾拱起,勃發的力道直透脊椎,持劍的右臂如同一條大龍猛地一個抬頭,將那開山分海的一刀生生掀翻,那道正面襲來的白晃晃地刀光嗤啦一聲在半空中劃出一道丈長的白痕,輕靈的「燕返」意境被黃裳直接暴力打碎。

撲通一聲,那騰空揮斬的身影踉蹌落地,手上武士刀拖地,腰身胯骨詭異地一扭,有著雪亮紋路的武士刀刀刃朝上一刀反撩,帶起一抹慘白的流光,直切黃裳的**。

黃裳翻手一劍磕開對方借勢橫切的刀身,右腳一抬一踏,轟隆一聲空氣被擠壓踩破的爆鳴聲中,將那武士刀死死地踩在腳下,直接陷入了地面數寸深,丈許方圓的地皮都隨著黃裳的這一腳猛地彈跳了一下。

隨即黃裳俯身一劍,黃光一閃,劍刃如入豆腐,干淨利落地切下了對方持劍的右手,鮮血霎時間如泉噴涌,竟是拋灑而出,彌漫覆蓋了大片的空間,恰好遮住了兩人之間的視線。

遭到如此的傷害,武器全失的那名男子竟是一聲不吭,甚至連呼吸節奏都沒有變亂,心性之悍勇由此可見一斑。

下一刻,一道無聲無息,猶如毒蛇一樣的黯淡刀光穿透層層血霧,直刺黃裳的右胸,噴薄愈發的氣機牢牢鎖定住那衣衫覆蓋下的方圓寸許之地。

「波」地一聲輕響,一抹黃色的流光從黃裳的右手中激射而出,空氣的屏障被直接擊破打穿,流光剎那間穿過眼前的血色霧氣,隨即便是一聲沉悶地利器入肉的奇特聲響。

「 

一聲悶哼傳來,那毒蛇一樣疾刺而來的短刃瞬間一個停頓,攻勢立緩,隨即只能無力地沿著慣性斜斜地從黃裳的胸前滑落,劍身上凝聚的凌厲氣勁瞬息間消散一空,只能徒勞地在空氣中擊打出「噗嗤噗嗤」的悶響。

黃裳凌空一劍扔出,沒有任何的技術含量,有的只是無與倫比的勁道和速度,那種直接洞穿空氣屏障的超音速,即使有著厚重的真氣防御,卻任然沒能抵御住這純粹的物理力量的一擊。

心髒洞穿,胸骨碎裂,右手齊腕而斷的東瀛男子口中一聲悶哼,整個人被那柄洞穿胸膛的斷劍帶起,鮮血飛灑劍向著身後平平飛出了兩三米遠,心髒的碎片混合著鮮血染紅了老大一塊地面。

蒼黃迷蒙的天空下,千百頭凌亂的妖獸骨架矗立在荒原之上,任憑那呼呼的長風吹過空洞洞的沒有一絲血肉的骨骼縫隙,發出一陣陣滲人的淒厲風聲,兩具新鮮無比的尸體帶著身下的一灘血紅橫躺在荒原沙石上,給這方天地間增添了一抹別樣的「生氣」。

那是新鮮尸體的血氣,來自武道強者的尸體,充盈澎湃,有著一股難掩的馨香。

十個呼吸的時間不到,黃裳只憑借著肉身的技巧,在沒有全部催發力量的情況下,以一截斷劍生生擊斃了兩名五品修為的高手,手段之殘忍,運勁之巧妙,足以成為四品以下武者交手的教學典範。

當然,如果沒有黃裳這麼強大的肉身力量和控制能力的話,這種利刃月兌手斃敵的精彩殺招,就只能成為一本死亡教材了。

就像是不遠處那位使得一手東密大手印的里高野大和尚,一手印法確實是精妙無比,其中運勁發力之巧妙,尤其是那種以真氣凝聚變幻出真言手印的法門,便是黃裳也是看得心中暗自贊嘆不已。

