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說這些有什麼用呢?別說我不知道他們是誰,就算知道了你又如何呢?冷,你殺得掉一家殺不掉所有,只要紫瞳當一天的嚴太太,她就有一天的危險,就連在嚴家她都倍受欺負不是嗎?」木紫瞳沮喪,是自己的演技太差嗎?怎麼所有人都知道了?
「冷,行行好放過她吧,她那麼純潔,為什麼要把她帶入你的圈子里?為什麼一定要她去承受原不該她受的傷痛呢?」
「夠了,一凡!你說的太嚴重了。嚴晰冷他沒有逼我什麼,我、我留下完全是自願的,我有我的原因,一凡……」木紫瞳頭腦發熱,竟忘了自己是在偷听,一把推開門闖了進去。
是她看錯了嗎?為什麼一進門時,她見到的嚴晰冷竟失了往日的傲氣,似乎有那麼點……自責?
可是瞬間又掩去了。
「呵呵,听到了嗎?許一凡,她不會跟你走的,我也不會放她走,畢竟,是我花了五百萬買來的妻子不是麼?」嚴晰冷邊說邊走到木紫瞳身旁,捏住她白皙的下巴來回摩挲,並在滿意的看到那美麗的棕色眸子中的憤怒後決然的離開。
這時木紫瞳的怒氣,好像一根橡皮筋繃得太緊終于繃斷了似地,反倒平息了下去;她覺得要哭出來。
她拼命熬住,繃緊了面皮,跟孩子似的把嗚咽哽咽下去,可是眼淚還是涌上來,亮晶晶的擠在眼圈邊兒上,一忽兒工夫兩顆晶瑩的淚珠離開了眼楮,慢慢的順著玉頰流下來。
「紫瞳……」不去看許一凡疼惜的眼神,連同那被推開時的失落一同拋開,那個男人,確實狠狠的傷到了她!
………………
不過是五百萬買來的妻子,他這樣說。
木紫瞳就像是被人潑了一桶冷水,從頭一直涼到心里,蹲在牆角用雙臂環住自己,止不住的淚如雨下。
她該發怒的,該大吼,該甩他巴掌,該歇斯底里的不是嗎?可是為什麼,會流下淚來呢?
「怪了,為什麼每次我來你都在哭?莫非我是顆催淚彈?」一道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調侃著角落里無聲落淚的人。
木紫瞳幽幽的抬眼,看清來人後又垂下了腫的像蜜桃似的眼瞼,不想理她。
看到木紫瞳梨花帶雨的模樣,一身勁裝的杜茗夜瞬間變臉,柔和的面容換上狠厲的表情,「我去殺了嚴晰冷!」說著掏槍上膛。
「什麼?不許你去!」木紫瞳倏地跳起來上前按住她,眼里還閃著淚光。
苦笑著搖頭。
杜茗夜收起槍,溫柔的替她拭淚。「你呀!女人真是善變的動物。」
木紫瞳听到她酸溜溜的埋怨破涕為笑,「你還不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說完自己也愣住了,怎麼會這樣想呢?有時夜的心,也是鋒利如刀的。木紫瞳想起了杜茗夜當初在船上時殺人不眨眼的狠勁,杜茗夜的溫柔,只對很少的幾個人展現,而她有幸,是其中一個。
「前幾天,嚴家似乎很混亂。」她為她揉捏早已酸軟的手臂,動作輕柔得生怕她碎掉般,「你生病了?」
「嗯,嗯。」木紫瞳一副享受的樣子,換來她一掐。
「嚴家的警衛更嚴實了,僕人也少了許多。看來那個人為了你,終于願意清理一下家里的老鼠了。」裝作沒有看到她瞪她,杜茗夜繼續按摩她的肩膀。
「是干淨了,但恐怕不是為了我。」畢竟她昏迷那麼久也沒引起他的注意不是嗎?木紫瞳感覺鼻子一酸,淚又要上來,努力吸吸鼻子,諾諾的說︰「就是嫌煩吧。」
「說什麼傻話,那家伙對你上心連我都看得出來。平時見你挺聰明的,怎麼一遇到感情的事就變得這麼遲鈍?」嚴晰冷為了她在醫院住了好幾天的事她不會不知道吧?那這嚴晰冷也真是悶騷到家了。
「感情上,我是白痴。」他對她上心?是啊,她是他五百萬買來的妻子呢!嚴晰冷的眼里恐怕只有利益吧,他甚至利用許一凡對她的感情來要挾許氏不是嗎?許一凡,為了她,連朋友、事業都願意放下,可是她卻……「愛上我這種傻瓜豈不是浪費。」
杜茗夜知道想起了誰,沉吟許久,她放開她向窗邊走去。
「不要說愛被浪費,愛將永不浪費。即使不能充實另一顆心靈,它涓涓的細流也會像甘霖回落清泉,帶來新鮮活力,噴涌流瀉的清泉終將回歸大地。」
「怎麼忽然說出,這麼有詩意的話。」木紫瞳面不改色的回譏她,心卻被這句話深深觸動了,說話明顯吞吐了許多。
「沒什麼,以前一個糟老頭說的,拿來教你正合適。」她側對著房間站著,陽光映在她姣好的面容上,泛著淡淡的金色。她的眼眸如水般波光粼粼,探向遠方,在木紫瞳的位置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說了句什麼便又瀟灑的離開了。
木紫瞳盯著窗檐,久久沒有回神。那一瞬間,她似乎看見杜茗夜臉上一閃而過的幸福與悲傷地復雜表情,木紫瞳沒听清楚她走前說了什麼,直覺那時,她在想的,一定是個極其重要的人。
………………
必須讓許一凡回去,許氏需要他。
這是再次輾轉一晚後木紫瞳作出的決定。
但是具體要采取哪種方式勸他離開呢?現在嚴晰冷和許一凡僵持著誰都不肯讓步,木紫瞳不禁頭痛明明秉性差那麼多的兩個人拗起來的樣子真是驚人的相像,都固執得要死,果然是物以類聚。
從那天帶受傷的許一凡回來時她就看出兩人之間是存在著真正的友誼的,也許同是站在世界巔峰的兩個人,相遇時所產生惺惺相惜吧。
嘆口氣,還是有些自責。本來要好的兩個人,卻為了她也傷害了經營多年的兄弟情義。
所以她下定決心要結束這場無謂的斗氣,有什麼意思呢,拿島民的為生大計來做賭注,這不是要陷她于不義麼!
兩個商場上縱橫馳騁的人物,居然也會任性得像個孩子。
一個撂下集團不管,一個為了面子趁機偷襲。若是讓外人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的搖擺不定,還指不定要把她說成什麼,禍水?妖女?
再次嘆息。
無論如何,契約都簽了,走是走不掉的。那就先把這對冤家的事解決吧!
只是兩個人,面對她最後的選擇又會做出怎樣的反應呢?
他,怕是注定要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