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跟許一凡打招呼卻被拒之門外,听他聲音似乎沒什麼大礙,才放心的下樓。
日子,又回到了以前的無所事事。
嚴家的僕人又少了,嚴晰冷還真是不小心,被安插了那麼多眼線在身邊。不過,是他確實不知道呢,還是對這些都不在乎?如果是前者,那他便是無腦,但從她這近一個月的觀察來看,嚴晰冷絕對屬于後者。
做得那麼明顯,連她一個外人都看得出他又豈會不知呢?
記得她剛來時就覺得嚴家的僕人很不可思議,他們似乎非常知道分寸,不該出現的時候一個個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剛進嚴家的那天晚上,她白日里與嚴晰冷定下契約的時候,蘇婉婉與她見面、談話的時候,海鷗來的時候,還有許一凡與她在一起的前幾天,別說是僕人,就連蒼蠅她都沒有瞧見一只。本來她還以為是嚴家的家規嚴苛,家里的僕人懂規矩,可是後來她就發現事情並不是她想得那麼簡單。
摔下樓那次之後,她曾無意間听到翠兒與旁人的談話,才知道摔下樓不是偶然,是有人在鞋子上做了手腳。那時翠兒在詢問僕人私下里拉幫結派的事,她才開始悄悄注意……
嚴家的佣人,很明顯有派別之分,經常一個眼神,幾個人就同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木紫瞳注意過,常常聚頭的有四批人,他們通常不會一起出現,大概派與派之間關系也不怎麼和睦吧,但每天,總會有人在她身邊晃悠,關鍵時刻,為避免嚴晰冷起疑,他們都會躲起來,在暗處悄悄觀察。這就是為什麼一有事發生嚴家就經常搞空城計,這些,都是在嚴晰冷有意無意的提醒之下發現的。他曾多次對她說過,在嚴家要她說話做事注意一點,本來她還以為他是怕她丟了嚴家的面子,直到那天他給她一個不痛不癢的巴掌又留下一段莫名其妙的話之後她才明白,嚴晰冷是在保護她。
想到這,木紫瞳心里有絲絲溫暖,但也有些害怕,這樣的人無疑是可怕的!不是太過驕傲自負,就是有著必勝的把握,因此把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放在眼里。甚至對別人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是為了在合適的時候,傳達些「合適」的信息嗎?他竟膽大的不怕真被逮到馬腳!
「截至目前許氏已有五家公司倒閉,由于發生太過迅速且原因不明一時間引起了市場恐慌,許多連鎖企業的負責人聲稱希望許氏派人出來向大家說明情況,也有人懷疑這些公司是受到周邊大企業的擠壓而倒閉,而這個大企業似影射肅風集團……」電視新聞上西裝革履的女主持人操著特有的波瀾不驚的語氣催眠著蜷縮在灰白沙發上昏昏欲睡的木紫瞳,她抱著腿側躺著,掀開一只眼皮,靈動的眼珠子骨碌轉兩圈,確定自己完全被忽視後,悄悄把白女敕女敕的腳丫子擱在前方的玻璃茶幾上。
王伯說,這茶幾是老夫人請法國著名設計師親手打造的,全世界只有這一張,價值連城,平時嚴晰冷潔癖的要死,總是要求房間一塵不染的,也不讓她隨便踫,今天趁著他不在,她一定要好好享受一下。
雖然嚴家的家具造型是獨特了點,品位是高貴了點,看起來是豪華了點,不過要她說,一張椅子,一張茶幾有什麼了不起的,有錢人非要弄得這麼排場,她一點也沒覺得木家的木頭茶幾有哪里不好。法國著名設計師怎麼了,她畫的畫也是全世界僅此一張,千金不換的。
只是,嚴晰冷還真是個無情,且不說生病的事,想她回家也有一天了,那個冷酷的男人也不來探望她這個傷患一下。
木紫瞳心里有些受傷,剛要再次閉上眼,卻被電視里傳出的新聞拽去了注意︰
「下面插播一條新聞,在池城別墅花園附近又發現兩例怪病患者,很可惜,醫護人員趕到時已經不治,他們的死狀與前幾例相似,具是自殘而死,在此提醒廣大居民出門小心,不要與陌生人對話,不要獨自去偏僻的地帶……」木紫瞳瞪著電視屏幕,池城別墅花園?不就是嚴家附近?怪病?難道說和自己這次生病有關?不過她好像沒有自殘吧……
「生物武器,唉!果然是禍國殃民。」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木紫瞳沒有發現走過來的人,直到听到他的聲音,老者已經在她身邊坐定的。
「耶?」僵住了,那腳還、還、還……
「耶什麼?現在年輕人的教養,就是拿腳丫子對著長輩嗎?」木紫瞳倏地跳起來,深深鞠了一躬,丟下一句「對不起」倉皇而逃,全然沒有看見列文眼里的揶揄。然而那揶揄在她離開後一變,變成了濃濃的擔憂……
「傾國傾城,傾國傾城,唉,年輕人啊……」
………………
「下手毫不留情呢,冷,你還真是夠狠,全然不顧昔日兄弟情分。」優雅淡定的語氣傳出來,木紫瞳停下了腳步,偷偷靠到門上听了起來。
「若是不顧情分,我也不會接你來嚴家養傷。」是嚴晰冷!
木紫瞳心燙了一下,莫名的煩躁起來,緊接著又听那低沉的聲音響起︰「既然傷好了,那差不多也該出去露個面,安慰一下許氏手下那些夜不安寢的經理們了。」什麼意思?是說許氏的公司倒閉的事嗎?難道說……是嚴晰冷做的?木紫瞳心生疑惑,想要細听,他們卻已經轉移了話題,竟然是轉移到她身上來了!
「你能給紫瞳帶來什麼?冷,你的豪門,你的世界對她來說恰恰是沉重的枷鎖!你不讓她出門,她就真的整日守在家里,可她不是池里的魚,她是天上的鳳,你的舉動無異于折了她的翼!你知道嗎?從醫院回來的時候,她指著孔明燈問我那是什麼,你知道我當時想干什麼嗎?我想沖到某個特護病房里把那個讓她束手束腳的男人狠狠揍一頓!」孔明燈,是思明島專有的祈福禮物。木紫瞳微腩,其實該說是她孤陋寡聞吧,不能怪嚴晰冷。特護病房?這又是怎麼回事?
听到嚴晰冷哼了一聲,木紫瞳撇撇嘴,這個男人總是不喜歡解釋,對于別人的指責往往一哼了事,真是別扭的性格。
「關在家里就能保護得了她嗎?那她為什麼還會被人擄去?還差點……」聲音顫抖著,冷靜盡失。
「差點什麼?你始終沒有坦白,誰帶走了她,你在哪里找到她。」嚴晰冷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木紫瞳豎起耳朵來听著,嘴角漾起溫暖的笑,原來是許一凡救了她。
下午還有一章,三點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