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聲音?」馬立偉嚇得渾身一激靈,他扭頭四處張望,全身上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田彭目光凜冽的掃視了周圍一圈,現在是白天,居然能听到這女人的聲音,田彭一時沒了把我,他對著馬立偉說道︰「沒什麼你听錯了!」
接著拉著馬立偉快步向外走,剛開始馬立偉真的以為是自己听錯了,可是當他們快要走出小。門的時候,他居然听見了女人嚶嚶的哭泣聲。馬立偉立刻頭皮發麻,更本不敢多做停留,連忙快步跟上。
第二天,當這些工人和馬立偉再去查看樓閣的時候,樓閣下面的那個池塘居然奇跡般的消失了,連同著那兩個成了精的烏龜。樓閣下面的泥土沒有半點潮濕的痕跡,似乎昨天被挖出來的連只烏龜只是大家眼花而已。
「這……這烏龜怎麼不見了?」
「哎呀!這是不得了了,是不是把成了精的烏龜老爺給驚動了?!」
「這妖怪不會回來報復咱們吧?」
「去去,都別在這扯淡了,馬副局長讓咱們接著往下挖!」圓臉的中年男人打斷了他們的話,催促著他們趕緊干活。
「什麼?還往下挖?!」幾個男人大吃一驚的問道。
昨天因為挖這塊地,結果倒了霉的挖出一池塘的水和兩只成了精的烏龜,今天還要接著往下挖,這還指不定出什麼事呢!別到時候把性命都丟掉啊……幾個人心里犯嘀咕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吱應,誰也不敢動。
「哎!你們怎麼還不趕緊的干活?」圓臉的中年男人調高聲調,一臉不滿的掃過所有人大聲質問。
「……老王,不是哥幾個不想動,實在是……你說這要是咋挖出來什麼蛇精可怎麼辦?」一個男人躊躇道。
「胡說!」圓臉的男人倆眼一瞪,「那都是迷信!」
「王大哥我和你說,這可不是迷信,听說主席的命現在都是……他身邊的那個叫田彭醫生用道術救回來的。」一個年輕點的男人小聲說道。
老王一激靈,偷偷看了看站在不遠處馬立偉身邊的田彭田道長,見到對方沒有注意到他們。他緊張的吞了吞口水。這個小張真是太年輕了,怎麼能在領導面前議論這些個有的沒的,要不是礙于兩位大領導在這里,他真想對著小張來一場思想教育。
他沒好氣的吼道︰「什麼亂七八糟的!都趕緊給老子快點去干活,不然扣你們的工資!」
男人此時活像一個剝削勞動人民的資本家、老財主。幾個人詫異地看著突然就變臉的男人,最後一個個沒好氣的去干活,心里卻埋怨的想著,這哪里還是社會主義國家,分明就是資本主義!!
幾個人又是挖了半米多深,頓時傳出來一陣驚呼。他們驚奇的看著被土埋著的兩只玉龜,一只碧青的如同綠翡翠,另一只是難得的深紫色的玉石。兩只玉龜刻得惟妙惟肖,就同昨天的兩只烏龜一般。頓時所有人都反映過來,原來昨天的兩只大烏龜就是一青一紫的玉龜變成的。
這座建了大半年的樓閣的問題終于解決了,馬立偉心中的石頭發現了大半,轉而他將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如何聯合其他幾位常委員來將江夫人再次送回監獄。
這對玉龜果然不是凡品,是聚集靈氣的寶貝,尤其是對于修行者來說更是不可多得,這對玉龜是當年劉伯溫親手埋下去的,就是為了起的調護故宮陰陽之用。對于修行者來說,這對玉龜可比鎮江玉有用得多。
田彭隨著師傅又去找了一趟就姑娘,打听出了龍太子的住處,準備用玉龜換回鎮江玉,然後在用鎮江玉將常仙救出來。
天色微沉,橙色的彩霞在天空中編成了一件漂亮的披風,就連本來應該是透明的雲朵也被暈染成了深深淺淺的橙色。
在北京外環處都是大片還未被開發的郁郁蔥蔥的樹林,這片樹林里的樹木多得數不清,最老的甚至都長了幾百年,而年輕的樹木也在這里扎根了數十年。平常老百姓都很少從這條路上經過,在這種人跡罕見的地方,難保不會有什麼野生動物出沒。
這片樹林的正中間有一個池潭,名為黑龍潭,里面住著的就是當年因為白軒熙逆天改命,導致被雷公劈死的老龍王的龍子和龍女。
「師傅這對玉龜真的能換回鎮江玉救出師叔?萬一要是那個龍太子不同意該怎麼辦?」田彭有些擔心的問著,他覺得這件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的就能解決,怎麼說師傅都算是害死老龍王的間接凶手,這龍子還能善罷甘休?!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老龍王被天雷劈死那都是他的命數,這龍子若是連這點都沒想通透,白軒熙也只好先禮後兵。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出手。
