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過去十天,雖然白星宗接受了調查,但是警方毫無證據,這讓記者們興奮的心情跌到了谷底。同樣不滿意的還有夏錚,他傾盡全力,請了一批名家來鑒定琴的真假,這幫人卻都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甚至還說,琴都摔壞了,想鑒定也難,畢竟古琴的一大特點就是它的音色。而關于古琴的上漆、款式、木材、修復,他們也有很多半懂不懂的地方,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不過令夏錚欣慰的是,他的老師楚雲初好像有一點想法,今天就是過來找找這琴真正的問題。
「老師,你能看出來這琴怎麼回事嗎?」可惡的越時,死都死了,還從海里爬起來,他以為我怕他來復仇嗎!他會讓死而復生的人回到應該回去的地方的。
看到夏錚陰暗偏執的表情,楚雲初皺上眉頭,夏錚在他面前一直彬彬有禮,陽光又有天賦,討人喜歡,可是今日他露出的表情卻讓人覺得此人很邪惡。彈琴最要緊的是有一顆超然物外的心,不該被世俗所操控,夏錚的表現太失常了。頭一次對夏錚的性格產生懷疑。
這把琴楚雲初看過好幾次了,對于夏錚的疑問他也有同樣的想法,這琴剛買回來的時候的確不錯,白星宗演奏的情況也證明它表現不俗,有著古琴應有的特質;所以在音樂會上突然出現「啞聲」的狀況才讓人大惑不解。他的直覺告訴他琴不像表面那麼完美,奈何就憑他七十年的經驗,也沒辦法用肉眼判斷出這琴里里外外的真假,可能有些部分是真的,可能整張琴都是假的,還有一種情況,它的確是真的古琴,只是剛好壞掉罷了。現在琴摔壞了,也彈不了,音色上就沒辦法把握,的確非常難辦。
「誒……這真是我彈琴以來遇到的最難的問題。」就連楚雲初都束手無策,表示無能為力。
夏錚的臉色頓時很難看。拿不出證據,他就沒辦法讓越時也遭遇身敗名裂的下場,現在的越時身份不同以往,不像當年隨隨便便就能處理掉,可恨,都不知道他怎麼跟白家扯上關系的,鬼才相信越時真是白家人。既然明的不行,他只有出暗招了……
沒想到手下打電話給他︰「白星宗人不見了,boss!」
「你們干什麼吃的!」連個人都看不住,養這群人有什麼用,「真是豬腦子。」
「現在還有赫連泉那小子在,要不要搞掉他?」手下自以為聰明地說到。
真是……
「滾,要你們何用?」一點事情都辦不好。
「阿錚,出來跟我們一起去唱歌吧,你一直悶在房間里面也不好。」陳經紀擔心夏錚許久,還是組織了一次活動,緩解大家壓抑的心情。音樂會辦到現在,一直都一帆風順,除了最後一次的失誤,怎麼能不失望。其中最難過的應該是夏錚,他付出了最大的心力,為音樂會嘔心瀝血,最後卻一敗涂地。「出不出來,可都等你了,一定要出來吧。」
「行了行了,我換件衣服。」心煩意亂地丟下手機,夏錚一臉挫敗,換了衣服出門去了。
深夜的大街上,兩個人正在亡命奔跑,就連星星月亮都不敢路面,只有路燈照著兩個人飛奔的黑影。鑽進安排在某處的飛船,身量高大的男子迅速起飛,速度優越的飛船很快把人遠遠甩開。
「哈哈哈,終于甩掉了。」坐在主駕駛座上的正是辛遠清,他與越時放棄了保鏢隨從,一路偽裝甩開了夏錚派來的追兵,終于來到了一個無人能找到的偏遠星系,海斯勒。由于無意中得罪了一個星球上的土地主,被人追殺,兩個人也是苦中作樂,拼命甩開了追兵,往他們的住處趕去。
「沒想到你身手那麼好,就那麼幾下,」越時做了個夸張的手勢,「就把人打倒了,要不是他們的武器太多,真想看你再打一場呢!」
「你是巴不得看我破相是不?」辛遠清埋怨到,臉上可不是這麼說的,他很高興自己能夠陪越時走這一程,相對的,赫連泉這次被留在伊斯薇爾真是大快人心,他可看不得情敵天天圍在身邊虎視眈眈,睡覺都不安寧。
