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別站著了,這會兒不是以前了,沒那麼多的江湖規矩。」
有了七爺這話,小老頭緩緩落座,王海川待到小老頭坐穩當之後這才緩緩的坐了下來。
對于王海川的動作,不管是七爺還是小老頭,都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至于站在七爺身後的那個妙齡少女,則是鄙夷的撅了撅嘴,似乎很看不上王海川那副草包樣。
「小子,你那點小心思,我清楚,只是老頭子老了,實在是鬧不動了,要是再年輕個二十年,我一定跟你好好的收拾收拾外面的那群小王八蛋們。」
七爺的一句話,徹底的緩和了氣氛,王海川這才真真正正的坐踏實了,緩緩的抬頭朝著七爺露出一個笑臉,只是當他的視線落在七爺身邊的那個妙齡少女身上的時候,瞳孔忍不住一陣收縮,又是一個美女,還是跟劉霞,柳芸曦一個級別的存在,真不知道一個小小的江林市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美女的存在。
「哼……」
一聲宛如天籟之聲一般的冷哼,直讓王海川如沐春風,差點就忘了在自己面前可還坐著兩個大輩呢。
「咳咳,七爺,看您的氣色,想來還是寶刀未老,要是您有想法,小子給您當馬前卒,給您沖鋒陷陣,您只管在後面運籌帷幄就好。」馬屁啥時候也不嫌拍的響,只要別拍馬蹄子上。
「臭小子,這話好听,我喜歡,不過我的身體我知道,你也就甭寬慰我了。」
英雄遲暮,說的就是眼前的七爺,光是一個小老頭就有絕世高手的實力,不難想象七爺年輕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妖孽的存在。
「小子學了兩年醫術,要不讓我給您老把把脈?」
「你爹都把不好,你能把好才怪了。」雖然嘴上這麼說,可七爺還是把一只手從拐杖上攤了開來,也許是有考驗王海川的意識存在吧。
「嘿嘿,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我爹不行,不代表我也不行 。」嘴上說著俏皮話,手下動作可不慢,三根手指已經搭在了七爺的脈搏上。
只是片刻的時間,王海川臉上的笑容就徹底的凝固了,無他,雜亂的邁向,虛弱的脈搏,無不顯示著這個老頭此刻能夠跟他說話,簡直就是奇跡中的奇跡,一般人要是有這樣的脈搏,估計死的灰都能吹上天了。
「好了,說正事吧。」七爺不著痕跡的收回手,重新按在拐杖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他不去想即將到來的死亡。
站在七爺身邊的女孩看到王海川臉上一閃而逝的凝重,眉宇之間不自主的就掛上了一抹悲傷,要不是七爺還在這里坐著,沒準眼圈一紅,眼淚就掉下來了。
「你想幫人開發南華路這一片?」七爺雖然大限將至,可腦子卻是一點都不糊涂,不等王海川張嘴,就當先說出了王海川此行的目的。
「這只是一個方面,另一個方面是想給我一個朋友報仇,要不是因為我,沒準她現在還好好活著呢。」說到這里,王海川的眼前不由自主的閃現出甜甜的身影,雖然對這個落身紅塵的女孩沒有任何的感情,可甜甜的死卻是因為自己,多少讓他有點悲傷。
「能為一個紅塵女子扛起這麼大的擔子,臭小子,你很有我當年的風範啊。」
「七爺謬贊了,小子只是想為已經死去的人討個公道罷了。」
「說說你的想法,要是可行的話,我不介意祝你一臂之力。」
看著七爺眼中的笑意,王海川知道,這是七爺要給自己家人留後路,或者說是跟自己身邊的女孩留一條後路,畢竟作為老江湖,江湖恩怨必定有了不少,他死了怎麼都行,可作為他的後代,要是因為他而受到什麼傷害,就絕對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我想從馬剛這里下手……」王海川近段時間在給人治病的時候,從那些個來看病的小混混的嘴里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訊息,綜合一下,再加上自己的想法,不難猜出馬剛已經被架空,或者成為了被人的傀儡,而恰恰就是這個傀儡,就成為了王海川下手的切入點。
待到王海川把自己的見聞和想法說完之後,不管是七爺還是小老頭,都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應該是同意了王海川的話。
「當真是後生可畏啊,放手去做吧,我會在恰當的時候給你相應的幫助。」
丟下這麼句話,七爺就又在孫女的攙扶下緩緩的朝著樓上爬去。看著吃力往上爬的七爺,王海川很想問問住在樓下不好麼,省的往上爬,這麼大歲數了,要是一不小心摔一跤可怎麼好啊。
這個想法剛出現在王海川的腦海,他的後腦勺上就挨了一巴掌,小老頭打的。看著小老頭凌厲的目光,王海川感覺他應該是看出了自己的想法,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伸手撓了撓後腦勺。
「這是七叔目前唯一的運動,要是住在樓下的話,他挺不到現在。」小老頭嘆了口氣,看著已經消失在樓梯拐角處的七爺,眼中毫不掩飾的流露出深深的擔憂和悲傷。
還真看出來啦,王海川眨著自己瞪的老大的眼楮,滿臉的難以置信,難道這小老頭子還會讀心術不成。
「哼,以後叫我曾祖,我那不成器的佷孫,到底沒有給我丟臉。」
一句話,讓王海川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吳瞎子少說也得四十多歲了,佷孫,這小老頭怎麼看也不像是吳瞎子爺爺輩的人物啊。
「啪」
又是一巴掌,不用說,這小老頭又猜出自己此刻想什麼了。
