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璟臉色非常難堪,無聲的看了幾個太監許久,突然冷笑,「這宮中是皇上大還是皇後大?」
幾個太監面色一愣,不能明白她的意思,幾個眼尖的卻看到上官思軒突然一溜煙往皇上的書房跑去,立刻相互遞了個眼神,便派人在書房面前守著。
小孩子腿腳再快,也抵不過在這宮中輕車熟路的他們,他們是絕對不會讓上官思軒見到皇上的。
易璟看著太監的舉動,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轉身便往皇後的景和宮走去。
「妾身給皇後娘娘請安!」一進景和宮內,便看到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冰冷的裝飾物正掛在她的髻之上,顯得莊重而又威嚴。
只是……這高貴的女人,面容和太子慕容痕也只有一兩分的相似,這倒是奇怪的很。
「起來吧!」冰冷的聲音,猶如大理石上的劃痕,讓人嫌惡。
抬頭看向旬慕燕,當今的皇後,听聞這個女人是一個狠角色,野心很大,想要獨攬政權,卻被雲卿的兵權所控制著,不敢貿然出手。
看著這女人的身形,易璟想到那天在琴蜀忠在書房內的女人,又想起雲卿曾經說過,那女人是宮中的,看來應該就是旬慕燕了。
「這便是那短命侍妾的孩子?」旬慕燕抬起手,護甲的光亮閃爍出一絲冷意。
易璟看著這護甲的色澤,便知道,這護甲之上涂著劇毒,心下冷笑,臉上卻一臉的平靜,「回皇後的話,是!」
「抱上來給本宮瞧瞧!」旬慕燕眯起眼,開口冷聲說道。
易璟卻退後一步,臉色依舊平靜毫無波瀾,「娘娘為何要看?」
旬慕燕眼中冷光乍然而射,「大膽!本宮的話,你也敢反駁!」
懷中的劉靖像是感受到危險一樣,突然哇哇大哭,易璟手輕輕搖晃了片刻,才抬頭看著旬慕燕冷笑一聲,「皇後娘娘,您別忘了,您派出去的幾位死士,現在還在王府做客呢!」
旬慕燕眼中的冷光慢慢收回,手端起一旁的茶杯,順著杯沿慢慢撫模著,語調森冷而陰寒,「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易璟,你否知曉,光憑你剛剛那幾句話,本宮就能治你死罪!」
易璟冷凝著旬慕燕,渾身磅礡的氣勢並不亞于高貴的皇後,「旬慕燕,客套的話咱們就別說了,這個孩子的命,我不會給你,你也要不起!若你能安安穩穩的做你的皇後,那麼未來的太後便是你的!若你不自量力,一再觸及雲卿的底線,那麼……就等著永遠暗藏于地獄之中吧!」
‘啪嗒’一聲,杯子摔到地上,幾個帶刀侍衛出現在殿內,對著易璟充滿殺意。
易璟冷眼看著這一幕,不閃也不躲,臉色也沒有出現慌亂。
「你倒是很鎮定!」旬慕燕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階,高貴典雅的裙擺被拖著,像是一條響尾蛇的蛇尾,正在蠢蠢欲動的對著它的敵人,準備給予致命一擊。
「是在等上官雲卿嗎?」旬慕燕眼神之中閃過殺意,「就算他在南苑能活下來,北苑能放他活著回來嗎?」
易璟突然勾起嘴角,眼中波光微轉,「看來皇後是沒有遇到過心愛之人吧!我在這里,雲卿自然會回來!」
「是嗎」旬慕燕沒有動怒,手微揚,粉末落下,易璟眼疾手快的將劉靖包裹住,避免毒粉落入他身上。
「這毒會慢慢侵入到你的五髒六腑,讓你在痛苦之中,感受到自己的五髒慢慢溶解,一點一點的消失殆盡!」旬慕燕眼神迷離的看著空中的粉末,似乎在贊嘆它的高超,又似乎在興奮它能別人帶來無盡的痛苦。
易璟看著空中飄落的毒粉,那熟悉的味道讓她眼眸微閃,上次,雲卿說她是被藏于宮中,所以他一時間才大意沒有找到。
而孤狼所使用的毒,左寒調查所說,卻說是北苑的,此刻,雲卿又被派往北苑,這前前後後的事情連接起來,雖然易璟不明白孤狼與北苑到底有何關系,是她以確定,這一連串的事情,絕對和旬慕燕也有關系,而且……她和孤狼也有聯系。
「孤狼難道沒有告訴你嗎?」嬌媚一笑,易璟眼神卻幽暗冷冽,「我是百毒不輕!」
旬慕燕的臉色終于起了變化,冷冷的看著易璟,「本宮還真是沒有預料到,你竟然以狐媚到讓孤狼都能對你心軟!」
易璟嗤笑一聲,嘲諷的看著旬慕燕,「听聞皇後自從誕下太子,皇上就再也沒有踏入景和宮一步!這算不算是皇後的失敗呢?」
護甲咯吱一聲被旬慕燕捏碎,只見她手腕一轉,幾道寒光閃過,帶毒的護甲直接朝著易璟懷中的劉靖迎面而去。
腳步幾個旋轉,易璟避開護甲,但手臂還是受到了刮傷,看樣子這旬慕燕的功力也在此刻的她之上。
就在旬慕燕準備了結易璟小命之時,門外突然傳來太監的匯報——太子駕到!
