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心弧度 第一章 9

作者 ︰ 嘉殷

本以為黑漆漆的屋里依然燈火通明,符一琴本以為家人已經入睡,見此情形,略怔了一下。

爸爸,媽媽和姐姐符一簫三人以埋怨的目光齊瞪著剛進門的符一琴,讓微微嚇住的符一琴只可呆在原地,不敢跨步踏前。似乎預料到準備要被嚴查行徑,她只好故作淡定地笑了笑,為求緩和緊張氣氛。

「爸,媽,姐,怎麼還不睡?」

「明知故問!」逗趣的爸爸狠狠地瞥了一眼符一琴,又瞬間倔頭倔腦地側轉過身面向符媽媽,表示自己的不滿,「媽媽,你問!」。

符媽回了回神,不屈不饒地盯著符一琴的雙眸,收縮的瞳孔就像測謊器一樣檢驗著符一琴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個詞,每一句話。她早已通曉,符一琴不回家,肯定有蹊蹺不可。

「去哪啦?嗯?」這充滿壓迫感的質問,讓符一琴提了下膽。

努力保持著自己的冷靜與淡定,符一琴熟練地從心中某個角落抽出一句看似真誠的謊言作為搪塞︰「今天我一個同學生日,去她家開party。」,說完不忘留下淡淡的微笑。

「真的嗎?」姐姐符一簫一臉疑惑地眯了眯眼,直瞪著符一琴。這般清純大方的模樣,令人感慨,這兩姐妹還真有幾分相似。

「真的。」符一琴真誠無辜的神情,讓人難以繼續懷疑她的話,姐姐只好妥協。

「男生女生?」符媽媽卻不遺余力地一路直追,不放棄任何一點能尋根問底的縫隙。

符一琴沒好氣地嘆了嘆氣,無奈地搖搖頭,按捺著脾氣接著說︰「就算是女生,也不排除我的同學邀請的朋友就沒有男生啊!你們是怎樣?難道我就連跟一般男生同存在一個空間都不允許嗎?」

爸爸,媽媽听到這樣的解釋,愣住,也覺得自己好像問得多余了,羞澀地對看了一下,眨了眨標致的大眼楮,目瞪口呆地看回符一琴。

定神稍許,爸爸清了清嗓音,正色直言起來︰「不管怎樣,別再因為某些人而影響學業,離會考的日子不遠了。」

生于這個書香門第的家族,符一琴一直都知道,父母把她們兩姐妹的學習都看得很重,姐姐符一簫是著名音樂學院的資優生。符一琴自己也沒有辜負家人,一直都以品學兼優的品質受人稱贊。

感覺家人相信自己的解釋,符一琴這才松下心來。

「好了,乖啦,睡覺啦,都幾點了。」符一琴撒嬌般地囔囔著,說著便推著爸媽往房間方向走去。

站在一旁的符一簫親昵地笑了笑,其實她早已看破妹妹的謊言,不知好氣還是好笑,進房前囑咐了一句︰「琴,你也快點睡了。」

「好的,loveyou。」符一琴淘氣地淺笑,送給符一簫一個飛吻。

慢慢關上房門,符一琴松軟無力地倚靠在門上,閉上了雙眼,掩蓋住深沉似海的思緒。

夜深人靜的時候,符一琴才又獲得了內心難得的平靜。習慣了在家人面前天真爛漫,生龍活虎,卻只有在夜里一個人的時候,才能無限流露出最真實的自己。她終于可以听見自己的呼吸,感受自己的心跳,腦海浮現起極度想念的人。她已不止一次地想狠錘自己,瘋狂地責怪自己,反問自己,當初做的決定究竟是不是正確的,當初的自己為什麼就這麼沖動?

