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邢涼月才輕聲問道,
「唐唐,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繼續留在這兒還是•••」
「我想回老家,」
唐依依吸了吸鼻子,低聲道,
「晴晴的手術有著落了,我要陪著她挺過這一關。愨鵡曉旄」
邢涼月皺了皺眉,問道,
「那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怎麼解釋,你父母會接受嗎?」
唐依依眼中閃過一絲晦暗,沒又抬頭,只是輕聲道嵯,
「接不接受,這都是我的孩子。」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唐依依的家事,邢涼月一不好多問,唐依依那個繼母不是個省油的燈,她多少還是有些擔心。
「唐唐,不然把晴晴接到這里,這里的醫療條件更優越,對她的病情也更有力。」
唐依依搖搖頭,
「月亮,你不懂,這里已經沒有值得我留戀的東西了,我,只想安安穩穩的照顧好晴晴和肚子里的孩子,別的,我現在不想想。」
說著從口袋里取出一張卡遞給邢涼月,
「你要是見到凌霄,把這個給他,告訴他唐依依就是再沒本事,也不要這作踐人的錢。」
邢涼月臉色也有些發青,即使不知道原因,也能知道凌霄拿錢砸人是多傷自尊的事,這個畜生!
把卡交出來後,唐依依的臉色平靜了許多,她有些愧疚的看著邢涼月繼續道,
「月亮,我問你,楚桀,他對你怎麼樣?」
要走了,她唯一擔心的還是邢涼月。
「嗯,還好吧。」
邢涼月躲開她的目光,回答的心不在焉。
唐依依這麼了解她,一看她的樣子,心中已經有底了,她輕嘆了口氣,低聲道,
「月亮,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遮掩,有件事我要跟你說聲抱歉,」
唐依依頓了一下,
「那次你陪我去醫院的時候,我看見楚桀了,他陪著一個懷孕的女人來做產檢。」
邢涼月的手指輕輕顫了一下,繼而勾了勾唇角,
「你是為我好,起碼不知道的時候,就不會痛。」
唐依依心里揪了一下,伸手將她抱進懷里,喃喃道,
「對不起,對不起•••」
「別說這個了,你怎麼跟徐大哥在一起?」
「這個說來話長,如果不是koci幫忙,恐怕我還出不來,」
唐依依臉上一片晦暗,不太想提這件事,不過說到徐君少,心中倒是多想了幾分,唐依依看了看,徐君少一直在外面守著,沒有進來,才低聲道,
「月亮,你跟楚桀,打算怎麼辦?還有,你真的懷孕了?」
「我們之間的問題太多,勉強在一起,只會讓彼此更痛苦,」
邢涼月微微嘆了口氣,
「我想離婚,這個孩子我沒打算告訴他。」
「你還愛他是嗎?」
唐依依問道。
邢涼月沒說話,愛嗎?或許吧,當愛變得疲倦的時候,她不知道用什麼來支撐下去。
沒有得到邢涼月的回答,唐依依繼續道,
「月亮,別犯傻,你都決定離婚了,帶著一個孩子怎麼生活,邢家是不缺你一口飯,可是外人怎麼看,就算現在楚家不知道,總有一天,他們會知道的,到時候,你拿什麼來留住孩子?我們不一樣,我跟凌霄說白了,就是陌生人,但是你們結過婚,到時候要是因為孩子的撫養權打官司,你沒有一點勝算的把握。」
唐依依理智的跟她分析,說出了邢涼月不想面對的現實。
「那我就馬上找個人結婚,這樣,我不說,誰能知道這孩子是楚家的。」
邢涼月也是被逼急了,開始口無摭攔起來,唐依依搖搖頭,輕聲道,
「你找誰,誰也不會平白無故做一個便宜爹。」
說到這里,她突然頓了一下,沉思了一會兒,才道。
「你覺得koci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邢涼月有些反應不過來,
「徐大哥很好啊。」
唐依依勾了勾唇角,低聲道
「做孩子的父親怎麼樣?」
邢涼月猛地瞪大了雙眸,結結巴巴道,
「你,你說什麼呢,徐大哥那麼正直的一個人,我怎麼去跟人家說,這不是耽誤人家嗎?」
「koci看上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唐依依嘆了口氣,提醒道,
