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到現在不過個把月時間,柳嫻從一開始的縴瘦單薄到如今的瘦骨嶙峋,于是唐鐘嘉看他的目光漸漸變得詭異,曾多次暗示他的行為已經趨近變態。
陸韶翟面上不露痕跡,心里卻嘔得要死。他承認他是沖動了點也粗魯了點,可那都是因為柳嫻軟硬不吃,他一時氣不過就使了硬手段。何況,他本就計劃著好好地折磨她一番,要她求饒要她悔過,偏偏到最後後悔的人是他,心疼的人也是他。
唐鐘嘉一邊撐開柳嫻的眼皮,一邊用手電筒照射她的瞳孔,根據瞳孔的大小判斷昏迷程度。
陸韶翟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只听唐鐘嘉一邊做檢查一邊嘖嘖出聲︰「可憐的小姑娘被折磨的真慘,也不知道是哪只禽獸下得手,一點不懂憐香惜玉,先是把人整破相,現在又把人家折磨得體無完膚,暴行簡直令人發指啊。」
唐鐘嘉瞥了一眼旁邊的男人,男人似乎恍若未聞,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柳嫻,不知在想什麼?唐鐘嘉月復誹,這廝肯定又是在琢磨和小姑娘玩什麼新花樣,真是禽、獸不如的玩意,他要想個法子拯救這個可憐的小姑娘。
陸韶翟凝著床上安靜乖巧的柳嫻,膚色猶如白紙一樣蒼透。驀地他又想起她昏迷前的眼神,絕望地讓他喘不過氣。
「我說陸大少爺,請問您在听我說話嗎?」
「沒有。」
唐鐘嘉猛地一噎,沒了好臉,「我記得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柳小姐不僅身體虛弱,還有中度的貧血,另外她還患有輕微的壓抑癥,你還三番五次用強?恭喜你,你再努力努力,很快就可以把她的身心壓垮,然後你就可以準備後事……」
「閉嘴。」陸韶翟神色一凜,如刀刃般銳利的目光狠狠射向唐鐘嘉,頎長的身軀筆挺緊繃,右手已緊握成拳,周圍的氣壓瞬間低幾度。
倘若唐鐘嘉識趣就該听話的閉嘴,但今個唐鐘嘉還真鐵了心要幫柳嫻一把,就算被揍他也豁出去了。「如果我沒猜錯,她接受不了你,對吧?不管平常或者在性活上,她都恐懼你……」
「你給老子閉嘴!」陸韶翟猛拽住唐鐘嘉的領子,陰沉道︰「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廢了你?」
「這就惱羞成怒?你就不想听听專業人士的意見?柳小姐的病情可大可小,嚴重點就是性冷淡,當然陸少只要一狠心,照樣能自己爽自己的,不管她的死活……」
只見陸韶翟臉色越來越陰暗,一把揪起冷嘲熱諷的唐鐘嘉朝角落狠狠一摔!
「咚」的一聲響,唐鐘嘉疼得臉色發白,艱難地想從地上站起身來,豈料陸韶翟走過來一腳踩上他胸口,用力之狠辣讓他實在扛不住,「咳!咳咳咳!陸少、陸少息怒,你先听我把話說完啊!等我說完了,咳!你要是覺得沒道理,我一定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于是陸韶翟一把揪起唐鐘嘉︰「他媽給我說重點!」
對方面不改色的樣子讓唐鐘嘉一陣汗顏,好歹他是個七八十公斤的大男人,這陸韶翟拎他跟拎小雞似的,真夠打擊人。早知當初,他參軍就不該選擇當軍醫,當個特種兵什麼的今天就不會只有挨打的份了。嘖,還好沒被別人看到,否則他這張老臉真掛不住!
「重點?重點就是你該善待人家。」唐鐘嘉笑得一個賤,「以及你應該帶她去看心理醫生。有句俗話說得好,找女人就該找床下是貴婦床上是蕩婦的,如果和死魚一樣沒反應,陸少爺你確定——」話還沒說完,就被狠狠一拳打倒在地,這下唐鐘嘉再也說不出話來,捂臉哀嚎︰打人怎麼能打臉啊!陸韶翟這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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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嫻是被一陣濃郁的香味誘醒,可惜睜開眼就看到床邊的男人,她下意識地閉上眼。豈料這舉動觸怒陸韶翟,他連人帶被地撈起她,「我知道你醒了,別惹我生氣,惹我的下場你知道。」懷里的身軀猛地一顫,只見柳嫻慢慢睜開眼,顫顫巍巍地看他。
柳嫻眼里的驚懼叫他心下一緊,頓時又想起唐鐘嘉的警告,扯了扯嘴角,漸漸軟化冷硬的面孔,聲音也放低,「你昏迷了一天一夜,現在感覺怎麼樣?」
柳嫻搖搖頭也不說話,陸韶翟一時也弄不清她是有事沒事,拿過一旁的杯子,自顧道︰「渴嗎?應該渴了吧?來,喝點水。」其實柳嫻倒是沒覺得渴,反而感覺到膀胱一陣壓縮,一股強烈的生理需求。然而他已經把杯子放到她嘴邊,她只好意思意思地喝一口。
喂完水,陸韶翟又拿起一口碗,未近跟前已聞到濃濃香氣,他盛了一勺藥膳,送至柳嫻的嘴邊,在陸韶翟熱烈的注視之下,柳嫻硬著頭皮說道︰「我想上廁所。」
進了衛生間,柳嫻解決了生理需求,用冷水洗了個臉,意識終于清醒了不少,盥洗台上有一支未拆封的牙刷。拆了包裝,擠上一些牙膏,開始刷牙。上下左右,柳嫻麻木地重復,思緒儼然已飄遠。
陸韶翟等了半小時,遲遲不見柳嫻出來,飯菜都已經涼掉,結果走進衛生間,卻發現她在刷牙,鏡子里倒映出呆滯的臉。怒意再次涌上心頭,他幾步過去,搶過柳嫻手上的牙刷,刷毛上的白色泡沫里赫然摻雜了點點血紅,他眼里也映了腥紅,猛地把牙刷丟進垃圾桶,大聲罵道︰「你他媽的成心跟老子過不去?」
柳嫻嚇一跳,連忙吐掉嘴里的泡沫,用水漱了漱口腔,小聲道歉︰「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走神,對不起。」
他媽的,她又在恐懼他了。陸韶翟壓了壓心頭的怒火,「再讓我看到你這副鬼樣,準沒你好果子吃,記住沒?」
柳嫻不由地打了一個寒顫,迫于他吃人的目光,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