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紫瞳悠悠醒來的時候,頭疼依舊。
她揉揉生疼的後腦,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在一間干淨而空曠的房間里。
翠兒發現她醒來,忙端一杯水上前去遞給她,「紫瞳,你還好嗎?疼不疼?」
「你是……?」木紫瞳皺著眉頭,似乎在腦中努力尋找此人的信息。
「紫瞳!你沒事吧?你不認得我了嗎?」翠兒嚇壞了,湊近臉來讓她看仔細,又見紫瞳用手捂著後腦搖著頭,喃喃的︰「怎麼好像記得,又好像記不得呢?」
「紫瞳,你好好想想,我是伺候你的翠兒啊,你現在在嚴家,紫瞳,你還記得嚴少爺嗎?還記得一凡少爺嗎?」翠兒著急得搖晃著她瘦弱的肩要是六邊形覆蓋圓很容易,企圖從她迷茫的眼神中找到一些光芒。
「翠兒……」木紫瞳闔上鳳目,眉頭緊皺,像是努力地想記起些什麼,忽然,她睜開眼,盯著翠兒的眼中只是空茫一片,「翠兒,嚴少爺,不對,我完全想不起來。」
翠兒差點哭出來,「紫瞳,你不要嚇我了,你怎麼了?」
「紫瞳,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木紫瞳迷蒙著雙眼,「我?我……」忽然她眉開眼笑,「我記得,我是希希,希希和婉婉永遠在一起……」
「紫瞳……你不會是摔傻了吧?」翠兒手里的水杯都掉到了地上,她卻無心去管,探探木紫瞳的額頭,發現她沒發燒,心理慌得不行,將木紫瞳按回到床上,叮囑著「紫瞳,你不要動,我馬上去叫醫生,我去打電話,我去叫嚴少爺來,你千萬不要動。」
翠兒慌慌張張奪門而出,前一腳剛出門,床上的人兒便笑出聲,仔細看,她的眼神清明,還含著幾分促狹。
裝失憶。
這是某位高人給她出的點子。
至于這位高人究竟是誰,她自己也並不知道,只是前幾天無聊,翻看著那張寫有「傾國傾城」的字條時發現的。
當時她本來是不想吃藥而將翠兒支出去,一不小心打翻了水杯,水濺到字條上,頓時顯現了幾行小字︰
‘希希,若想離開這里,嚴家家宴後,裝失憶。有人接應。’
本來她並不把這紙條當真,知道後來听說嚴母真的準備了宴會,才確定了紙條的真實性。
在思明島知道她本名叫希希的人不多,如此通曉嚴家的事情,又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弄一張紙條到她身邊,本領不可謂不高啊!
木紫瞳悄悄下床收拾了幾件小東西,又回到床上躺好假寐。
不一會兒,翠兒的腳步聲又到了,帶著哭腔對另一人道︰「少夫人從醒了就什麼也不記得了,連我也不記得,少爺也說沒印象,就連她自己,她只說自己叫什麼希希……這可怎麼辦啊,少爺又聯系不上,少夫人要是真出什麼事,我就不用活了……」
簌簌……
听到特別的聲響,想來是翠兒請了醫生來,正在取醫具。
「去拿塊濕毛巾來。」那人開口,木紫瞳睫毛不自然的動了動。
這個醫生的聲音她認得,是……
「別裝了,睜開眼看看我是誰。」
木紫瞳被點名,心里一緊,睜開眼。
來人果然是列文,原想留字條的人可能會喬裝成醫生來,可一看到來的是列文,木紫瞳心里沮喪的不行。
列文是嚴家的老醫生了,怎麼會幫她出逃呢。
心里正想著,列文已經開始為她檢查頭部的傷口,翠兒還沒回來,老醫生的滿臉皺紋一顫一顫的,將她頭上的繃帶解開了又纏上。
傷並不重,也就是破了點皮。
她的心里焦急不已,怎麼回事啊,接應的人一直不見人影,再晚些,嚴晰冷回來了怎麼辦?