「你看不出來,他喜歡你嗎,不然誰會這麼無條件的幫我們?」
「啊?不是吧,我一直以為他喜歡你!」
邢涼月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顛倒了,徐君少那麼溫文儒雅的男人喜歡她,開玩笑吧。
「你個傻妞!」
唐依依恨鐵不成鋼的拍了拍她的腦袋,嘆了口氣,
「你要是不喜歡koci,就離他遠一點,人家一片心意,你既然無法回應,就憋屈傷害。」
「知道了。」
邢涼月揉了揉腦袋,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月亮,你離婚,應該不容易吧,楚家那麼大的勢力。」
唐依依後知後覺的想起這道茬。
「嗯,所以我要收集資料,讓楚桀沒法拒絕,到時候離不離就不是他說了算的。」
唐依依不再多問,邢家也不是吃素的,到時候鬧出大事來,楚家就是不同意也不行。
「你呢,準備什麼時候離開。」
「一個星期之內,越快越好。」
唐依依腦中閃過某人痞痞的笑容,心突然刺痛了一下,就歸于平靜。
「離開的時候記得告訴我,我給你送行。」
「一定。」
邢涼月這才放下心來,又道,
「這些天一直住這里嗎?」
「嗯,到時候一切準備好,就直接出發。」
「好,我過兩天再來看你,照顧好自己,還有寶寶。」
「我會的。」
邢涼月這才放心的從屋里出來了,一出來,就見徐君少在外面燒水,本來沒什麼感覺,被唐依依說了徐君少對她的感情,再相見,總感覺有那麼幾分別扭。
「徐大哥,你,你還在這里嗎?」
「我請了人來照顧她,應該下午才到,等人來了,我再走。」
徐君少微微笑了笑,讓邢涼月生出幾分悵然,如果不是先遇到楚桀,徐君少是個不錯的選擇,只可惜•••
「徐大哥,那唐唐就麻煩你了,你有什麼事打電、話聯系我,還有,你,照顧好自己。」
邢涼月到底是說不出來決絕的話,徐君少那樣畫一般的人,她不忍傷害。
直到邢涼月離開好久,徐君少才微微動了動唇角,只是這樣的關心,已經讓他很滿足了,別的,他不奢求。
「桀,再喝點粥吧,你吃的太少了。」
蕭楚一邊說,一邊舀了一勺粥,就往他嘴邊送。
男人輕輕蹙了蹙眉,眸中閃過一絲不耐,轉過頭,躲開了她,
「不想吃了,你端下去吧。」
「那不然再吃點水果吧。」
蕭楚跟沒听出來男人的逐客令一樣,放下碗又端起水果盤,夾了一小片,就往楚桀嘴里送。
邢涼月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她眸色暗了暗,「啪」的一聲關上、門,瞅著那兩個人,幾不可聞的挑了挑唇角,
「我回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二位雅興了。」
一邊說,一邊將外套月兌下隨意的搭在門口的衣架上,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面不改色的飲下。
楚桀面無表情的揮開蕭楚的手,沉聲道,
「你先出去吧。」
「我——桀,你還沒吃完。」
蕭楚自然不肯就這麼離開,他們倆之間已經出現了裂痕,她更應該抓準時機!
「出去!」
楚桀聲音冷了下來,蕭楚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她認識楚桀這麼多年,很了解他的脾氣,這種時候,沒人能忤逆他,她不甘願的放下盤子,嘴角還是掛著一絲笑,輕聲囑咐道,
「那我先下去,有事你叫我。」
楚桀沒說話,眼楮一直盯著不遠處坐在沙發上面不改色的邢涼月,氣得只想咬牙,這該死的女人,還真是淡定!
蕭楚嫉恨的看了一眼邢涼月,這才不情不願的出去了。
直到屋子里只剩下他們兩個,楚桀才敢露出那種思念的目光,想她,很想很想,那種灼熱的眼神,讓邢涼月渾身不舒服,她抬頭冷冷的看了男人一眼,嘲諷道,
「司令,正品都回來了,你那眼神沒必要在我這贗品身上留,我會反胃。」
男人眸中閃過一絲薄怒,最終輕輕嘆了口氣,
「你去醫院了,檢查結果怎麼樣?」
「死不了。」
邢涼月受不了他那種類似關懷的語氣,他們之間已經鬧成這樣了,再說這樣的話,不覺得虛偽嗎。
男人被噎了一口,簡直是看什麼都不順眼,這該死的女人就不會說點好听的!
