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鑾已經遭受到了「夜神之帝」的攻擊,他們居然還有心思去泡了一整晚的夜店,不關心也就算了,居然還去揮霍。
「呦,這不是我們的大忙人仲黎嘛,怎麼突然有時間回來了?難道真的是因為那個女人?」穆雲輕笑著,手搭在了穆仲黎的肩膀上。
穆仲黎深吸一口氣,忍著內心那些不滿。
「二哥,你和大哥喜歡自由,我從來不加以干涉,一直尊重著你們的生活方式,但是現在是鳳鑾的危機時刻,就算不幫忙,我也希望你們能在這段時間老實一點。」穆仲黎盡可能的說的委婉含蓄,他不想因為財團的事情影響了家人之間的感情。
「既然仲黎都這樣說了,我們不照做的話就太不給面子了,也很難讓仲黎在員工部下面前樹立形象。」穆宵拍拍穆仲黎的肩膀,示意他完全可以安心。
「是是是,有個能干的弟弟,我們還真是幸福啊!」穆雲擺擺手,晃晃悠悠的身體,邁著蛇步先行離開。
穆宵搖搖頭嘆嘆氣,似乎對穆雲特別無奈。「抱歉啊,仲黎,他就是那種嘴巴惡毒的人,但是其實心里絕對沒有惡意。」作為兄長他雖然很不可靠,但有些該做的事情他還是會盡職盡責。
「我明白。」穆仲黎微微點頭,有個人和他說句這樣的話,他的辛苦就不會白白付出。
「但是能讓鳳鑾陷入危機的敵人真的存在嗎?」穆宵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或許在哪里,我們都不知道的地方,一個比鳳鑾更強大的企業悄無聲息的冉起。」穆仲黎淡淡一笑,他說謊其實心內很難受。
但難受他可以一個人承受,他不能讓家人知道他的行為,要付的責任,穆仲黎一人就足夠了,不能把家人牽扯進來。
更何況穆仲黎這還是犯罪行為,因為一己私怨的個人行為。
「也是啊,不過這位人在人要這樣壓制著鳳鑾,一定是擁有與夜神之帝伯仲之間的實力。」
「是啊……」穆仲黎的眉間,流露著難以言表的痛苦。
「有沒有可能是夜神之帝隱藏了身份?」穆宵問著。
「不知道,不過夜神之帝應該不會有偷偷模模的行為,現在夜神之帝的總裁是不拘小節的豪爽派。」他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心虛著。
「不是夜神之帝就好,如果真的是夜神之帝隱藏了身份所為,對鳳鑾來說真的沒有任何優勢。」穆宵點點頭,希望真的沒有到最糟糕的程度。
「大哥,迷明明擁有很優秀的領導才能,為什麼當初要拒絕繼承鳳鑾,按道理和順序來講,應該繼承鳳鑾的人都是你。」而最後坐上繼承人位子的,確實不相干的他。
「別這樣說啊,論才能你是遠超越我的,而且你也知道,我最喜歡自由自在,我可不願意被總裁那麼個位子困住。」穆宵兩手一攤,有點為難的笑著,表示人各有志。「趕快去做你的事吧,我有點頭疼,回去休息一下。」揉揉太陽穴,疼是真的疼,但還沒到忍受不了的程度。
兩人分開後,走的是左右不同的方向,穆仲黎急著趕路,也未曾有過絲毫的懷疑。
穆宵走出客廳時,如他所料,穆雲果然沒有離開,一直躲在這里,听著他和穆仲黎的對話不禁發笑。
「大哥你也真是壞心眼啊,明明什麼都知道,卻演的那麼逼真,連我都快被你騙了。」穆雲走在穆宵的身邊,臉上帶著佩服的笑意。
「我知道你討厭他,但場面上必須要過得去,不情願也要偽裝,想要奪回我們失去的一切,就必須懂得隱忍。」
「我實在是做不到大哥這樣,不過看他被大哥耍的團團轉的樣子,也挺不錯的。」這件事倒是令穆雲的心情不錯。
「他是個天真的男人,就算深處那個世界,也依舊改變不了天真,隨隨便便說兩句關心他的話,就會天真的相信。」穆宵冷笑著,早已褪去了偽裝的面具。
「當年如果不是凌墨洵暗中幫他,他哪里能活到現在!」穆雲一直對當年的結果無法接受,所以他的怨氣如數都加注在了穆仲黎的身上。
「那是最危險的人,在我們沒有穩固之前,絕對不能去招惹他!」不是穆宵膽小,而是凌墨洵真的有那種可怕的實力。
凌墨洵和穆仲黎不同,他沒有絲毫的天真,認定該排除的敵人,他絲毫不會猶豫,論智謀,論力量,硬踫硬他們沒有人是凌墨洵的對手。
「我明白。」其他的穆雲都可以不懂,但這件事他清楚明白。
