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走到少年身旁,輕聲說道︰「施主可要小心啊!武當掌門帶領四大掌教長老親自布陣,這也是從來沒有過的!楚施主雖然武功可以傲視天下,可是這次你也無法否認武當掌門和四大長老的實力!你也看到了,這次掌門帶來的都是高手,況且這大四象陣威力比之真武七星斗陣不知強了多少;其實那真武七星斗陣只是以禮待客而已!施主,你•••放手吧!施主方才也說這三大陣都是死陣,的確,至死不休,是此三陣要義!貧道無意得罪,只是施主之才假以時日必成一代宗師,大可不必如此犯險啊!」
少年大寶听後凜然變色,但也就只那一瞬間而已。他們二人相互一笑,眼中都是一樣的堅決!而且少年從小便執拗無比,從不輕易改變自己決定!即使這次九死一生,他也絕不願意輕易放棄!難道這次下山,不就是追逐真正的自我嗎?
少年見清心說的真誠也是感激道︰「長老前輩之意少年心領了!少年小心便是!」
清心知道無法改變他的意志,只得說道︰「施主既然已經決定,那就只能各安天命了!那貧道就先為施主解說一下這大四象陣••••••」
少年突然打斷道︰「長老前輩請勿先說,請讓少年先行猜想一番,若是不對,長老前輩再做補充好了!」
清心點頭應允,他知道,這少年渾身充滿神秘,即使他能猜出來那也不算什麼。
少年于是說道︰「武當歷來有陣名曰‘四象劍陣’,四象者,乃是中華上古之守護四方的四守護神!
即是東方青龍,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
青龍者,五行屬木,吐雲郁氣,喊雷發聲,飛翔八極,周游四冥,靈動縹緲之極,乃是戰斗之神;
白虎者,五行屬金,英英素質,肅肅清音,威攝禽獸,嘯動山林,威武不凡,乃是殺伐之神;
朱雀者,五行屬火,又是眾禽之長,丹穴化生,碧雷流響,奇彩五色,神儀六象,見火即飛,性情暴烈,乃是破壞之神;
玄武者,五行屬水,虛危表質,龜蛇台形,盤游九地,統攝萬靈,而玄武又主風雨,乃是守護之神!
此即四象,而武當四象劍陣則是仿照四象之神力而成;
選取輕功卓越之人鎮守東方,用以纏斗敵人;西方選取劍法超群之人鎮守,用做主攻;南方則選內力深厚之人,則是為了給予敵人必殺之技;而北方則由謹慎沉穩之人鎮守;
因而四象陣布陣嚴謹,有攻有守,即使放到戰場之上,也算得上無上戰陣,威力更是不凡!而更為玄妙的是四象不僅僅只是四守護神而已,更是暗合上天二十八星宿,是以四象之間絕不僅僅只是單獨的一個個體,而是相互之間配合無間,互相援引,組成了一個幾乎完美的陣法。
這樣的陣法在陣法設置上是根本沒有什麼破解之法的,只要分配合理,即使幾個四個三流高手依然可以憑借此陣而困住一個絕頂高手甚至是將他擊殺!而此陣雖然說起來簡單,但是排布極其繁雜,合適的守陣之人也是極其難找。因而江湖之上也就武當有實力能夠布出此等陣法!一則武當門下弟子是江湖中最多的,二則武當門下各類人才也是最優秀的,因而可以毫不費力的布出這等陣法,威力更是發揮的淋灕盡致!」
說到這里,少年看著清心說道︰「長老前輩,不知晚輩說的如何啊?」
清心點頭說道︰「卻是如此,楚施主博聞強識,竟能將四象之學了解如此通透!貧道佩服,只是,那‘大四象陣’施主可曾有何了解?」
少年笑道︰「少年且先試著說說,不對之處請長老前輩指點!既然是大四象陣想必與四象劍陣同出一理,如若是‘大’的話,那必是兩種意思,一是加大規模,一是改變陣勢;而四象劍陣原本在陣勢就已是登峰造極,也就無從改變,所以晚輩以為大四象陣必然是在四象上排布更多人手,而且他們之間必然也是存在某種聯系!」說到這里少年微微一頓,大寶也是驚疑地看了一下少年,但是並未說話!
少年接著說道︰「雖說規模愈大,只會加大陣法布陣難度,但是只要調度妥當,必定也會使得原有陣法月兌胎換骨!這也是咱們中華幾千年來歷代先人們的智慧啊!」說著少年將手一揚,微微上舉繼續道︰「雖說無論任何陣法在戰場之上只要對方一字排開沖殺過去,只要威力足夠,便可破解陣法;但實際上呢,只要擺陣之人善于利用天時、地利、人和,那便可以克制對方;倘若對方不顧一切的沖殺而來,反而會自取滅亡啊!」說完少年看向清心,似乎在問︰怎樣?我說的可對?
清心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也驚奇少年如此年紀又怎麼會知道如此之多,見識如此之廣,竟然可以一眼洞察一切,仿佛什麼都瞞不過他的雙眼!他更驚奇于少年還未見過大四象陣,竟可一語道破此中玄機,當真是令人難以揣測啊!他這時看看凌煙等,發覺他們尚未擺完陣法,清心暗想︰這楚少年啊,果然年少才俊啊!只是,雖然他能夠猜想出其中之理,但畢竟只是年少啊!還有許多還是他沒有看出來的啊!大四象陣雖然的確像他所說一樣,但又怎麼可能會如此簡單呢!?假如只是簡單增加人數規模,那還有必要列為武當不傳的三大陣嗎!?唉,雖然他著實不錯,但我又怎能把這如此要緊之事告知與他呢!只能靠他自己了啊!他有如此本領,想必也會有辦法化解危機的,再不濟也會保住性命啊!
清心雖是如此想,但卻並不能這樣說啊,只听他說道︰「楚施主智絕過人,所說竟是絲毫不差啊!那就請楚施主小心應對了!」但他剛剛說完,竟又是于心不忍一般道︰「楚施主,貧道有一言相贈,萬望楚施主珍重!」
少年笑道︰「長老前輩所言,在下定會銘記于心!」
清心這才道︰「水面之上平穩如鏡,也許水下倒是波瀾壯闊啊!」
少年听後竟微微一愣,想起師父曾經告知自己的一句話︰最驚險的東西必定不是你所能看到的,反倒是那些你看不到的!
少年似乎有些明白清心的意思了,但卻開口道︰「長老前輩之話,在下不是特別明白!」
清心笑道︰「以施主之才,難道真的不明白嗎?」
少年笑了一笑,但依舊是毫不在意地說︰「在下明白了!」
清心見此,知道此人也是自視甚高,根本沒有領會到自己真正含義,只能輕輕嘆氣道︰「那施主保重,貧道也該入陣去了!」
少年微微躬身相送。
這時大寶問道︰「你當真以為那陣法如此簡單嗎?」
少年望向大寶道︰「否則呢?」
大寶又問道︰「倘若這陣法果然已是登峰造極,無法超越,那三大陣押尾的‘太極九陣’又該如何呢?」
少年臉上竟是露出了從未出現的疑惑,只听他低聲道︰「這也是我所擔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