「嚴晰冷今天不會回來的。」
「為什麼?」呃?木紫瞳下意識接了話,轉思一想,這老人家怎麼知道她在想什麼?
醫生笑的玩味,「比起他為什麼不回來睡覺,你現在更該在乎你自己怎麼出去。希希小姐。」
什麼?
木紫瞳眨眨眼,不會吧,她剛才听列文老先生叫她什麼?
不!
一定是幻听,是她太想逃出這里所以產生的幻听……
木紫瞳正質疑自己的耳力,卻又听他說︰「小姐,你沒有听錯,我就是來接你的。嚴晰冷今晚睡外面了,家里的佣人我也已經打理好,你收拾收拾,現在就跟我走吧,我們先去……」
此時木紫瞳已經處于當機狀態,後面的話一句也沒听到。
不、會、吧!
這個老醫生是救她出去的?
他怎麼知道她想離開?
他為什麼要救她?
最關鍵的是,他們見過這麼多次面,他為什麼不早點把她從這里弄出去?
「啊!」頭被彈了一記,木紫瞳回過神來。
「還愣著做什麼,快走啊!」
「哦。」她帶上自己先前收拾的幾樣小東西,跟著列文出去。
外面沒人,整棟房中都靜悄悄的。
木紫瞳不由得猜測他使的什麼好手段,把一個屋子的人都變沒了。
他們輕手輕腳的出了門,木紫瞳又遇上了一位熟人。
這是……
女圭女圭臉?
上車後,木紫瞳一直不解的盯著眼前的女圭女圭臉猛瞧。
後者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求饒的諳她一眼,語氣里滿是無奈,「小姐,我可是貨真價實的地球人,拜托你不要像在動物園里看猴子一樣的用眼神膜拜我。」
木紫瞳白他一眼,撅著小嘴嘟囔,「沒想到會是你救我。」
程昱又好氣又好笑,瞧她這是什麼態度,「沒想到你還頗不樂意啊!」
救了別人反倒受埋怨。
「不是。」木紫瞳臉腩了腩,「就是有點吃驚,听你那天的一席話,還以為你是嚴晰冷那一邊的。」
「誒?奇怪了,我有說我是嚴少那邊的嗎?再說了,就算我是我就不能解救苦難的小姐于水深火熱了嗎?」
「我……」
正斗著嘴,後座的列文咳嗽一聲,打斷了他們無聊的爭執,「小姐,真正救你的人不是他,他也只是個打下手的而已。」
「不是他?那是誰?」
「過會兒你就見到了。」老人話說完就消了音,程昱也專心開車不理會她,車里終于安靜了下來。
人家不願提起姓名,又說一會兒就見,木紫瞳也不好多問什麼。
天黑下來了,看著窗外,忽然想到嚴某人自她從嚴母家回來就一直沒露面。
「嚴晰冷呢?怎麼一直沒出現?」
「總裁啊,跟他的新秘書正在賓館里享受激情呢!」
駕駛座的人口氣平淡的說完,用余光撇了木紫瞳一眼,沒有忽略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吃驚,但是馬上就恢復了,甚至還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女圭女圭臉眼含笑意,打了個口哨。
深思片刻,紫瞳幽幽的說道︰「為什麼不早點來帶我走?要是早一點,許一凡的家業也不會受到如此大的打擊。」
車里很靜,沒人應聲。
正當她想要重復一遍時,女圭女圭臉嘴角動了動,重重的哼了一聲。
頗為不滿的睨了她一眼,一打方向盤,車子駛入小巷,「那種人算是罪有應得,要我看來,就讓他散點財還是太過便宜他了。」
為什麼這麼說一凡?
木紫瞳還沒有問出口,車子已經停下了。
車門被打開,外面身著黑色燕尾服的男子恭敬地彎著身,做出請的姿勢,「小姐,請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