田彭和白軒熙在深山老林里穿梭,樹林里比外面的氣溫低上最少三四度,田彭甚至感覺到背後一陣陣的冒涼風。他瑟縮了一下,這種地方果然不適合主人,一般喜歡在這種霧氣昭昭、靈氣充沛的都是些山精鬼怪。
想著想著田彭就想起了孤魂野鬼,師傅不也是鬼嗎?一人一鬼在森林里游蕩似乎挺嚇人的。田彭瞧瞧的看了眼白軒熙,見到師父淡漠的臉,田彭突然覺得自己愧對師傅,一種褻瀆感油然而生。
田彭盯著腳下的路,心里默念懺悔,怎麼能拿鬼和師傅相比呢……正想著出神,後腦勺就重重的挨了一下。
「鬼鬼祟祟的干嘛呢!也不看著點腳下的石頭。」白軒熙斜睨著田彭,說是斥責可是又沒有太多的情緒和表情,說是關心同樣也是表情太過冷淡。
「沒!」田彭捂著後腦勺有些吃痛的呲了呲牙,田彭的兩條眉毛郁悶的擰在了一起,嘴角被向兩邊硬生生扯開了一個弧度,別扭又怪異。一雙黑色的瞳眸在黑夜中,散發著淡淡的埋怨的光亮。心里叨咕著師傅的臉上就不能出現點情緒嗎?總是冷冰冰的,都已經夠冷的了。
正在胡思亂想著師傅上廁所的時候是不是也面無表情的時候,他的下巴被一雙蒼白的近乎透明的手給捏住,向左一掰,對上一張英俊卻冰冷的面孔。
「你在想什麼呢?」
「……」
「說!」白軒熙的聲調微微上揚。
「……我在想師傅你上廁所時也是面無表情嗎?」田彭不受控制般的老實交代了一切,說完就整個人赫然的四處亂瞄,就是不敢去看師傅的表情。自己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竟思考些稀奇古怪的問題。如果不是知道自己不可能被鬼附身,他真的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什髒東西跟上了。
白軒熙眉頭跳了一跳,眼眸微微發沉,一雙眼楮看不出任何情緒。他捏住少年下巴的手微微用了些力道,直到直到對方的下巴被捏紅後,他才用平淡的聲音問道︰「修行不到家,被瘴氣入體了都不清楚!」
「啊?」
白軒熙用手指在田彭的腦門上彈了一個重重的腦門殼,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紅暈頓時田彭就覺得原本有些迷迷糊糊的腦袋,頓時清爽不少。
白軒熙臉上依舊是平淡的表情,一絲悲哀的情緒在他的眼眸一閃而過。一個鬼又怎麼可能向人那樣擁有完整的七情六欲,是啊!他早就已經死了,他又能陪面前的這個人多久呢?
男人斂眸,不再去看一臉羞愧的少年,轉身獨自先前走去。
想到剛才自己大逆不道的行為,田彭小臉兒一白,他緊張的吞了吞口水,思量著什麼距離才最安全,希望自己的後腦勺可別再遭殃了。
正在田彭考慮著要不要跟上的時候,白軒熙停住了腳步,他扭頭對著田彭說道︰「怎麼還不跟上?「
田彭愣愣的點了點頭,然後有些顫顫巍巍的跟上前去。
白軒熙似乎真的因為田彭沒大沒小的問題而生氣了,這一路上他只給田彭一個冷硬的背影,甚至連一個字都在也沒有施舍給他。
無名的酸澀如同薄膜一般籠罩在田彭的心尖,輕輕顫動著,肉在包膜下慢慢的腐爛沉浸,直到口腔里都蔓延濃濃的悲傷。
「分頭找,找到了用銅鏡告訴我。」白軒熙目光平靜的看著,扔給了他一面八卦鏡。
田彭看了看手中的鏡子,又看了看白軒熙的背影,他抿了抿嘴角,轉身落寞的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走了許久,田彭覺得冷風透過厚重的衣服鑽進了他的肌膚里面。他沖著冰涼的手指呼了兩口氣,然後又搓了搓凍得有些僵硬的臉頰,這個冬天真是難熬。
田彭抬頭向正前方一看,見到前方居然煙霧繚繞,就好像傳說中的仙境一般。他好奇地走了過去,走近才發現那煙霧竟然不是冰冷的,而是一絲絲暖流,冒著一股股熱氣。而這熱氣是從一口潭水上冒出來的,大冬天這潭水竟然神奇的沒有凍成冰。
田彭詫異的探□子,用手在水面上劃了幾下,溫熱的觸感頓時讓他為之一振,田彭的眼眸微微睜圓,沒想到這水居然是熱的?!
正在他驚訝的時候,突然在水中的手一重像是被人拉了一下,田彭一個趔趄差點從石頭做的圍邊上翻到水中。少年反應很快,他一只手扶住圍邊,將自己的身形穩住。剛要松一口氣,就听見水下面發出咕嚕咕嚕的水泡聲。他抬頭看過去,只見溫熱的水中有一個旋轉的漩渦飛快的向他靠來,漩渦越來越近,水對田彭的吸力也越大,似乎要把他整個人都拉進去一般。
田彭一刻不敢松懈的使勁將自己月兌離這個詭異的水潭,漩渦由遠至近最終停在了田彭的跟前,少年猛地一低頭,頓時對上一雙銅鈴般大小的黃色的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