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悅的凝眉,正想說什麼,被邢涼月掐了一把手心,只好訕訕的閉嘴,沈莫凡看著他們倆,眸中慢慢起了變化,好半響之後,他輕聲問道,
「涼月,你喜歡徐君少嗎?」
一句話,讓兩個人都僵住了動作,男人緊緊地握著邢涼月的手,心中微微沉了沉。
邢涼月表情微微有些僵硬,她深吸一口氣抬頭對男人道,
「你先回去吧。祧」
「你要跟他在一起?」
「我今晚是他的女伴。 」
邢涼月垂下眼簾,遮掩住其中的情緒。
該死的!男人冷著臉抓住她的腰,猛地咬上她的唇,三秒之後果斷松開,然後眸色陰鷙的看著沈莫凡,明顯的宣布主權。
沈莫凡迎向男人的眼楮,里面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男人心下微沉,邢涼月惹上的這個人恐怕沒這麼簡單,他不動聲色的勾起邢涼月的下巴,然後低頭在她耳邊道,
「不許讓他踫你!」
邢涼月被男人剛才的舉動弄得已經是一臉通紅了,這會兒再听見這句話,真想直接罵回去,丫的,以為她是什麼!
男人沒給她回答的時間,就轉身離開了,不是他放心,他恨不得將那女人拴在褲腰帶上,但是他不能,他要的不是那副軀殼,所以他給她時間接受,而他也相信邢涼月跟那個姓沈的真的沒有什麼,要不然,兩個人認識一邊多,該發生的早發生了,也不會等到現在,他要做的就是給她時間讓她考慮清楚,適當的時候推她一把!
「涼月,你還好嗎,球球是你讓他帶走的?」
沈莫凡沒有靠的很近,語氣中卻透露著擔憂,邢涼月臉色卻熱乎不起來,她冷著聲音道,
「沈先生,我希望你認清我們之間是什麼關系,我可以接受你這個朋友,不代表你能隨便干涉我的生活跟感情!」
「抱歉,是我唐突了。」
好半響,沈莫凡才緩了口氣,
「我只是太在乎了。」
說完轉身背對著邢涼月,似乎在調整自己的情緒,邢涼月有幾分愣神,這樣的背影,就像當年徐君少看著她幸福時的黯然,她突然有幾分不忍。
「莫凡,你值得更好,我們不合適。」
許久之後,邢涼月微微嘆了口氣,沈莫凡身形一顫,轉過身,認真的看著她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球球是不是被楚桀帶走了,他一定是知道了球球的身份,你是決定屈服楚桀,還是選擇爭奪撫養權?」
邢涼月一听,面上有一絲慌張,再結合男人剛剛那些神情,頓時亂了節奏,她捏著手指,有些不確定道,
「他不會這麼做吧。」
「還有楚家人呢,你覺得呢?」
沈莫凡把問題又拋了回去。
邢涼月抿唇,其實這個結果她早猜到了,只是不願去相信罷了。
「如果你想奪回球球的撫養權,那麼我們在一起不是最好的選擇嗎,至少多了幾成勝算的把握,我們可以給球球一個完整的家。」
「我——」
「噓——」
沈莫凡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低聲在她耳邊說道,
「等你真正確定答案之後再告訴我,我一直等你。」
說完拉起邢涼月的手,走到了車前,
「我先送你回去,你好好考慮一下。」
回到邢家之後,邢涼月就鑽進屋子里不出來,楚桀不會因為孩子的事,跟她鬧僵,這一點從男人對她的情誼就能看出來,可是楚家不一樣,她記得四年前她離開之前,楚老爺子找她的那段談話。
如果不是那一次,她根本不知道楚老爺子對當時那件事的真實想法,當時徐君少死之後,她心灰意冷,她知道自己跟楚桀的婚姻已經走不下去了,所以提出了離婚。
離婚這件事,最先只有男人知道,但是沒幾天,楚老爺子就來找她,當時楚老爺子的臉色很不好看,他說,
