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晚上過後,欲晚便不在幫衛黎送飯,晚訓練箭也不去了,每天都在衛黎回來之前趕緊入睡,第二天天不亮就起床,趕在衛黎之前去廚房,故意錯開和衛黎的會面機會。
這樣過了幾天,倒也相安無事,欲晚鼓勵著自己,再忍幾天就以回建康了,到時候就以不用看衛黎了。
今天,欲晚提前把廚房要干的活干完了後依舊早早回到營帳,欲晚邊走邊告訴自己不要拖拉,一定要在衛黎回來之前趕緊睡覺。
欲晚剛一進屋,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不對勁的根源在于,她看到了衛黎此刻正雙手環胸站在她的面前。
欲晚眼珠轉了轉,還是先開口說道,「那個,今天晚訓結束挺早呀。」
衛黎冷笑,「不早,我先回來了而已。」
欲晚張大嘴巴,隨即笑呵呵道,「將軍的身子也不是鐵打的,是需要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才能好好練兵嘛。」
衛黎繼續笑,「我記得以前你不是說我是鐵打的漢子嗎?」
欲晚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回道,「對對!不能低估你,你們領兵作戰的人就是不喜歡有人輕視你們,我懂。」
衛黎不動神色的繼續看著欲晚,欲晚被看的心里慌,似乎這是第一次在衛黎面前有這種感覺,欲晚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走近衛黎,轉移話題道,「我覺得我應該跟你說一件事。」
衛黎挑眉,先是疑惑最後展露笑容問道,「什麼事?」
欲晚累了一天,甩了甩肩膀走到衛黎的書桌後面坐下,開口,「關于那把匕首的事。」
衛黎一听,微微皺眉,坐到了欲晚的對面,欲晚說道,「這件事,我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別的什麼。」
衛黎右手輕敲著桌邊,問道,「你現了什麼嗎?」
欲晚點頭回道,「其實這件事,我一早就想說了,只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現在想來,似乎想通了許多。」
衛黎繼續問道,「關于誰的?」
欲晚面色凝重道,「那把匕首,是我很小的時候我爹給我的,也沒有說有多貴重,只是說留作紀念,我也沒當回事,你說要我也就跟你了,你叫我暗中接近雲霓,我看到了,在她的屋子里掛著和我一模一樣的匕首。」
衛黎眉頭皺的更嚴重,「你是看清楚了?」
欲晚抿嘴點頭,也是一副疑惑的神情,「我很確定,因為匕首鞘的花紋模樣很獨特,剛看到我也不是不相信,但是雲霓說要見我時,我找人假扮我時,我藏在背後看的一清二楚,是一模一樣的,我不相信這是巧合。」
衛黎又問道,「當時你怎麼不告訴我?」
欲晚撇嘴,「告訴你有什麼用,你肯定以為我是故意找借口不想把東西給你。」
衛黎吃癟,欲晚站起來往外走,說道,「雲霓這個人不壞,孔韋這個人到底安的什麼心我就不知道了,我想的是,等這次回去後要好好的打听打听,還有,她說要找的人,到底是誰,我也很好奇,總覺得她要找的人我會知道一樣。」
欲晚自顧自的說完後,又回頭看衛黎,他撐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欲晚轉身走到衛黎身邊,問道,「還有,你說的皇上皇後找你辦事,到底是什麼事?怎麼最近也沒看你在忙活了?」
衛黎沉思了一回才開口,「也不是什麼大事,皇上要我幫他找一個十七年前的人,不過十七年過去了,說不定人早就死了。」
欲晚哦了一聲,十七年前,她還沒出生呢,于是隨意的問道,「那叫什麼名字呀?」
衛黎轉身回答道,「我上次跟你提過的,會稽人,還問過你你爹是不是那里的人。」
欲晚點頭,「你以找我爹問一下,說不定知道情況。」
衛黎搖頭,「我問過了,你爹說不認識,還有,我總覺得我在調查事情的時候有人在暗中觀察我一樣,這種感覺很奇怪。」
欲晚笑著回,「你別疑神疑鬼的,叫什麼名字?說不定我能幫你提供點建議。」
衛黎回,「韓壽庭。」
欲晚點頭,旋即自顧自開心的說道,「姓韓呀,你怎麼不早說,我阿蠻哥也姓韓,也是會稽人,說不定他知道些什麼呢,你怎麼不去問問他?」
