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前的一天深夜,楊婷婷把電話十萬火急的打過來的時候,王大為正在笑得前仰後合的——瀏覽器上輸入-WwW.6ΖW.看最新更新——
還是給老賀的夜班司機代班。那個來自歸州的的士司機前不久剛剛交了一個黃龍的女孩子,也是緣分到了,兩個年輕人一見面就愛得死去活來、如火如荼的,恨不得成天黏在一起,每當出租車交接班的時候還總是舍不得和那個女孩子分開,催得太急了,索性連手機也關了,就把老賀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老婆的手術雖然順利,但是身體太虛弱了,恢復太慢,晚上得要人照顧,無奈之下,只好向王大為求救,來幫忙跑一個夜班。老賀總是不好意思︰「對不起,總是像找110、119似的。」王大為接過鑰匙,給賀哥扔過去一支煙,爽朗地笑著︰「那就對了,患難之交才叫真心朋友嘛,賀哥能想起我就足夠了。」
其實夜班的士也不是整夜滿城亂轉,油價飛漲,的士燒的天然氣也水漲船高,「黑的」越來越猖獗,誰也承受不了。再說,把那些大月復便便的官員、西裝革履的商人、打著呵欠的癮君子、尋找刺激的不安分男女、財大氣粗的磷礦主、香氣襲人的小姐、肥頭大耳的暴發戶、跳舞打牌的人們和不安分的小青年從各種閃著曖昧燈光的娛樂場所里送到他們要去的地方以後,街上就變得空空蕩蕩了,除了巡夜的派出所的協警和伺機作案的小蟊賊就沒有什麼人了。那些夜班司機有的就會回家去摟著老婆睡一會兒,更多的就會三五成群,找一家還在營業的夜市小吃攤,點上幾個菜,喝點廉價酒,說說話,高興高興,然後蜷在東風愛麗舍出租車的後排座上閉一會兒眼楮,稍稍打個盹。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他們會被掃街的環衛工人吵醒,眨眨眼楮,伸伸懶腰,又開始與公汽爭奪上班上學的第一檔客源。
王大為是在凌晨兩點把老賀的出租車開回東山花園的途中被幾個的士司機叫住的,就在四零三廠俱樂部的旁邊,盛情難卻,也就坐在了廣電中心大門前的那張油膩膩的小桌前,很簡單的幾個菜,鹵黃豆、青椒豆干、炒青菜、鹵順風,還有一瓶枝江大曲,他就叫老板又添了一盤花生米,一盤魚香肉絲。
這些出租車司機平時總是呆在車上,除了听听峽州交通音樂台的節目,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就恨不得與每一個上車的乘客搭訕,可這樣的機會也不多,小姑娘不愛搭理,年輕伴侶自己親熱都來不及,中年人上車以後電話不斷,老年人倒是話不少,可又得防備踫上個老年痴呆癥,住在哪里都忘得一干二淨,騙得你滿城打轉,就有苦難言了。因此吃飯的時候就成了司機們最高興的時候,每一個人全變成了碩士(說士),個個滔滔不絕,人人口若懸河,面部表情和肢體語言豐富極了。說的都是車上听來的小道消息,都是那些不能登大雅之堂的葷段子。
「一個移動老總到桑拿按摩中心,小姐問︰‘是在大廳還是到IVP包間?’老總當然選擇包間,小姐就加收了他200元小費,振振有詞的告訴他,這相當于移動的漫游費。」一個矮個子司機在繪聲繪色的說著︰「按摩小姐又問︰‘你要局部按摩還是全身按摩?’老總還是選擇後者,又收了他500元,這就相當于是基本通話費;洗澡用熱水得交100元熱水費,打開衛生間的燈要交100元,說明這是來電顯示;小姐聲明香皂是免費的,卻拿來一堆五花八門的,不管用不用,都得交錢,因為是按月收取,不是以天數計算;老總氣得發火,要求退錢走人,按摩小姐文質彬彬的回答︰‘對不起,就像移動的卡一旦開通是不退回的……’」
