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莊王朝,一間破爛不堪的茅草偏房里,寧清依睜開久未見光的雙眼,也許是外面強烈的光線刺得她眼楮生疼,黑葡萄一樣的眼楮立馬又合了起來。
不一會兒,再次睜開,眼前的一切讓她不敢相信,她竟然身在一間破舊的茅草房里,她不是出車禍了嗎?這是哪里?千百個問題需要得到回答,不過她還來不及尋找答案,腦袋昏昏沉沉的她再次陷入沉睡,只听到自己耳邊時刻想起一句話,「妹妹,听得到哥哥說話不」,再有就是幾個婦女的吵鬧聲,具體說的是什麼她完全听不真切。
她寧清依,26歲,出生農村,物理專業,畢業3年,稍有積蓄,但是卻對城市生活越加厭倦,每每午夜夢回時想起的都是小時上山摘野果,下塘捉泥鰍鱔魚,山溝里捉螃蟹的日子。
是啊,那時的自己多麼的快活逍遙啊!可是,回不去了,即使回到鄉下,山里早沒有什麼果子、野生動物,香菇都少見了,山溝也已干涸,池塘里鋪了水泥,這就是高科技帶來的後果啊!原本多姿多彩的生活變得無趣了,有錢有什麼用,買不回快樂,真希望回到以前的日子,苦點沒關系,沒錢沒關系,快樂自在。
一天重復一天的工作,錢賺得再多,也覺著沒啥意思,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那只有自己的出租房里,更是孤獨寂寞。說找男朋友吧!不是找不到是不想找,為了結婚而結婚不如不結。總之沒一件事是順心的,管他的,得過且過吧,耳里听著早已听了八百遍的歌曲,心不在焉的走著,突然一盆盆栽從天而降,鮮血滿地。寧清依心想這下死定了,疼死她了,好在有些存款,又買了保險,加起來也有個四五十萬留給辛辛苦苦送自己上完大學的爸媽,心里突然好受多了,死就死吧!閉緊雙眼,任憑死亡籠罩著自己。
她怎麼會在這里呢,死了,被農村人所救,又或者是穿越了,寧清依不解,干脆就不要想了。
「妹妹,听得到哥哥說話不」又是這句話,寧清依明顯覺著一個身材矮小的小男孩,好不容易運用凳子爬到炕上,眼巴巴地看著自己。
通過兩天修整,她已經能感覺到身邊的人和事了,她穿越了,原主是個才兩歲的小女孩,也叫寧清依,是發高燒沒的,她還有個哥哥,才三歲,叫寧清濤,就是他經常叫自己,給自己喂糖水。
從家里人斷斷續續的吵鬧中,她還知道她爺爺女乃女乃是不錯的人,大伯和大伯母心眼實誠,二伯母和四嬸對她們一家不待見,連帶二伯和四叔都沒來看過她一眼。
在這里面還有幾個對她特好的人,她的爹爹、娘親和一個自稱清多姐姐的人,叫清河哥哥的也不錯,他還是二伯家的兒子呢,可想而知他親近自己頂住了多大的壓力,只要他一進來,那個二伯母幾乎是後腳就跟進來,將他逮出去,他說的話不多,老是喜歡模她的手,他的手很暖和。
她還有一個清月姐姐和清江哥哥,二人來得不多,也很疼她,興許是不愛表達的那類人,至于其他還有什麼人來過,她記不清了,反正有幾個婦女來看過她,她也不想記住誰是誰,以後有的是時間。
三天後,慢慢睜開雙眼,眼楮一眨一眨的,以適應外面強烈的光線,她首先做的是滿足好奇心四處觀望,首先進入眼簾的是屋頂上的茅草,這是個茅草房,再有就是滿是補丁的被子,一覽無遺的房間沒啥值錢的,不過房間小而破敗勝在干淨。
她最先見到的人毫無疑問是那個小哥哥,家里的大人在地里干活還沒回家呢,就是清多姐姐和清河哥哥也在挖野菜吧,睡夢中听到他們的任務就是天天挖野菜,清月姐姐呢,應該跟四嬸在做飯。
寧清濤像往常一樣端了碗糖水,爬上炕,對上寧清依黑黑的眼楮,大驚︰「妹妹,你醒了,爹爹買了糖哦」,寧清濤一勺一勺地喂寧清依,還不停地吞口水。
自己現在的爹娘在三天前知道哥哥偷了女乃女乃的糖後,怎麼商量著買點糖的對話,寧清依听得一清二楚,一斤糖50文,夠買兩斤半大米了,爹娘爭執了半天,買了半斤,一天三碗糖水,寧清濤為了讓妹妹早點醒,份量加得足,只怕半斤糖沒剩下什麼。
寧清依現在才來得及仔細觀察名義上的哥哥的樣子,可以用面黃肌瘦來形容,蓬亂的頭發,髒兮兮的面龐,滿是補丁的衣服,跟現代的乞丐有得一拼。
在地下干活的爹娘午時回到的家,除了身上干淨些,衣服上的補丁比寧清濤有多不少,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寧清依心想,她穿到貧民窟來了。
事實也是如此,她醒來後,家里不再給她買糖,她吃到了這個家里的第一頓吃食,稀得幾乎只有水的粥,兩個細小的鳥蛋,還說是專門給她補身的,她哥哥則是拿起兩個粗糧餅在啃。
這天,寧清依身子好多了,勉強能下床的她,在哥哥的牽引下,慢慢悠悠地爬下床,見識到了古代的農村,清新的空氣,成片的山林,不遠處一條長長的河,河水泛著清波,她愛上了這個地方,她感謝老天讓她死後如願回到淳樸的農村生活,她下定決心,這里以後就是她的家了。
餐桌上的吃食除了已知的稀飯和薄餅,再有就是兩盤不知名的野菜,這樣的吃食人要不瘦,才奇了怪了,難怪一家一律瘦成了猴子。
「依兒,來,多吃點,才會長得胖胖的,不生病,不會痛痛」,大伯母陳氏細心周到的將一個薄餅遞到寧清依手里,惹來四房和二房一陣白眼。
眼楮掃視一圈,將所有人與睡夢中听到的一一對上號,寧清依算是徹底了解了這個大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