「哪敢,到時候多少少女要把我捏死。大人饒命。」能夠用一本正經的臉搞怪也算是一種特別的技能了吧。
「過兩天我們再走吧,我昨天剛發現一處特別美的地方。」辛遠清轉頭看過來,深情地看著越時。
越時點了點頭。
「不知道赫連那里安排的怎麼樣了,現在可全看他了。」越時說。
「你總司提他,我會吃醋的。」辛遠清忽然伸手摟上越時的脖子,把人拽過來,輕快地吻了越時的嘴唇後把人放開。「見著你真是無時不歡喜。」
越時不滿地用手背擦唇,斜睨了一眼,「流氓啊流氓。」
赫連日子卻過的苦逼的很,一不小心,自己盯著的美食就被人從眼皮子底下拐走了,他卻還要留守陣營,對付夏錚的種種軌跡。這夏錚也真夠纏人的,這些天就是不走人,非要留下來受虐,讓他一天二十四小時都睡不好覺。
今晚,赫連終于收到越時的消息,準備完畢。
「夏子飛啊夏子飛,誰讓你不早點飛走呢……」赫連寂寞地自言自語,口氣里卻沒有一點同情的意味,反正就算夏子飛要走人也得他同意啊。
夏錚這些日子大概要煩的掉頭發吧,不過多行不義必自斃,那都是他活該。他和他家人都不是好東西,早該整治整治了。
赫連將信號發出去︰時間。這是一個暗號,代表時間到了,可以開始他們的計劃。
夏錚滯留在伊斯薇爾快一個月了,越時的消息卻一點都查不到,別人勸他走了算了,他卻咽不下這口氣,非要為自己出口氣再說。一個人在酒店的總統套房里喝紅酒,卻喝不出滋味來,夏錚把紅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無力地靠坐在沙發上發呆。他恨越時的反擊,讓自己出了那麼大一個丑,生平除了考費爾頓學院的時候那個難堪,只有越時讓他從雲端摔到了地上。他嫉恨越時的殘忍報復,從他最脆弱的一點□□刀子,但也懷念越時年輕時候的樣子,越想越痛苦。他急需一個人來擺月兌這種心情,他不需要軟弱。
夏錚打出電話,沒有任何感情地吩咐︰「你過來。」那邊的人遲疑了下,才輕輕地說了聲好。
來的人是他的徒弟,一個長的跟越時有三分像,又很有才氣的孩子。
他很溫順,平時夏錚喜歡這副不惹麻煩的樣子,今天卻怎麼看怎麼心煩。將杯子遞過去,就見男孩身子一抖,夏錚冷喝︰「你對我有意見?」
冰紅的酒液晃蕩著,男孩卻哆嗦著才能舉起杯子。里面除了紅酒,還有他最害怕的藥品……
夏錚真是不耐煩那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徑自拿起酒杯,自個喝起來。連喝三杯,酒量卻好像開始不堪一擊,眼前格外暈眩。今晚喝酒喝多了吧,算了,也提不起興趣再搞。
看到夏錚暈倒,男孩忽然摔了酒杯,惡狠狠地踹了一腳,然後打了電話,通知等在門外的人進來。一群人將夏錚帶走,在黑暗的房間里,夏錚醒來。
「你出了車禍,在醫院白色的大床上醒來,什麼都不記得了,但看到了一個身穿白衣服的男人,他是你的好朋友……」
「你是誰?」
「夏子飛。」
「你的好朋友是誰,告訴我,他是誰?是不是白星宗?」
「我的好朋友……」
「你的好朋友叫什麼?」
「他叫……白-星-宗。」
「對,白星宗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出了車禍,他一直好好地照顧你。你頭疼有沒有好一點?」
「好多了。」
「那你喜歡白星宗照顧你嗎?」
「喜歡。」
十二月,夏母來到伊斯薇爾,得知了夏錚受傷住院剛剛出院,並且在白星宗家里休養的消息。
越時在客廳里扶住激動的夏母,笑著親切問候︰「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