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里的溫度,時刻在變換,你能否承受的住。
舒沫汝鎖了手機,趴在桌子上無聊的望著窗外,十分鐘後,她收到了何寒嶼的短信。
「我下午要去導師那邊,你一起去?」
「嗯,好。」舒沫汝下午沒有課,想跟在他身邊。
何寒嶼沒有再過來,就像是時間靜止了一樣,彼此突然沒了交集。當他們習慣了彼此,他已經沒了當初緊緊相擁的溫度。舒沫汝徒勞的想做些什麼,卻現自己就這樣站在原地,看著他背過身去,目送他慢慢離開。她感覺到了溫度的淡去。
「那我們回去了。」辛小凌對著舒沫汝點點頭,拽著敏安去吃飯了。
舒沫汝沒能問出口,你和斯賓怎麼樣了。她不是會猶猶豫豫吞吞吐吐的人,但是每當看到辛小凌落寞的表情,她還是選擇了不問。辛小凌如果想要告訴她,她會說的。現在不是時候吧。她需要給自己時間,給周圍的人時間。
舒沫汝站在路邊,看著何寒嶼朝她走來。他還是那個模樣,壞壞的勾起的左唇角,一直帶著玩世不恭的表情,只有在她面前才會流露出來的孩子氣的臉。此刻正漾著笑容,朝她走來。
「嘿,這天又熱起來了,嘿嘿嘿,你的腿上的傷口怎麼樣了呀?」他壞笑著,目光落在舒沫汝的大腿上。
舒沫汝穿著牛仔褲,飛起一腳,卻是輕輕的踫了一下他的腿。『**言*情**』
「色魔!」
何寒嶼嘿嘿的笑,抬手揉揉她的頭,把她的頭揉亂,又溫柔的幫她捋順,就像安撫一只炸毛的貓咪。
我們從來都不該徘徊在過去,不該讓自己日夜被時間走過的舊了的痕跡束縛。親愛的,我們該勇敢的走下去。
舒沫汝低頭看著被何寒嶼緊緊握著的手,十指相扣。他的溫度從交疊的手掌心傳遞過來,舒沫汝跟著他的腳步一步一步,小跑著跟著走。
「是不是跟不上我?」何寒嶼回頭看了她一眼,看到她跑得微紅的臉,連忙放慢了腳步,問道。
「……」舒沫汝搖頭,握緊他的手,怎麼會跟不上你。
兩人一起上了公交車,今天有很多人,車廂里有些悶熱,舒沫汝握著扶欄,身體隨著車子搖晃,忽然一個轉彎,她立刻向後靠去,一個胸膛緊貼她的後背,何寒嶼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笨啊!」這樣教訓著,沒有握著扶手的右手卻溫柔地摟住了她瘦瘦的腰。舒沫汝安心地向後靠去,感覺到他的臉頰貼在自己的頭側,他的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動著,緊貼著自己的心髒。
我們一起走過的不夠多,真的。我好希望我們可以像這樣,一站一站地走下去,直到終點。
舒沫汝側過頭仰頭看著他的臉,目光憂傷,但是,我們真的可以一起走下去嗎?我好害怕失去你,你知道嗎?隨著你慢慢地住進我的心里,靠著心髒,迫近靈魂。我渴望,可以一直和你站在一起。
何寒嶼低頭看著她的眼楮,無奈地抬手揉揉她的頭︰「又怎麼了?胡思亂想什麼呢?」說罷,安慰的親吻她的額頭,卻避開了她的目光。
舒沫汝看著他的側臉,她已經熟悉了他的溫度,他的笑容,但是為什麼,他們之間的距離從來不曾縮短?
是她的原因吧,除了沉默就不曾托付他什麼。
身後的胸膛溫度依然熾熱,舒沫汝垂下眼瞼,到底要怎麼做,怎麼做才能讓你知道,我可以因為你的一句話語去努力相信花火不會熄滅,彼岸花不會凋零。我真的在努力。可是我同樣恐懼,如果在某一天,我突然現你的溫度驟然散去,我的軀殼會在瞬間支離破碎。你可以體諒我嗎?害怕付出後得不到回應的恐懼,那映在黑暗里的,名叫失去的眼楮。
何寒嶼看著車窗上映著的她的臉,始終是那麼的落寞,就像他們在一起,沒有一點快樂一樣。除了那個顧筱桉以外,誰都只是將就了麼?心里升起一股煩躁,放在舒沫汝腰上的手慢慢放松。貼著她的後背的胸膛抽離,一陣空虛的冷漠慢慢彌漫在他們之間。舒沫汝的嘴角苦澀的牽起自嘲的弧度,何寒嶼的頭扭到了一邊,沒有再看她。
舒沫汝低著頭,閉上眼楮深呼吸。如果落下淚來,他會不會心疼。他會的,每當看到她脆弱的一面,他才會感受到她對他的依賴,他渴望成為她的世界中心。舒沫汝卻沒有落淚,只是再度睜開眼楮,眼神冰涼,沒有任何內容。她選擇掩藏心髒傳來的陣陣疼痛,選擇任由這裂痕慢慢擴大。
請看著我說你還愛我別把空氣狠狠的冷凍誰都有錯也誰都沒錯都以為相愛比相守更加難懂我們要對峙到何時才停手已經想通已經認錯釋懷應該不遠了既然是愛的就不該放了我相信我們會更好的愛情別給的吝嗇親愛的我們會更好的因為都舍不得抱怨會淡忘固執會流亡愛情會叫人成長知道嗎你的笑對我有多重要我是真的以為愛你是幸福的
到了老校區,綠樹濃蔭,微涼的風吹來,有些暈車的舒沫汝,呼出一口氣,轉頭看到何寒嶼大步走去,她有些愣神,旋及看到他向後伸出的手。舒沫汝下意識的快步跑過去握住他的手,因為手掌小,所以她都是握住他的三根手指,最後整只手都被他攏進掌心里。
他們就這樣不一言地一起走著,舒沫汝百無聊賴地望著路邊有些年歲了的老建築,爬滿爬牆虎的牆壁,各色花草的花壇。
「喜歡?」何寒嶼其實一直留意著她,看到她微微抿起的嘴唇。
「嗯?」舒沫汝轉頭看他,他喜歡她專注的看著他的眼楮的樣子。
「喜歡,舊的東西。」何寒嶼鬼使神差的說出這句話,他的意思是舊的建築,帶有歲月痕跡的東西,但是這句話,卻像帶著別樣的意味。
舒沫汝一愣,看著他的眼楮,笑起來,她說︰「是呀。」
是什麼改變了我們,讓我們有如仇敵般相互針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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