可惜的是,那種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世界上雖然存在,但是武功修為沒有天差地遠的差距的話,所謂的空手入白刃也只能成為一個笑話而已,即使那家伙的雙手已經修煉到了普通刀劍難傷的不壞境界。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黃裳就已經見識過顧傾城那一套綿綿不絕如同春水流波、春雨潤物的華麗劍法,如今月余的時間過去之後,顧傾城的一手劍法更顯純熟,那種春水般流暢而細膩的感覺愈發地清晰起來。

劍勢連綿不絕,劍光如水溫潤,溫柔似水的劍光劃過空氣時,沒有帶起半分的破空聲響,彎彎繞繞的澄澈劍光之幾下的功夫就在那東密和尚的雙掌上切出了一道道細長的傷口,即使和尚雙掌上的血肉控制力再強,竟也沒能止住那汩汩外流的鮮血。

那和尚口中不斷地發出一種帶著裊裊顫音的佛家真言,雙掌交錯如輪拍動,一個個放大了數倍的琉璃色掌印月兌手而出,真氣凝聚的掌印上紋路清晰,好像是經過精雕細琢的藝術品一樣。

往往這和尚一掌拍出,空氣中便有如龍似虎的呼嘯之聲,足有數噸的力量爆發開來,將空氣打得如同水波一樣震蕩不休,和尚的兩只手臂**在外,一圈一圈淡淡的金光從中散發出來,好像這兩只胳膊都變成了金玉打造的一樣。

可惜的是,同樣的五品修為下,有沒有武器在手,完全可以決定兩名武者的生死歸屬,尤其是在顧傾城手中的長劍還是一柄鋒利無比的神兵寶器的情況下。

同等境界武功下,顧傾城那如水般溫潤陰柔的劍光完全可以抵消掉對方那剛猛無鑄的掌印力道,最後一抹流光溫柔的洞穿了大和尚的咽喉,一瞬間迸發的劍氣同時切斷了頸椎深處的所有神經。

顧傾城收劍回鞘,口中一聲幽幽輕嘆;和尚怒目圓睜,胸前一片血跡,靠著肌肉殘余的本能跌坐在地,雙手掐出了一個地藏法印,垂首斃命。

在那一剎,稚刀女子精氣神合一催發出的昆沙門天虛像手中長槊一震,居高臨下刺出的一槍完全地和女子手中長刀的那一擊「牙突刺」重疊合一,無比的凶煞氣勢全部收斂到了槍尖刀尖之上,極細極小,甚至在慕容卿的精神感知中形成了一粒吸收一切光芒的黑點空洞。

一瞬間,慕容卿如同芒刺在背,全身毛孔閉合、汗毛炸起,全身骨骼節節竄動,如同身體中潛藏了一條大龍。同時身體內部,所有的真氣在經脈中滾蕩如龍,甚至連身體表面都泛起了一層白色霜華,那些多年來慢慢沉澱在細胞深處的藥物成分一時間蠢蠢欲動,大量新生的真氣不斷地加入到身體的大循環當中。

這是人類在面臨危險時本能的潛力激發,這一刻慕容卿的精神觸覺甚至延伸到了身體的每一個細微的角落,感受到了那澎湃流轉,似乎下一刻就要從經脈中飛騰而出的元龍真氣,幾乎就要月兌離了身軀的束縛。

剎那間,黃裳的那一縷神識隔空而來,慕容卿福至心靈,頓時感受到了當日黃裳四品進階頓悟,全身感知融入真氣當中那一種玄妙境界。

一切水到渠成,慕容卿的精神感知剎那間分化出千百萬道細小的觸須,絲絲縷縷地融入到了周身的所有真氣當中,那原本奔騰欲飛的元龍真氣這一刻前所未有的馴服,甚至真氣本身都多出了一股子靈性,心意所至,氣隨心轉,如臂使指,靈活如意。

心意入氣,可謂之罡!