「我來講一個有關動物的。」另一個司機搶著在說︰「有一天貓踫見了女乃牛,女乃牛笑話貓︰‘媽的,這麼小就長胡須了?是不是吃了激素的?’貓大怒,反唇相譏︰‘你是不是暴露狂,咪咪這麼大也不知道戴!’」
「我來講一個官場上的笑話。」一個司機邊吃邊說︰「女市長和男書記一起去赴宴,吃得高興了,書記笑著說︰‘當書記的一般都干過市長。’女市長毫不示弱,回答說︰‘書記一般都是市長升(生)的!’」
「以前一層樓都只有一個公共浴室,平時都要排隊洗澡,一個小伙子回來後發現浴室里有個姑娘,就問她︰‘小姐,你下面有人洗嗎?’」一個司機叼著煙也講著笑話︰「女孩子大怒︰‘我下面自己洗,不要你操心!’」
大家都會講這些有些黃色,卻很有趣的小笑話,都在笑得樂不可支的時候,王大為的諾基亞手機響了。
「哥,快回來!十萬火急!」楊婷婷的聲音听起來朦朦朧朧的,肯定還沒有睡醒︰「鳳柔姐病了!」
「小魔女,別嚇我,我可是有前車之鑒的。」王大為依然在樂呵呵的指責她︰「上次說你不舒服,把我騙回去,結果和你姐來了場近身肉搏!現在可是凌晨兩點,你又想出了什麼陰謀詭計來對付你哥?」
「哥不是說過嗎?就是再狡猾的陰謀詭計,也躲不過你的火眼金楮嗎?」她顯得有些不耐煩︰「哥到底回不回來?鳳柔姐感冒發燒了,我剛剛給她查了一**溫,三十九度五!燒得臉通紅,哥就看著辦吧。」
「等等。」王大為急忙在起身︰「今天上午她出門的時候,不還是朝氣蓬勃,意氣風發嗎?怎麼一下就病倒了?你們現在哪里?」
「笨!」小魔女叫了起來︰「也不用腦子想一想,鳳柔姐最近幾個晚上都在那里?當然在我們家里!」
這就是楊婷婷的語言,她總是把世紀歐洲城的那套房屋定位于「我的家」,把東山花園的那套房屋定位于「我們的家。」王大為有些啼笑皆非,指責小魔女和那個以「莫須有」的罪名入侵伊拉克的山姆大叔一樣,「你的就是你的,人家的也是你的。」她則扁扁嘴,無不得意的警告他︰「本來就是的!你信不信我叫干媽把我們的家的房屋所有權也轉給我,除了我姐姐、鳳柔姐、心怡姐、巧巧妹以外,再找四五個姐妹一起住進來,讓哥回來連個落腳的地方也沒有!」他真是服了這個小魔女,加上有一個對她百依百順,寵愛有加的老媽,這樣的結果不是沒有可能的。
王大為心急火燎的闖進東山花園現在還屬于他的那套房屋的時候,楊婷婷還在生氣,噘著嘴正在不停地打電話,他的那部諾基亞手機正在一邊又一遍的響起,孫曉倩正在他的褲袋里一遍又一遍的唱著那首《我愛上你了》。他就是不接,故意氣氣這位嬌滴滴的千金小姐。楊婷婷瞪著眼剛想說什麼,王大為早就與她擦身而過,走進了那間被布置為錢鳳柔閨房的小房,只留下小魔女一個人站在客廳里生悶氣。
睡在床上的錢鳳柔已經听見了王大為的腳步聲,依然是那麼清純的動人,只是古典仕女般的漂亮臉蛋上有了些暗暗的潮紅,還有些懶洋洋的憔悴,除此之外,冰美人依然是一臉的平靜,冷若冰霜。看見王大為急匆匆趕回來,丹鳳眼里多少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神情,嘴角也掠過一絲笑意,倒是因為他大步流星走路帶進來的那些春夜的寒意。使得她急急的把原本露在外面的粉肩也縮回被窩里了。
「怎麼了?」王大為把手用力搓搓,然後把搓熱的手掌輕輕的搭在她光滑的額頭上︰「那天晚上淋雨造成的吧?」
「才不是呢。」因為有了男人大大的手掌的接觸,也因為隨著王大為撲過來的男人的呼吸,冰美人有了些羞怯,不好意思輕輕的嗔怪︰「干嗎大驚小怪的?婷妹知道了又得追根尋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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