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和昨天他都有去看望衛歡,但說起來最後都是灰頭土臉地潰敗而歸。
好比自己送去的花,好歹還是特地查的衛歡最喜歡的花卉,結果就被她不值一提地扔到了垃圾桶。
「您要相信那是手滑。」她一本正經地對自己說。
麻痹的手滑能滑到距離病床一米之遠的地方嗎？回想起來,顧江沉萬分驚訝自己當時居然面不改色地接受了那個答案,而且還能笑著說,「沒關系,我再讓人送來就行。」
還有他還沒在病房待夠二十分鐘，衛歡就聯合著那位助理一唱一和要趕他走。
「我想睡覺了顧先生。」
上午十點居然想睡覺衛歡可也真夠可以的，他當時想。
「昨晚歡歡吐了半夜沒睡好。」
好吧，說起來也是他害得衛歡，顧江沉想，醫生也說了衛歡體質算弱，也沒多說就走了。
但半路回來想咨詢下醫生她何時能完全康復,路過病房推門進去，就見到一個津津有味捧著劇本讀的人影，不是衛歡又是誰。
「催眠用的，睡前讀物。」
fuck的是自己居然又接受了這個答案，就因為她眨巴了兩下眼。
顧江沉思來想去，有點唾棄自己。
可是，他凝神看著鏡頭里蜷著身體小聲抽噎的女演員︰並不是他定力淺，而是她道行深。
顧江沉微微一怔，想，她一定經常在別人面前用這一招，才會哭得這麼漂亮招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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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幾天海藍之戀的長版片花也如韓北宸所說，提前放了出來。海藍之戀按安排是只有一版片花的——不愁賣的電視劇不會給觀眾太多預告，出太多版片花的電視劇往往是還沒電視台購買，故而片方要大聲吆喝。
然後就是遍地的營銷微博異口同聲稱衛歡的緋聞是劇組所為，為的就是炒熱電視劇。衛歡听從了公司的安排，也沒澄清，也沒否認，只是也跟著發了不少宣傳電視劇的微博。
這種態度在公眾看來就是半默認的炒作了，有不明所以然的粉絲們積極地在海藍劇組官微下指責這一行徑，看得衛歡很是心虛，好在導演她們都沒生氣。
圈內有認出來顧江沉的也不明說︰顧江沉在娛樂圈里玩票歸玩票，但他是絕不會讓自己的名字成為大眾口里的娛樂八卦。
事實證明的確如此，面對大範圍的變相澄清，顧江沉沒采取更進一步的行動，更沒有直接站出來說「那晚上的人是我」。
衛歡這過程中愧疚又難受，心道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一時大意，也不會為了危機公關用到這麼許多資源。好在長版片花的點擊量與評論數都破了國產電視劇紀錄，算給衛歡一些安慰了。
就連看到有些不能出戲的狂熱cp粉，衛歡也覺得沒那麼別扭了︰喜歡她和趙驚雲的配對，也總比一直在她微博下問男友是誰的好。
電影慢慢地磨著進度，很快成江南殺青，衛歡謝絕了他的聚餐邀請，親自做了幾個小禮物托成江南帶給他妻子白薇。
拍到尾聲部分時，衛歡接到了一個新店剪彩的活動，在十月二十五。
——
二十五那天，衛歡在齊芳和蔣助理的陪同下出席了這個活動。
說起齊芳，就是韓北宸安排的那位貼身的保鏢，好像是從著名的安保公司請來。
她第一次見到齊芳時被嚇了一跳，在醫院里半夜醒來見到沙發上坐了一個人，衛歡想，都夠拍一部驚悚電影了。
多虧她不信鬼神，否則不心髒病發抖難。
看著杵在一旁站姿如松的齊芳，衛歡不大好意思，扯著英姿颯爽的齊芳，說，「你也坐，後台又不會出什麼事，站很累的。」
韓北宸的效率真的很快，質量也保證地極好，找的這位女保鏢既清秀又能干。
衛歡羨慕地看著身材縴長不失力量的齊芳，感嘆說道，「好喜歡你的身材。」
坐在旁邊的齊芳笑出一口小白牙，「你要是不當女明星的話倒可以練練，不過為上鏡還是乖乖瘦成閃電吧。」
衛歡哈哈一笑，覺得心情突然很好，也不知為何，韓北宸選的兩個人都特別對她的胃口，挺能聊得上話。
他還要再說，主辦方的工作人員進到後台要通知活動安排。
這是個早就定好奢侈品牌副線的服裝配飾旗艦店剪彩兼走秀，因就在上海舉辦，張姐就和劇組協商了一天的假期放衛歡出來出席活動。
衛歡正讓化妝師給她補妝時，看到拿著咖啡和礦泉水踉踉蹌蹌跑進來的蔣助理喊道︰「歡歡，今天他們還請了于薇兒走秀。」