穆仲黎一路來到歐陽夜夜的房間,他回來只是因為歐陽夜夜一句話而已。
穆仲黎對家人有愧疚,他因為一己私怨展開的復仇,已經將太多人牽扯其中,甚至連鳳鑾也沒有幸免。
他本就不是自私惡劣的人,他有情有義,重視親情,有自己堅守的原則,也許正因如此,穆仲黎決定復仇的路才走的這麼糾結,這麼痛苦。
他不該是被仇恨吞噬的人,而他卻自願選擇被吞噬,所以穆仲黎承受的煎熬和痛苦,是他想象不到的沉重。
有時憤怒和仇恨,也會蒙蔽人的雙眼,看不清真實,听不到他人的聲音,盤旋在黑暗痛苦的深淵無法自拔。
打開房門時,歐陽夜夜正坐在沙發上吃水果,有時穆仲黎也挺佩服歐陽夜夜的,身處危險的境地,還能大吃大喝。
「我能理解為你這是沒心沒肺嗎?」關上門,穆仲黎走到歐陽夜夜面前問著。
「別說的我好像白痴一樣,我這是化氣憤為力量,以備不時之需。」歐陽夜夜算是看明白了,逃走需要體力,餓著肚子對自己沒好處,絕食更不是明智之舉。
「你覺得依靠自己的力量真的能離開這里嗎?」穆仲黎明白的,歐陽夜夜從來沒有放棄過。
「誰知道,失敗一次兩次我是不會放棄的。」歐陽夜夜夜想過一哭二鬧三上吊,不過只是想想而已,穆仲黎不是笨蛋,根本不會上當,除非她真的做出傷害自己很嚴重的行為。
「你叫我過來有什麼話想說?」
歐陽夜夜放下刀叉和水果。「別跟我裝傻,你說過會把你和墨洵之間的事情坦白。」
「我可沒有說過全部。」
「別和我咬文嚼字的,投機取巧在我這里不管用,既然是你做出的承諾就該履行到底。」如果他想做言而無信的人,歐陽夜夜的刀叉,一定會拍在穆仲黎的身上。
他當然知道普通的回答沒法讓歐陽夜夜接受,但他也不能把全部說出來,這是他選擇保護歐陽夜夜的方式。
「如果我說,凌墨洵殺了我的妻子和父親,你會相信嗎?」穆仲黎凝重嚴肅的神情看著歐陽夜夜。
再提起當年的事,回憶那一幕幕,穆仲黎的心頭憤怒絕望,他和當年一樣,他的時間始終都停留在當年,未曾移動過。
「不信。」歐陽夜夜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回答的堅定干脆。
這麼毫不猶豫啊……這就是她對凌墨洵的信任嗎,真的是讓穆仲黎羨慕又憤怒著。
他被凌墨洵奪走了一切的幸福,失去了兩個無可替代的人,讓他的人生剩下的只有悲涼的仇恨。
世事難料,當他听說凌墨洵結婚時,穆仲黎震驚了好久,當他知道凌墨洵的妻子是歐陽夜夜時,他更覺得這是命運在捉弄人。
「但是這就是事實。」穆仲黎悲哀一笑,眼神似乎看到了妻子死去的一幕。
「……我相信墨洵,他絕對不會做那種事。」不管穆仲黎說什麼,歐陽夜夜都會堅持相信凌墨洵。
她沒說不相信穆仲黎,她也不覺得穆仲黎會說謊,只是她有她的堅定,不管穆仲黎說什麼都不會改變。
此時此刻歐陽夜夜的內心滿是錯愕和震驚,妻子和父親……難怪穆仲黎的仇恨會那麼深沉。
「如果凌墨洵親口承認,你還能說出這種話嗎?」穆仲黎問著。
「你這是非要讓我帶著難以置信的態度看待墨洵嗎?不巧,不管是不是真的,我所認識的凌墨洵都是稍稍有些冷淡,卻很正直的人。」與其他無關,歐陽夜夜選擇相信,就不會改變。
「你真是厲害啊,一般人听到這種話,通常都會動搖吧!」這份堅定的固執,讓穆仲黎覺得可怕。
「我就料到你是這種目的,明知道還去正中你的下懷,不是很愚蠢嗎。」
「既然你選擇相信就相信到底吧!」能堅持到最後的才是贏家,而他從一開始就輸了。「對我來說,凌墨洵是殺我父親妻子的仇人,不共戴天不過如此,其實我更恨的是他那泰然的態度,明明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他到底有什麼資格活著!活著擁有幸福,和所愛之人結婚,仿佛是在嘲笑我一樣!殘忍的儈子手!」
歐陽夜夜憤然起身,一巴掌擲地有聲的打在了穆仲黎的臉上。
穆仲黎歪著頭,接受這一巴掌之後什麼都沒有說。
空氣在瞬間僵固了。
「我警告你,穆仲黎,不要在我面前說出任何侮辱墨洵的話,不然我听到一次,抽你一巴掌!」她無法忍受一點點侮辱凌墨洵的話語,听到後就會火大,然後下意識的甩出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