「過來喂我吃飯。」
「自己沒長手嗎,有人喂你,你還把人家趕出去,吃飽了撐的吧!」
不是沒看見他扎針的手,但是想到他們之間的事,她就容忍不了。
小野貓字字帶刺,終于讓男人徹底冷下了臉,
「不想邢家有事,就過來!」
邢涼月心里一顫,慢慢收緊了拳頭,她抬頭疾風的看了男人一眼,什麼也沒說,安安靜靜走過來了,男人心里有點後悔,有點心疼,還有點惱恨她不理解自己,總之這些亂七八糟的情緒讓他很不舒服!
「楚司令想吃什麼?」
邢涼月微微挑了挑唇角,眼中沒有一絲笑意。
「隨便!」
男人心中煩躁,也懶得多說,他就是想好好看看她,看著她就行。
邢涼月瞧了瞧桌上的食物,然後拿了個橘子剝了起來,她低眉順眼的樣子,讓男人心中涌起一絲漣漪,就這樣多好•••
「張嘴。」
邢涼月面無表情的拿著一個橘瓣放到他干燥的唇邊,男人愣了愣,張口接住,酸甜的汁水滋潤著有些發干的喉嚨,莫名的讓他有了些暖意。
邢涼月就那麼機械的一瓣一瓣喂給他,到最後,男人終于忍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它含進口中,在邢涼月錯愕的目光下,伸手將她帶到床上,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你干什麼!」
驚愕過後,救治惱怒,瞥見他蹭掉的針頭在手背上劃出的血口,邢涼月心中微微有些刺痛,不過被她忽略不計了。
男人沒說話,抓著剛剛喂他吃橘子的手指,輕輕的舌忝舐著,粗糲的舌苔一點點劃過敏感的指尖,帶起一陣陣戰栗,色.情又性感。
邢涼月心尖微顫,下意識的想抽出手,男人卻緊緊地抓著不放。
「楚桀,你松手!」
邢涼月有些害怕他這個樣子,也害怕自己跟著沉淪,男人在床上的熱情,她從來抗拒不了,說的難听點,他們的身體很契合。
「不放。」
男人暗啞的聲音,有些無賴的味道,另一只手,也不閑著,輕輕的揉捏著她胸前的渾圓。
邢涼月聲音都顫抖起來,別說她現在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男人的疼愛,更讓她無法忍受的是,在他將她逼到這樣的地步,他怎麼好意思向她求歡,不管男人是出于什麼樣的心態,這對她來說都是一種侮辱。
「楚桀,你放開我,我已經听你的話留在楚家里,你別侮辱我。」
邢涼月害怕的聲音都在打顫,可她的話更是讓男人僵硬了身體,她說什麼,侮辱,他的親熱對她來說是侮辱嗎,男人無端的心頭火大,埋下頭,重重的在她胸前吸允,大掌也毫不憐惜的在她敏感處游走,想將她揉進骨血,想將她拆吃入月復,這樣就不會離開了,這樣就能明白他的心了吧!
「別,求你別這樣。」
邢涼月被他眼中不顧一切的暴虐弄得心驚膽戰,她怕傷到肚子里的孩子,如果孩子沒了•••她不敢去想。
男人的手已經探進了她的柔軟,濕滑一片•••懷孕的身子很敏感,經不起男人的撩撥,原本有些被挑起來的***,被男人的一聲哼笑徹底澆滅,他色.情的舌忝著她的耳垂,譏諷道,
「都濕成這樣了還不要?」
說著手指模擬著性.交的動作,動了幾下。
邢涼月閉上眼,緩緩地別過頭,男人的話對她來說是一種羞辱,身體與心里背道而馳,邢涼月只覺得淒涼一片。
男人扯下褲子,扶起挺立的昂揚,就向往他渴望已久的神秘之地探去,手背突然一陣濕熱,他抬眼一看,心頓時痛成了一團,邢涼月閉著眼一聲不吭,眼角的淚水一滴滴往下流,滴落在他的手背,燙疼了他的心。
「輕,你輕一點。」
沒有睜眼,邢涼月的聲音有些哽咽,什麼時候,對于他的踫觸,她竟然抗拒成這樣,男人只覺得一盆冰水從頭頂澆下,再也提不起半分性趣,他松開她,沉默的站起身,一言不發的去了浴室,他們之間真的只是蕭楚的問題嗎,他恍惚了•••
直到浴室的門的被關上,邢涼月才將自己縮成一團,狠狠的擦著眼角的淚水,原來再怎麼騙自己,還是痛!