什麼？衛歡眼楮一抬，化妝師一個手抖，眼線筆險些戳到她臉上，不是說她是唯一一個會進入內場登台嗎？怎麼又多出來一個于薇兒。
衛歡沒顧得上這些，這十幾天于薇兒有事沒事就往片場來探班，讓不少媒體以為她們三人關系極好。但于薇兒為的是顧江沉，明里暗里不知道對衛歡冷笑過多少次。
衛歡一想到這兒也頭疼，如果是錢玥還好，顧忌著悠悠眾口也不敢表現得多明顯，換成于薇兒那就麻煩大了。
但是，幸虧于薇兒不算很精明。
剪彩的時候還好，隔著一個外國女人兩人沒直接接觸，也就是于薇兒笑得不大自然。但到了晚上的戶外藝術空間走秀，就不大對勁了。
在全透明鋼架式空間里觀看完整場的女裝秀後，按照流程衛歡和于薇兒都要去後台換裝，為該品牌登台演繹其時尚個性。
但一進後台的化妝間，于薇兒也不換裝，就攔在門口冷笑道︰「你氣色挺好嘛。」
齊芳要擋在衛歡面前，被衛歡交代了幾句也就退到一邊。
衛歡嘆氣扶額，冷靜說︰「你有什麼想告訴我的，等這個活動結束後可以嗎？」
收了錢不能耽誤事，難道于薇兒對此一點概念都沒有。
于薇兒搖頭，恨聲道︰「我只是想警告你一聲，離江沉遠一點。」
這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會有人上演這種古裝狗血劇情，衛歡實在哭笑不得，但也耐住性子解釋道︰「我和顧總一點關系也沒有。」
「那那天的照片和新聞你怎麼解釋？江沉的車我可不會忘記。」
衛歡想了想，覺得對著一個吃醋狀態中的不理性女孩實在沒什麼好說，反正無論如何她都不會相信自己的話，並一定會腦補成她所害怕的情況。
于是衛歡快速道︰「我那天食物過敏了，這是拍照角度問題。你如果不信我可以給你看我的醫療記錄，當然我知道你肯定要問我為什麼會和顧江沉在一起吃飯，我只能告訴你，我是被騙去的。」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悉听尊便。只是麻煩你下次不要老是把我和顧江沉聯系在一起，我很早就告訴過你，我的審美，跟不上你的水準。」
「看不出顧江沉這樣的人有哪點值得我喜歡，」見于薇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衛歡嘆息道，「我真不明白，在只承認你是女伴的情況下，你居然還會為他吃醋到這種地步，話說難听點，你有什麼資格吃醋呢？」
「最後，」衛歡看了眼于薇兒，突地決定用一個謊言來安慰安慰她，「我喜歡的人，是韓北宸。」
話音甫落，衛歡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驚慌，與沖動。
她猜自己說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站台後也出了幾個不咸不淡的新聞，也有在場的群眾爆料衛歡和于薇兒兩人的摩擦，但都沒有掀起大浪，在大多數人眼里，她們算是一部合作而相熟的典範了。
十一月中旬的樣子，電影全部殺青，最後的一段時間顧江沉來得不多，據說是有其他事務處理。
殺青宴上齊芳陪著衛歡一起去的，顧江沉雖然在，但于薇兒，錢玥，還有導演等人都和衛歡坐在一桌，他也什麼都沒表現。
風平浪靜地結束了這部電影的拍攝，衛歡的檔期一下子又空了出來。
原定十一月開機的罪案劇再度推遲了三個星期，衛歡也就沒事客串一下本公司的電視劇，出席商業活動賺錢，再慢慢挑劇本，拍雜志。
她現在手上就壓了兩部電視劇和一部電影，上半年的民國言情劇《時光深處》和夏季拍攝的《海藍之戀》，再有就是新視傳媒的《閨蜜敵人》。
入冬後北京冷了一段時間，衛歡在家里足不出戶了一個星期，最後出關完全是因為偶然。
二十二號的晚上風吹得格外嚇人，衛歡家里就她一人，平時如果沒事她都睡得特別早，所以晚上七點接到電話時，衛歡正睡得迷迷糊糊地。
蔣助理打來的電話，衛歡朦朧著睡眼剛要問有什麼事，就听見蔣助理急道，「小歡，韓總在和村民談補償時被捅傷了。」
明明房間里遮得密不透風，衛歡還是在听清的那一刻，打了個寒噤。
衛歡猛地從迷茫中驚醒，「你說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也定在上午更，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