「兒臣給母後請安!」慕容痕進入大殿,看了一眼有些狼狽的易璟,眼神頗為詫異。
一旁的上官思軒立刻跑到易璟身邊,上下打量著她,看看她有沒有受傷。
易璟給兒子一個安撫的眼神,好在他把慕容痕找來了,否則,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從眼前這個旬慕燕手中救回自己的小命。
「痕兒今天怎麼過來了?」冰冷的表情從旬慕燕臉上瓦解,看向慕容痕的目光之中充滿了慈愛。
易璟看著變臉如此神速的旬慕燕,心里的警惕依舊沒有松懈,只要待在這景和宮一刻,她便不會安全。
給了上官思軒一個眼神,易璟立刻扶著額頭佯裝頭暈。
「王妃這是怎麼了?」慕容痕見狀立刻上前扶住易璟,那如絲綢般的觸感讓他一時間恍惚。
上官思軒臉上的笑容異常燦爛,燦爛到想要剁了這雙肥豬手,不過他知道,會有人做這件事情的,例如他的爹爹。
「沒事!只是有些頭暈!」避開厭惡的觸踫,易璟臉色蒼白的站到一旁,「前些日子受到奸人所害受了點內傷!現在還未完全好,所以才會這樣!太子不必擔心!」
聲音清冷,卻又帶著柔弱,讓拒絕太子的同時,又引起他的憐愛。
「受了內傷?」慕容痕眉頭一皺,他雖然貪圖美色,但也不是無腦之徒,能傷到易璟的人,定然不是泛泛之輩,而且……受傷的她,自然也不是她口中的一點內傷,否則她不能下盤如此虛無。
「母後!」慕容痕想了想,回身對旬慕燕拱手道,「兒臣殿後,有一處溫泉,有療傷之功效,兒臣想……」
「不成!」旬慕燕想都不想急速反駁著,看到兒子詫異的目光之後,才斂去眼中那股凌厲,轉而祥和,「本宮的意思是,王妃畢竟是閑王的人,若此時到你宮中,定然會引來閑言閑語,這恐怕不好!」
上官思軒卻突然開口,「怎麼會呢?軒軒很喜歡太子殿下,也想去太子殿下宮中看看,娘親在後面溫泉療傷,軒軒和太子殿下在一起,豈不是兩全其美?」
「是啊,母後!」慕容痕緊接著開口,「有閑王的兒子和兒臣在一起,,閑王又豈會不信思軒的話?」
氣氛之中帶著隱忍,易璟看向旬慕燕,看樣子,現在的她似乎還並不想在兒子面前破壞自己慈母的形象。
旬慕燕尋思了一會之後,才淡淡開口,「也罷,閑王這一走,也不知道要多久,這些日子閑王妃就住在宮中吧!」
頓了頓,旬慕燕突然聲音一重,臉色上有著嚴厲,「不過本宮也希望閑王妃知曉宮中禮儀,勿把江湖之上的陋習帶入到宮中來!」
易璟頷首稱是,旬慕燕才滿意點頭,「養傷是以去痕兒宮殿後的溫泉修養,只是……這住就別在那里住了!就住在本宮殿中吧!」
易璟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皇後娘娘,妾身哪敢住在您的後殿之中!妾身想,這皇宮如此之大,不會連給妾身母子容身之處的地方都沒有吧?」
旬慕燕臉色一冷,礙于慕容痕的存在,又不能作,冷笑一聲,「雜役房好?」
易璟聞言彎了彎身子,「多些娘娘體恤!」
寒暄了幾句,易璟便跟在慕容痕身後出來。
「本殿還真是小看你了!」慕容痕從景和宮出來,狹長的眸子有了一絲耐人尋味的打量,「能讓本殿母後動怒,你是第一個!」
易璟冷笑一聲,沒有多說什麼,跟在慕容痕身後,往他的宮殿走去。
隨著宮殿越來越近,易璟的臉色也越的潮紅,體內的雪龍和火龍似乎反應的厲害。雲卿曾經說過,離水珠越近,體內的火龍和雪龍的反應就越大,難道這水珠在慕容痕身上?
不對!抬頭看了一眼慕容痕,易璟立刻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若慕容痕真的有水珠,武功造詣又豈會是如此的地步?
「娘親,溫泉咱們也見過,這里的溫泉真的有這麼靈驗?」
進入到溫泉里面,慕容痕離開,上官思軒湊到易璟耳邊悄聲問道。
易璟手試了試水溫,剛好,便將劉靖遞兒子,自己直接進入溫泉之中,果然有股氣流在她月復部隱隱徘徊。
「軒兒,你去門外守著,別讓人進來!」
上官思軒點頭,從而走到外面凝神守護,爹不在,守護娘親的重任就交到他的手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