那一晚,兩個人同床而眠,卻是相顧無言。
第二天早上天不亮,男人就走了,邢涼月起來的時候,身邊一片冰涼,她愣了一陣,才起身去洗漱。過了一會兒,听見房間有動靜,她以為是男人又回來了,就探出頭看,結果看見蕭楚正站在他們床前不知道在干什麼。
邢涼月臉色一冷,喝道,
「你在做什麼!」
「啪——」
什麼東西摔到地上,碎裂了,蕭楚驚得後退一步,低聲道,
「我不是故意的。」
邢涼月走過去一看,是她跟楚桀結婚時候的一張合影,那時候覺得好看,就放到了床頭,男人總說,到時候一定要在這里面再添一口人,來個全家福,現在人是有了,只可惜不是她的全家福。
邢涼月默不作聲的將相框撿起來,在碎裂的地方模了模,又放回桌上,冷眼看著蕭楚道,
「蕭小姐,你不是沒有家教,進門的時候麻煩記得敲門,我不是楚桀,學不來憐香惜玉,會的只是以牙還牙!」
蕭楚眸色微微沉了沉,這個邢涼月看上去沒那麼好對付,她有些抱歉的瑟縮著身子,小聲道,
「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邢涼月看著她的樣子,微微皺了皺眉,然後伸手輕輕勾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對,有什麼東西突然從腦海中閃過,邢涼月一驚,突然松開了手,
「是你?」
蕭楚低著頭,也不說話,邢涼月突然笑起來,
「楚桀過敏的時候,我在醫院撞到的那個孕婦是你吧?你還真是能忍,當時怎麼不直接找上、門,你要是早來一會兒,楚家少***位子一定是你的,現在你來,」
邢涼月嗤笑一聲,
「只要我一天不松手,你就永遠只能是小三兒!哦,不對,是勾、引兄長的婊、子!」
邢涼月惡毒的話,讓蕭楚臉色沉了下來,索性也不再裝了,她勾了勾唇角,憐憫道,
「婊.子是誰還不一定呢,起碼我跟著楚桀的時候,是干淨的身子,你呢?」
邢涼月臉色一變,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沉聲道,
「你說什麼,你知道什麼!」
那件事已經被邢家封鎖住了,沒有人會知道,她怎麼會知道,久違的恐懼纏上心頭,邢涼月的心微微顫抖起來。
「我不但知道這個,還知道強、暴你的人是誰?」
蕭楚輕輕拿開她的手,笑得一臉得意。
邢涼月臉色泛白,強、暴她的人,那個人改變了她原本正常的軌跡,讓她兩次命運被改寫,恨!怎麼能不恨!
「我憑什麼相信你,你是想要這個位子想瘋了吧!」
片刻之後,邢涼月讓自己冷靜下來,蕭楚既然提出這個,一定是要跟她交換條件,這時候,她一定得頭腦清醒!
「嘖嘖,我只是想幫你,你讓邢家追查了那麼久都沒查到,你不覺得奇怪嗎?」
「邢家都查不到,你憑什麼知道!」
邢涼月眯了眯眼楮,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她的表情。
「如果那個人強大到連邢家都奈何不了呢?」
連邢家都奈何不了?邢涼月輕輕握緊了拳頭,到底是什麼人,她一直以為是薛欣然派的人,雖然她沒找著證據。
「比你們邢家還要強大的人,你覺得他強、暴你的目的是什麼?」
蕭楚半眯著眸子,一點一點將她往陷阱里引,只要邢涼月相信,她的目的就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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