慕容卿身後那原本虛幻不定的螭龍這一刻徹底地活了過來,眼神之中靈動無比,身上鱗甲須毛清晰如畫,隨著一記無聲地咆哮,螭龍身軀倒轉,無畏地迎上了那疾刺而來的一刀。

昆沙門天的一槍在螭龍咆哮的瞬間露出了一絲原本不該有的破綻,甚至連腳下的兩頭夜叉虛像都直接消散無蹤,黃裳的那一縷殺意起到了意料中的效果,稚刀那一記筆直如槍的「牙突刺」軌跡微微一顫,凝聚如剛的氣勢頓時一松。

「呼」

「啊」

兩聲輕呼同時傳來,一柄閃亮的稚刀遠遠地拋飛了出去,慕容卿手按著肋下,手掌上泛起一種淡藍色的氣勁,那是進入罡勁階段的元龍真氣,眼神中同樣綻放出一種神氣飽滿的精芒,似乎肋下那一道巴掌長的傷口沒有給她造成任何的影響。

慕容卿終究是沒有完全地接下對方的那一劍突刺,但是手中的寒螭長鞭同樣攪飛了對方手中的武器,一鞭廢掉了對方持刀的右手臂,那種擰轉的鞭勁下,持刀女子的右手前臂骨節寸斷,外露的筋肉傷口處卻是一片慘白,連鮮血都被凝結成冰。

黃裳慢慢來到了那名黑衣女子的身前,似乎是在考慮如何措辭,沉默了一會,這才開口問道。

「為什麼要襲擊我們?」

「江東黃裳,那是出雲寺點名要擊殺的華夏武林新秀,我此次正是為你而來,如果能夠同時擊殺慕容家的嫡系子弟的話,我們也同樣不會放過。」黑衣女子的華夏語說的有些僵硬,腔調顯得有些古怪,眼神中同時露出了一種惋惜的神色,「可惜,任務失敗了,他們錯估了黃裳君的實力,所以」

黃裳快速絕倫的一指直接切斷了這女子的所有後話,那飄渺若仙的一指中分明可以看出幾分卞玉京的味道,燦若夏花,轉瞬即逝,其中所攜帶的強大震顫的力量卻已經將對方的腦漿震成了一團漿糊。

「嗤該知道都知道了,你就安心的去吧,莫不成還想要臨死反戈一擊不成」黃裳早已看出了此女在暗中積蓄真氣、鼓蕩氣血,明顯是要發動玉石俱焚的絕招,想要借著嘴上的功夫來積蓄力量,听到了關鍵的東西後,立刻一指頭結束了她的幻想。

「看來,內部有人泄露我們這次出行的名單」慕容卿擰著眉頭道。

「不用想了,肯定不會是那些宗師,因為他們知道我的實力,那麼剩下的也就只有那些官場上的人物了,一群可笑的家伙」黃裳不屑嗤笑。

「不過這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看她的骨骼血肉,怕是年齡不會超過三十,竟然能夠練就四品的武功境界,難道東瀛還有什麼堪比頂級大門派的超級勢力,並且傾力培養此人?」顧傾城稍顯厭惡地伸手捏了捏這名女子的骨骼筋肉,有些疑惑的問道。

「不對不對,如果真的是傾力要培養的人物,也不會讓她來執行這種前途未卜的凶險任務,不像是我,那是因為知道了黃裳你的實力才會得到家族的允許跟來的。」慕容卿下頜微擺,立刻否定道。

「唔我如果沒猜錯的話,此人應該也是覺醒了宿世記憶的武者,東瀛歷史上著名的劍客將領當中,能夠形成昆沙門天虛像,並且以上彬為姓氏的,怕也只有那位號稱越後之龍的人物了」黃裳模著下巴,緩緩猜測道。

「這麼說是和你一樣嘍那倒也說得過去」慕容卿頓時露出一種原來如此的表情,終于放下了心中那一點不服輸的小心思。

同樣都是女人,年齡也相差不大,她慕容卿本身便資質不凡,又接受了家族的傾力培養,結果之前卻依舊在五品境界打轉,竟是被一個來自化外東瀛的蠻夷女子比了下去,慕容卿心中自然有些不忿。

「不不那不一樣,我可不是覺醒了宿世記憶,我只不過是意外傳承了呂布武道的一個幸運的家伙而已」黃裳響起了那次白門樓的旅行,心中也在暗嘆命運的奇妙,或許當初撿到金針的是另一個家伙的,事情肯定又是另外一番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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