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想……你會怎麼處置小丁呢?應該不會殺人吧?」
本來只是隨口問問,木紫瞳等著他肯定的答案,卻在他長久的沉默中懸起了心。
鋼琴曲在柴可夫斯基妙手敲擊下進入**,一個個音符鏗鏘有力的敲入木紫瞳的心中,伴著車里壓抑的空氣,她的焦慮越來越重,「難道你要殺她嗎?就因為這件事就要殺人嗎?」她轉過頭去問他,還是沒有任何答案。音樂在兩人問察覺之時劃下休止符,嚴晰冷不耐煩的說了句,「吵。」
什麼!木紫瞳當他默認了,正直之氣沖上大腦,正要與他理論,車已經穩穩停住了。
「下車。」原來她只顧著和嚴晰冷說話,都沒有發現已經到家了。
家?木紫瞳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她已經把這當家了嗎?
「嚴晰冷,你等一下,你不能殺人,你听到沒有,等等……」
嚴晰冷身高腿長,走路本來就比木紫瞳要快許多,加上她今天穿著近十公分的高跟鞋,走路慢慢吞吞不方便,怎麼也追不上他。
木紫瞳看著漸漸遠去的身影,一咬牙一跺腳,索性月兌了鞋赤腳跑上前去,硬是在正門門口拖住了他。
深夜里,風揚起她的絲般長發,那張雕刻細致的鵝蛋臉,星光下顯得愈發神采飛揚。
嚴晰冷轉過身,盯著她固執又認真的表情,剛硬的臉可以察覺到的變得柔軟,兩頰的線條軟化下來,嘴角隨意的勾起了一抹笑。
這樣子才對,就是這副堅定又極具攻擊性的表情,才是他認識的木紫瞳,才是她該有的樣子。那種憂郁的、孤寂的、自責的表情都不該屬于她,木紫瞳,你就該這般神采奕奕的,就該乖張,就該昂揚!
「嚴晰冷,我不許你殺人!如果你敢的話,我會去報警的……你到底有沒有在听!」他的笑容讓她心跳加速,臉又火燙火燙的,卻依舊牢牢的抓著他結實的手臂,她想思明總還是**制的吧。木紫瞳拿出法律來壓他,卻發現他根本沒在听。
此時此地,月光如水,夜色朦朧,他一伸手,挽起她一縷流蘇,光滑似緞,細膩如虹。
她怔忪當場,本來璀璨的眸子蒙上一層疑霧,看不清他的表情。
「還是,喜歡這樣的你……」他呢喃的話夢中飛絮般,迷蒙了她的心。
這是……夢吧?
他說,喜歡她?
「嚴晰冷!你、你、你放我下來!」趁木紫瞳怔忪的時候,嚴晰冷彎腰直接把人抱了起來.
木紫瞳頓時羞紅了臉,心里埋怨著,她又不是不會走路,哎呀難為情……
「鞋不舒服嗎?」他的語氣極其溫柔,以至于木紫瞳一不小心就淪陷在溫暖的懷抱里了。
「嗯……太高了。」天!她的臉火燙火燙的,現在一定紅得像番茄。
「是麼,下次叫人準備低點的。」
嚴晰冷抱著佳人沒走幾步,正門就自動打開了,屋內燈火通明,僕人們在門內恭恭敬敬的一字排列著,齊聲說道︰「少爺,夫人你們回來啦!」
「啊?」木紫瞳當場羞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嚴晰冷到滿不在乎的答應了一聲便往樓上走。于是乎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木紫瞳被這樣抱到了樓梯上,她戳戳他的胸膛,小聲道︰「嚴晰冷,你把我放下來。」
卻換來他邪惡的恐嚇,「再亂動就把你丟下去。」說著還做了個要把她丟下樓的動作,嚇得木紫瞳哎呀直叫,連忙勾住他的頸子。
「哈哈哈……」嚴晰冷笑了,開懷大笑。這被木紫瞳後來命名為「拆樓式大笑」的笑聲震驚了當時在場的所有人,一向謹慎的管家王伯更是夸張的邁錯了步子,左腳絆了右腳差點摔倒,這也難怪,照顧嚴晰冷十年之久,還是頭一次見到他如此開心的笑。
她的耳朵靠近他的胸腔,凝神听著其中肺葉舒展的聲音,忽然覺得幸福。
「嚴晰冷。」默念他的名字。
「什麼事?」
「嗯?沒什麼。」仿佛走了一個世紀,木紫瞳把臉深深的藏了藏,小聲道︰「我想、我也有點……喜歡你。」
她感到環著自己的手臂不自然的緊了緊,被放下來的那一刻,心里有絲悵然。
「好好休息。」腳踏上柔軟的羊毛地毯,木紫瞳才恍然想起了自己的初衷。真是,竟然把正事給忘了!
「嚴晰冷,」她放低姿態地懇求他,「別殺她。」
「那種人不值得我動手。」聳聳肩,嚴晰冷桀驁不羈的搖頭。
什麼?也就是說他本來就不是要殺小丁?
過分,害她擔心了好久。
「戒子拿來。」嚴晰冷看著她的目光從原先的示弱轉變成凶惡,知道她明白被自己耍了,卻依舊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讓木紫瞳看著相當不爽。
「什麼啊,那是給我的。」他十幾個億的項目都毫不心疼的出讓了,還在乎一枚戒子做什麼。不過想一想,她還真是值錢啊!別說十幾個億,木紫瞳長這麼大連十幾萬都沒見過,這男人也真夠大方。
「拿來。」鏗鏘有力,不容拒絕。木紫瞳不甘心的白他一眼,掏出錦盒遞給他。
嚴晰冷「啪」的打開,拿出其中小巧的鑽戒,當著她的面用力砸向牆壁。
啊!木紫瞳吃驚的看著他從鑽戒底部,瓖嵌鑽石的地方,緩緩抽出一根絲狀的物件來,赫然是一種遠程的竊听裝置!
「這戒子不適和你。」嚴晰冷隨手把它折斷放進口袋里,木紫瞳見他要走,忙問道︰「那什麼戒子適合我?嚴晰冷,我們的婚戒呢?」
嚴晰冷挑眉,帶著戲謔的口吻說道︰「想要?」
「嗯……我們是夫妻不是嗎?我是說名義上,那照理說應該給我……」說不下去了,木紫瞳你在干什麼啊,像個白痴一樣。不就是個戒指嘛!她在心里低咒,攪動著手指不去看他。
「有條件。」他的低笑聲令她不安。
「什麼條件?」
「今晚陪我睡。」
「 !」木紫瞳用力關上門,把嚴晰冷擋在門外,也擋住了自己滿臉的紅暈。
回廊里傳來他爽朗的笑聲,漸行漸遠。
「什麼啊,笑那麼大聲,樓都要給你拆了。」所謂馬後炮就是這樣吧,木紫瞳倚著門,听到他的關門聲後終于慢吞吞的進了屋。
抱著枕頭倒在床上,她的心里樂開了花,嘴角漾起了甜蜜的笑。
人家說,能常常讓你微笑的男人就是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