衛黎哼了一聲,語氣亢奮道,「我怎麼能去問他,我又不是沒能力找不到線索,他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你別把他看成神一樣。」
欲晚被衛黎說的一愣一愣的,皺眉道,「我就是隨便提議一下,你凶什麼凶,愛問不問,又不關我的事。」
衛黎別扭的把頭轉向一邊不在言語,欲晚也懶得理他,自己去洗漱。
等收拾妥當,難得兩人今天踫面,欲晚躺在屏風里,衛黎的聲音傳來,「欲晚?」
欲晚嗯了一聲,衛黎繼續說道,「我這段時間都會在武陵,你要是回去的話我讓我部下送你回去。」
欲晚胡亂應了一聲,誰知衛黎竟然起火來,「你听沒听見我跟你說話?怎麼不張嘴回應。」
欲晚心里想著事情,無暇理會他,于是說道,「我說好,現在張嘴了听明白了?」
衛黎顯然不高興欲晚的回應態度,又說道,「那你那天走?」
欲晚翻了一個身,回道,「都以,想走明天就以走。」
衛黎有些生氣,道,「那好,我明天就讓張饒送你走。」
欲晚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好端端的她也沒惹她,衛黎干嘛說話這麼沖,欲晚不滿道,「衛黎,你什麼瘋?我還沒有待到半個月呢,要走也是我自己說要走,你管我?」
衛黎等了半天才開口,語氣變的比原來要輕快,「我管你,那等你待夠了再說吧,恩?」
欲晚被衛黎一上一下的態度弄的有些迷惑,隨便應了他後就不再理他。
第二天,欲晚滿腦子都想著衛黎告訴她的事,原本提雲霓只是不想她和衛黎找不到話說尷尬,卻不想一說還說了那麼多她不知道的東西。
按理說,他的差事不用她操心,但是她昨晚輾轉反側了很久,恍然覺得韓壽庭這個名字她似乎是從哪來听到過,是怎麼想也想不起是從那里听來的。
還有,會稽這個地方,是真的很熱鬧,阿蠻哥的家就在那里,而欲晚不清不楚的有點記憶,他們也是從會稽搬到建康城的。
那大概是她五六歲打時候吧,搬來沒過久後就遇到了她三哥,然後是十歲還是多少歲的時候因為爹的原因和阿蠻哥認識,她爹一直都是蘭台令史,一個閑職,而那時的韓子高已經深得皇上的寵愛,閑來無事也會和朝廷的一些官員走動,他原來的府邸不在建康城,他本來就有自己的封地,但當今皇上登基後,他便在建康置有一處宅子,不回去的時候就會在建康城待著。
欲晚想想,才現,原來因為他和她爹是老鄉,所以阿蠻哥才對她爹,才對她格外的關心了些。
但是那把匕首又是怎麼一回事呢,原先忙著謝含煙的事情一直來不及去想那麼多,現在一提及卻覺得滿滿的都是疑問,雲霓拿著那把匕首問過崔幕清,問過他是那里人,又很珍重的把匕首拿出來問她認識不認識,那看來,那把匕首和雲霓要找的人肯定有必然的聯系,她要找的人到底是誰呢?
欲晚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一有這個想法,欲晚就迫不及待的想早些回到建康城去弄清楚。
當天下午欲晚就開始收拾行李,巴不得現在身上就長一對翅膀飛奔到建康。
而衛黎回來時,看到欲晚正在房間里來來回回走個不停,再瞟了瞟欲晚已經打包好的行李,頓時臉就拉了下來。
衛黎看著焦灼不安的欲晚,問道,「你這麼著急要走?」
欲晚看到衛黎回來,沖上去拉住他的手臂說道,「不以今天晚上就出?」
衛黎輕輕放開欲晚的手,神情落寞的走到欲晚放置行李的地方,問道,「你不是說要多待幾天嗎?」
欲晚又追上衛黎,著急的說道,「衛黎,我想通了很多事情,我現在就想立刻回到建康,去證實我想的是不是對的。」
衛黎轉身問道,「什麼事?」
欲晚咬牙,「現在我還不肯定,不過是關于我阿蠻哥的事,我需要去證實。」
衛黎冷笑道,「一個韓子高就讓你這麼魂不守舍了?怪不得也能迷惑當今聖上。」
衛黎剛說完,欲晚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狠聲說道,「我說過了,這樣的話以後不能再說。」
衛黎的頭側在一邊,欲晚那巴掌是用了力氣的,衛黎半晌開口,「好,我明天一早就讓人送你走。」
因為衛黎的這句話,欲晚沒來由的覺得心里不是滋味,她握緊拳頭,看著衛黎,咬了咬牙進入屏風里。
屏風外的衛黎眼楮一直瞪著屏風,似乎要把它盯出火來,到最後還是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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