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月過去,迎來八月份稻谷收獲季節,外面的炎熱天氣並未阻擋人們收獲的喜悅,因為再不收糧,很多人家包括他家就沒吃的了,現在這天氣野菜也不好挖,所以他們一直都沒吃過飽飯。
漫無目的的在地上畫圈圈的寧清依急于想致富,她再已受不了吃不飽的日子了,好在家里的大人不怎麼掬著她,不讓她出門,而是讓她一天到晚跟著哥哥四處玩耍,村子快被她和哥哥玩了個遍。
原來他們的村子叫寧家村,村子里住著的幾乎全是姓寧的人家,祖上也是大戶,家道中落,還有字輩留下,正當頭的是爺爺那輩有字輩,爹爹他們慶字輩的,然後是他們清字輩的,外來戶只有兩家,一家是來入贅的陳家,原本那家里就兩老人和一閨女,所以才招贅一個姓陳的女婿,叫陳大富,還有一家是來本村教書的夫子家,姓馬,叫馬光耀,四十幾歲,家里人有他的夫人戴女乃女乃,馬大叔一家,馬二叔一家。
不過寧清依還沒來得及實現自己的致富計劃,心里做著美夢時,老太太李氏被抬了回來,她是背谷子回家時,摔倒在了路邊的石頭上,右手和左腿摔傷,動彈不得。
還是大伯請來的大夫,大夫看了說是要好好養著,不知道要養多久,敷了些藥,花了四十文,爺爺叫每家出10文。可大伯說這次的算了,以後買藥的錢,四人平攤。
幾天下來,李氏的傷雖沒好,也不至惡化。可是看在寧清依眼里,怎一個慘字了得。更何況現在是八月份,天氣悶熱,一天到晚躺在床上,背上是要生瘡的,只是她年紀小,寧清月是個十四歲的姑娘,劉氏又是懶慣了的,興許是沒適應從姑娘到媳婦的轉變,服侍李氏起來,一點都不上心。
幾天下來,李氏忍耐不下,跟寧有才一說,不得了,背上潰爛一大片,傷口跟衣服粘連一起,稍微一扯,痛入骨髓,好不容易將衣服月兌下,李氏臉上全是汗水,寧有才都不忍心看。請的還是原先那個大夫,大夫把下脈,听寧有才說一下情況,開了幾服藥,這樣一來,又花了200文,還得治十天半個月,黃氏和劉氏心中各有計較,一天拿幾十文,拿得她們肉疼,只是不好立即發難。
黃氏和劉氏等啊等,等了兩天,田里的水稻收完了,最先提出分家的是黃氏。
收完了水稻,一家人松了口氣,吃飯吃得不緊不慢,「爹,分家的事是商量好的,現在谷子收完了,咱把家分了吧!」黃氏將桌上的人挨個瞧了個遍後,嘴一咬,開了口。
黃氏一開口,寧有才有心說九月再分,劉氏立馬插嘴,「是啊,爹,您說好谷子收完分家的」,劉氏徹底堵住寧有才的嘴。
寧有才無力計較,兒媳們想踹他們出門,他這點眼力勁還有,只說︰「誰養我們二老,決定好了嗎」,之後拿眼神掃過四個兒子。
寧慶志是有心養二老的,沒想到的是嫂子和弟妹連娘的病都不想管了,自己哪來的錢給娘治病啊,就埋著頭不說話,其他幾人也是如此。
黃氏和劉氏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不是說好三弟(三哥)養二老的嗎」,然後雙雙瞧向寧慶志,寧慶志埋頭吃飯,瞧向唐氏,唐氏同樣低著頭,見此二人就要站起身開罵了。
寧清依仔細觀察這些所謂的家人,二伯父和四伯父家是不能親近的,大伯父一家還不錯,眼見著就要站起來吱聲,的確是個孝順的。他沉寂半天,為難的不就是大哥和大姐姐要成親了,沒什麼銀子養二老嗎,可以理解。
局面是不可挽回了,唯一可以養二老的就是自家了,這虧不吃也得吃,心想以後好好教訓一下這兩個賤人,然後開口,「爺爺女乃女乃陪依兒玩兒」。
語出驚人,埋頭吃飯的人紛紛看向寧清依,除了寧清濤,眾人面色也各有不同。寧慶志和唐氏無奈,黃氏和劉氏則哈哈大笑,寧慶天面色嚴肅,寧慶谷和寧慶洪面露喜色,寧有才溫柔地瞧著寧清依,還好有人需要他們。
事情就這麼定了,立馬找來村長寧慶泰,村里的族長寧有山和村里的幾個老人,商量好分家的事,立好文書,大致意思是‘二老跟三房住,糧食等曬干交稅後,其他三家各分一百斤,其他的算他家的,田四家各一畝,地各一畝,多的一畝,算是老人的,給三房,房子按以前商量的分’,家就這樣分了。
因為天色已晚,第二天再分家里的農具、家什,回到屋內,唐氏將懷里的寧清依放到床上,兩眼惡狠狠地瞪著寧清依,她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女兒是一惹禍的主,寧慶志不以為然,娘的病是要不少銀子,大不了把家里的銀子全拿出來給娘治病,自己還年輕,以後再賺便是。
寧有才房里,寧有才將分家的事跟李氏講了,李氏哭了一通,和寧有才手拉著手,半響無語,第二天是寧有才將她抱進左偏房的,離開正房,她多少有些不舍,可沒表示出來。陳氏過來偷偷塞了500文錢給她,她感動不已,唐氏眼楮也紅了,500文不是小數目啊,大哥家又是要接新媳婦,又是要嫁閨女,否則肯定會養老人的,剛才寧慶天差點就站起來說他養老人了,是寧清依想養爺爺女乃女乃,嘴快而已。
糧食干得快,三天就干透了,交了稅剩近五百斤,陳氏稱了一百斤,黃氏和劉氏是狡猾的人,稱的時候至少多稱了10斤,給寧慶志家大概就有170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