符一琴緩緩走近書桌,把台燈亮起。微光照射在符一琴凌亂的絲上,柔柔地打在書桌旁弧形區域的木地板,在椅子後投下符一琴落寞的光影。她打開抽屜,映入眼簾的是那個樸素的小木盒。符一琴恍惚地拿起木盒,緩緩打開。

她看到了最頂上那本厚厚的日記本,那本記錄著符一琴與尹玄曦從認識開始的每一天珍貴回憶的寶典。

翻開第一頁……

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我喜歡上了一個很特別的男生。他叫尹玄曦,重點1班的學生。我是在操場主席台上第一次看到了他,他是優秀學生代表,代我們全體高一新生在台上致辭。當我第一眼看到他時,我的心跳重來沒有像這樣快過。我喜歡他沉默不語的樣子,酷得像冰冷的雕塑一樣。當他開始自信地講述著他的學習心得與入學感言時,卻露出了淡若湖水的微笑。看到那模樣,我好像有點觸電的感覺,我似乎還有點,小鹿亂撞?當我听到他說,他的志向是成為一名優秀的建築設計師,我好像對他產生了好感,甚至離譜地幻想著,想要跟這位未來優秀的建築設計師共事,天啊,我到底是怎麼了……

過往青澀的字刺痛著符一琴泛紅的雙眼,腦海里無比清晰地呈現著與尹玄曦初次見面的情景……

…………

「尹玄曦同學,這個給你。」符一琴緊張兮兮地拿著一盒剛買的牛排飯遞到尹玄曦面前。

尹玄曦怔怔地看著飯盒,小心翼翼地拿了過去,不解地凝視著眼前這個害臊的女生。

符一琴感覺到尹玄曦注視的目光,面紅耳赤地直往後逃跑。

這一滑稽的舉動逗樂了一臉疑惑的尹玄曦。他似笑非笑地聳了聳肩,蹲把掉在地上的學生卡撿了起來,上面印著幾個大字︰高一2班,符一琴……

…………

翻動著日記本,她看到了夾在後面的照片,刺眼的色澤強烈地沖撞著內心。她的淚水逐漸彌漫了雙眼,所有千絲萬縷的回憶涌上心頭,她再也經不住忍耐,再也無法偽裝堅強,眼眶內朦朧的濕氣聚集成淚珠滴落在照片上。

照片上的畫面十分幸福美妙。一個帥氣傲然的少年臉上有著恬靜的笑容,修長的手握著冰淇淋,邪魅地摟住正在吃冰棍的清純少女的肩膀。少女臉上沾著冰淇淋,她拼命想要甩開少年的臂彎,一臉無辜的樣子看著鏡頭。

…………

「曦,給我吃一口。」符一琴可憐楚楚地盯著尹玄曦手上的冰淇淋。

尹玄曦听到後,忍著偷笑,刻意呈現一副招牌冰山臉,故作不舍的樣子,嘆息道︰「唉,難得吃一次冰淇淋,真不盡興,兩下就沒了。」

「那還是算了。」被尹玄曦的冰山臉嚇住,符一琴呈委屈模樣地嘟了嘟嘴,可愛極了。

尹玄曦沒想到符一琴這麼不敢堅持,不希望看到她落寞的模樣,只好乖乖妥協,把冰淇淋湊到符一琴面前。

符一琴看著冰淇淋,愣住了,似乎不敢奢想尹玄曦這舉動的目的就是要請她吃。

「來一口啊。」尹玄曦看著毫無行動的符一琴,不耐煩地催促道。

符一琴心里樂開了花,慢慢湊近冰淇淋,大大地吃上一口,心滿意足地笑了。

「好吃嗎?」充滿磁性的聲音再響起,尹玄曦露出蠱惑的眼神,留意著一臉陶醉的符一琴。

「嗯。」還陶醉在與尹玄曦間接接吻的欣喜中,符一琴意識不到突如其來的整蠱。

「那就吃多點吧。」說完,尹玄曦拿著冰淇淋狠狠地在符一琴臉上揣了幾下,符一琴臉上瞬間多了幾道「疤痕」。

「討厭!」這時才意識到自己被尹玄曦捉弄,符一琴的火猛地上來了,瞪著尹玄曦,狠狠地踹了他一腳。

「看你現在多漂亮,我應該要印證這個創造歷史的時刻,對不對。」隨即尹玄曦摟住符一琴,忽略符一琴的反對與掙扎,拿出手機……

 擦——

是的,說的沒錯,尹玄曦的確是在印證歷史,那確實已成歷史,早已如煙,消散于月霧中……

…………

符一琴任由淚水在臉頰滑落,帶著沉痛的思憶昏睡……

符一簫靜靜走入依然亮著燈的妹妹的房間,盯著符一琴手邊的合照停下,愁嘆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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