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尚未答話,少年便又開口道︰「隨他去吧,我也懶得去想,難道我們還用在乎他們嗎?」
大寶微微嘆氣道︰「是啊!的確是不用在乎啊!」
少年只是輕輕向尚未擺成之陣一望,便已是眉頭緊皺。大寶見他神色有異,看過陣法之後感覺也沒有什麼不同啊,因而問道︰「怎麼了?這陣法又什麼不對嗎?」
少年苦笑一聲道︰「我終于明白清心的話了!什麼水面之下波瀾壯闊,他是在說我根本就沒有說出大四象陣的要害之處啊!」
大寶又再度仔細查看一番,但卻是看不出有什麼不同啊!只是人多了一些而已,而且可能還有些奇怪,大寶雖然不了解陣法,但听少年說的多了也是多少知道一些的,他問道︰「那個陣形,不是什麼八陣圖嗎?怎麼回事?不是說是大四象陣嗎?」
少年這時可是一肚子的苦水啊,雖然這個陣法尚未完全擺成,但是大致雛形已具,少年又是精通兵陣的能手,一看便已知道自己剛才實在是錯得離譜啊︰確實啊,按照尋常之理,四象陣只能再加大規模而無法也不用改變陣勢;可少年萬萬沒有想到武當對于陣法的研究遠遠超出自己的想象!就只是一個四象陣,武當不僅是增添人手,而且更是加了一些特別的東西,使得這個陣法更為復雜——同時也更加不可破解!
大寶將少年如此表情,知道此次陣法絕對不能同剛才的真武七星斗陣相比,但他也並不擔心,只听淡淡地說︰「即使再難的陣法,難道還能難得住你嗎!」說罷輕輕拍拍少年肩膀。這倒不是大寶故意安慰少年,而是他知道,以少年之智再加以師父之才,少年對于陣法的理解絕對不是任何人可以企及的了!況且,少年師門隱秘,絕學更是亙古罕有,這也是大寶敢于相信少年的原因!
也許是大寶的話起了作用,少年那顆懸著的心似乎終于著地了,只听他緩緩抬起右手比劃著陣法說道︰「老孫,你看那陣法,從外形上看依舊是四象四神獸之形,只不過是人數增多了一些而已!但是那四方的人有絕不是簡簡單單的直接加上去的,而是深合玄理啊!四個部分相互連接,相互依恃,連成一體,分明已成八卦之象啊!還有那郭勝之和風行之兩人,整個四象八卦竟是圍繞兩人而布;兩人武功恰好又是一剛一柔,這又秉承陰陽之理,暗成兩儀之數,實在是大手筆啊!假如我們進入陣中的話,就算是補齊陣法了吧!這才是這陣法真正玄妙之處,竟連破陣之人也是陣法其中一份子!竟也受陣法擺布!兩儀、四象、八卦,這已是代表世間萬物,本就象征和諧,它們相互之間已是平衡的存在啊!這種陣法,已經不僅僅是排布那麼簡單了啊!而就是道的詮釋啊!道法自然,既是自然,又怎麼可能可破呢!」
少年接連嘆氣,神色愈發難看了,大寶還從來沒有見過少年如此沮喪的神情,大寶微微心動,依舊不屑一顧道︰「以你我之力,放眼天下,誰能阻擋?區區一個陣法,怎麼能難倒你呢!記得你十三歲就曾說過,排兵布陣,天下從此已無敵手矣!」
少年嘆氣說道︰「陣法畢竟只是死物,再是巧妙,也得有人可以掌控才行;但至于這點,我是絲毫不懷疑武當是有足夠能力掌控這種陣法的!其實關鍵還不在于陣法,而是武當這些高手啊!清心實力咱們已是見識過了,即使單獨戰他一個也得費上不少功夫,更何況掌門凌煙和其他諸長老的功力必然不會弱于清心的!以他們聯手之功,加上陣法之威,咱們還有勝算嗎?」
大寶冷冷說道︰「至少你不能否認咱們有著可以直接擊殺他們的力量!必要之時••••••」
少年斷然說道︰「萬萬不可!你說的雖然對!但是假如真那樣做的話,咱們的確可以破了這個陣法,可是咱們也就算是與武當結下深仇,再也不可化解,這樣師父交給咱們的事可就沒辦法完成了!」
大寶道︰「哼,你還是希望他們能明白你所謂的良苦用心吧!難道我們不殺他們,反倒讓他們殺了我們不成?」
少年默然不語,大寶便繼續說道︰「事已至此,你認為他們還能放過我們嗎?」
少年長嘆一聲道︰「唉,只能如此了!過會入陣之後,我相機行事便是!逼不得已,也只能出一些殺招了!」
少年語聲剛落下,就見一僧人過來說道︰「兩位施主,大四象陣,已經布置妥當!掌門請兩位過去破陣!」
大寶說道︰「這一陣,我去破吧!」
少年斷然說道︰「不可!你不懂陣法精妙,入陣之後極易被陣法所制;而且你才剛剛知道如何用劍,怎麼能輕身犯險呢?」
大寶冷道︰「我是不懂什麼陣法,也沒有學過什麼劍法,但你不能否認的是,至少殺了他們對我來說還算不上什麼難事!」
少年還想說話,大寶不耐煩地低聲喝道︰「除非你認為你可以阻止我,否則就不要再說了!」
少年知道他的決定已經不會更改,心里也知道他也是在擔心自己,因而也只能說道︰「那你一切小心,不到萬不得已之際,不可傷他們性命啊!」
大寶輕輕應允,便向陣中走去!
但大寶剛走出幾步,少年便追上道︰「老孫,你回去,這一陣,由我來破!」
大寶疑惑地看看少年,那眼神似乎在說︰「你這是干什麼?」
少年道︰「此陣法之精妙,世間再難得見!今日如若不親身體驗一番,以後定會懊悔終生!」
大寶沒有答話,但少年從他的神情中看了出來,大寶並沒有听進他的話!
但少年也不再理會大寶,徑直向前走去,拍拍身後玄劍沖大寶道︰「不相信我,難道還不相信她嗎?」
大寶微微一笑,知道少年這次已是必勝!至少,他那玄劍,天下絕對無人能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