「小吳是我大哥的兒子,我跟我大哥相差二十歲……」
這種驚天大八卦,王海川沒有再敢往深了想,就憑妖孽般的小老頭,要是想多了,後腦勺還不給拍個稀巴爛才怪。
走到門前,之前被王海川打趴在地的大漢已經回到了他的工作崗位,只是從他蒼白的臉上不難看出,大漢應該是受了一點內傷。
小老頭走過大漢身邊的時候,枯瘦如柴的手掌輕飄飄的在大漢的胸口上拍了一巴掌,一縷血線瞬間出現在大漢的嘴角,不過他蒼白的臉也在此時恢復了一點血色。
「小子,放手施為,一切有我和七叔。」
在送王海川出門的時候,曾祖大聲跟王海川說了這麼一句,有了這句墊底,王海川也就能徹底的放開手腳,媽的,敢對老子身邊的人動手,做好受死的準備吧。
再次回到診所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的暗了下來,甜甜的老娘和老弟以及阿紫也早就離開了,街上炫目的霓虹燈閃爍著刺眼的光芒,就像是古代的****子一樣,不住的舒展著自己的腰肢,招攬著街道上路過的一個又一個的想要吃腥的野貓。
相比于白天淒涼的街道,晚上的南華路無疑是熱鬧的,三三兩兩的小混混,三五成群的小姑娘,不住的穿梭于各個ktv酒吧之間,心急的已經走進了街道兩側的旅館當中。
打開診所的大門,王海川邁步進去,平淡的一天過去了,這樣平靜的夜晚不會再出現幾次,打開門外寫著診所兩個字的站街牌的燈,這就算是開始營業了。
在這種病態繁華的街道上,作為一個小診所,永遠不會缺少病人,不管是被人打的鼻血橫流的小混混,還是嗑藥過多的站街小姐,總之王海川一晚上的收入總會十分的可觀。
小半夜的忙碌,讓王海川高興的收到了幾千塊錢,不過這麼長時間的忙碌,也讓他品嘗到了勞累。
夜半時分,王海川見不在有人過來,也就關了燈,準備睡覺,可听著四周圍不斷傳來的音樂和樓上租戶發出來的那種還不掩飾的****的聲音,都讓王海川久久難以入眠,無奈之下,他只好收拾了一下床下,抱著被子直接鑽了進去,一下子世界清靜了很多。
拖著疲憊的身體,王海川第一時間進入了夢鄉,這個夢挺復雜,不過也挺簡單,幾個絕頂美女的面容不住的在他的面前晃動,飽滿的胸脯更是晃的他一陣陣的眼花繚亂,口水不自覺的沾濕了枕頭,打濕了被子。
「當啷……」
一聲巨響,把美夢中的王海川嚇了一大跳,因為這個聲音就是在自己的身邊不遠處響起,要是猜的不錯的話,正是自己的診所大門被打壞的聲音。
醒過來的王海川雙眼散發著冰冷的光芒,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並未直接從床底下鑽出來,而是這麼窩在床底下,豎著雙兒听著外面的動靜。
除了風聲,沒有任何的聲響,確定不會有什麼危險之後,王海川這才從床底下爬了出來,看著破了一個大洞的診所大門,在看看床上的一塊石頭,以及滿地的碎玻璃碴子,要是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的話,他就是徹頭徹尾的傻子。
「媽的,警告麼?這種程度是不是太輕了點。」
要知道診所的大門可是一厘米厚的鋼化玻璃,要是換成普通人的話,就算是拿著鐵棍,也要敲很久才能把玻璃敲碎,可眼下只是一個小小的石頭,就把鋼化玻璃敲碎,還能讓石頭落到距離大門很遠的床上,只是這一手,就不是普通人干的。
看了看牆上掛著的鐘,四點多,正是所有人睡的最香的時候,還真是好算計啊。
也許是這聲音實在是太大,左鄰右舍全都被驚醒了過來,有探著頭從窗戶往外看的,有透過門縫看對門的,就是沒有人走過來查看這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人情冷暖啊,報警就更別提了,根本不會有人這麼好心。
就在這時,一陣陣急促的警鈴聲,突然間從街道的盡頭響了起來,看樣子還是沖著王海川的小診所來的。
果然,兩輛警車很快停在了小診所的門前,幾個便裝從車上走了下來,直直的朝著王海川走了過來。
只是他們對于王海川被人家拿石頭仍壞的大門毫不在意,直接走到王海川的面前,為首的一個警察冷著一張死人臉,對王海川說道︰「你是王海川吧,有一起殺人案需要你協助調查,跟我們走一趟。」
為首警察一個眼神,他的身後就走過來一個警察,從身上掏出手銬,拷在了王海川的雙手上。
王海川不是束手就擒之輩,可這也要分個時候,要是五六個把手伸向後腰的家伙,冷冷的看著自己,自己要是還敢有什麼過激行為的話,八成會被五六個手槍頂住額頭,這麼說還是輕的,往重了說,還得挨頓揍,而且這頓揍還白挨,誰叫你爆力抗法來著。
明智的什麼話也沒說,跟在幾個警察的身後上了警車,只是從警車的出現,到坐上警車,王海川還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得罪了什麼人,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動作,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肯定跟朝著自己扔石頭的那個家伙不是一伙的,沒準仍石頭的那個家伙此刻正躲在一個角落拍著胸脯暗叫僥幸呢。
這次,王海川沒有來到南華路派出所,而是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不過在進入審訊室之前,他看到了刑警兩個字。
而且跟派出所色厲內荏的那種審訊方式不同,這里的審訊室當中充斥著的是一種肅殺之氣,這一點從坐在審訊桌子後面的那兩個警察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就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