「邢丫頭,我一直喜歡你的聰慧,可是這件事你太糊涂了,你是我們楚家的媳婦,但是徐君少為你葬身火海的事,讓外人怎麼看你,怎麼看楚家?」
邢涼月當時正沉浸在痛苦之後,沒想到會被人這樣指責,整顆心頓時沉到谷底,原來一切都是假象,楚家接受她,恐怕也是楚桀一個人的執著,當這份執著被撼動,他們之間還剩下什麼呢。
邢涼月心灰意冷,看著楚老爺子平靜的將手腕上的鐲子取了下來。
「楚老爺子,我敬重您是長輩,但是沒有根據的話,希望您別亂說,我跟徐大哥,由始至終沒有超出朋友關系半分,但是蕭楚跟楚桀,恐怕只有您最清楚,其實您留下蕭楚,恐怕也是懷疑那個孩子真的是你們楚家的種吧,」
邢涼月嗤笑一聲,不堪楚老爺子變得難看的臉色道,
「如果真的是,你是不是還準備拿這件事讓我妥協?我現在還真是慶幸孩子沒了,至少不用沒出生就活在算計之中,你們楚家的兒媳婦,我做不起,也不想做了。」
「冥頑不靈!」
楚老爺子拂袖起身,一雙鷹眸盯著邢涼月冷聲道,
「楚家的子嗣自然不會流落在外,但是你的孩子才是真正的嫡子。」
邢涼月嘲諷的勾了勾唇角,低聲道,
「不稀罕!」
楚老爺子眸色陰鷙,冷哼一聲,不再多說,離開的時候把鐲子拿走了,他已經默許了邢涼月的選擇,只不過這個惡人,讓邢涼月自己做罷了。
邢涼月也是後來才想通的,蕭楚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連當時男人自己都不確定,楚老爺子那麼注重子嗣的人,怎麼會放過一絲一毫呢,蕭楚在的日子,老爺子一直是采取听之任之的政策,他似有若無的護著蕭楚,表現得那麼明顯,只是她傻,沒有看出來罷了。
對于楚老爺子的做法,邢涼月心里已經麻木了,她無法理解,也不想再忍受,直接留言離開了,從生下球球那一天起,她就在擔心這件事,現在終于逃避不了。
她嘆了口氣,一下一下的踫觸著桌上的球球愛玩的玩具,心中不禁想起沈莫凡的話,楚老爺子四年前強硬的態度,讓她對再回楚家已經有了芥蒂,如果不回去,這場奪子之戰是難免的,她只能盡可能的讓手里多一些籌碼。
桌上的電、話突然震動起來,邢涼月抓起來一看,是個陌生號,他猶豫了一下按了接听,
「月月!」
那邊傳來了小孩子糯糯的聲音,邢涼月心中一軟,輕聲道,
「球球在那邊好不好?」
「很好,」
小家伙笑了笑,小聲道,
「爹地家里有好多好吃的,球球吃得好飽啊。」
「吃太多了,當心睡不著。」
邢涼月抿唇,為什麼男人那麼冷魅的一個人,會生出這麼一個吃貨!
小家伙一听,突然噤了聲,然後又小聲道,
「沒有吃很多了。」
邢涼月笑了笑,心中的還是在擔憂,她頓了頓,道,
「球球,楚家人對你好不好?」
「家里只有阿姨,爹地沒回來,阿姨對球球很好。」
阿姨?邢涼月心中警鈴大作,楚家能被球球稱之為阿姨的貌似只有楚琴,可是楚琴怎麼可能呢,還有球球說只有阿姨,那會是誰?
邢涼月皺著眉正要說話,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個溫柔的女聲,
「球球,你在跟誰打電、話?」
「靳阿姨,球球再跟月月打電、話。」
小家伙立馬甜甜的回道,邢涼月心中微沉,那個女聲完全是陌生的,不是楚琴,不是楚家的任何人,楚桀這混蛋,怎麼能把球球交給一個陌生女人!想到這里,邢涼月就一身火大,對著電、話冷著聲音道,
「你是誰?」
那邊女人輕輕笑了笑,道,
「您是邢小姐吧,你好我是靳晴,球球是被人送到我這里的,楚桀,估計晚一會兒才過來。」
邢涼月的心越來越沉,她壓著嗓子道,
「你是他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