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誰送的?你確定你沒送錯地方?」宋正剛在門口審問起了花店前來送花的人。
「當然不會。這里住的不是一位姓藍的先生麼,今天不是他三十七周歲的生日麼。有一位女士委托我們店送這份生日禮物給藍先生,您是藍先生本人?」
「不是!是哪位女士送的?」宋正剛的好奇心再次被這一捧火紅的玫瑰勾起。
「這個,我需要見到藍先生,請問誰是藍先生本人?」送花工十分敬業。
藍則軒這時出現在了門口,手中仍拿著那束勿忘我,臉上的笑容在看到眼前的一大捧玫瑰花後倏地消失了,「鄙人姓藍。這花我不能簽收!請您退回那位女士。」
「藍先生。這不可以。那位女士已付款,並且沒留聯系方式給我們,她有話留給我們,說是如果您不收,就讓我們直接把花扔垃圾筒,這麼好的玫瑰花,您還是收下吧。這樣我回去也好向老板交差。」
「那好。我簽收。花就不必留下了,隨便你怎麼處理。」
藍則軒拿過送花工手中的筆,刷刷兩下簽了名,將筆還給送花工,「您的任務已完成。」
「先生,您真不要這花?!」送花工再次確認,直到得到藍則軒肯定的答復後方才一臉遺憾的下樓去了。
屋里立馬炸了鍋一般,紛紛猜測送花的女士是誰,猜了半天,忽然想到,亂猜個頭啊,首長肯定知道是誰,于是寫滿問號的目光紛紛轉向藍則軒。
「馬上都給我滾。走走走,馬上走。」藍則軒視而不見,連推帶轟,將一眾人轟出了門,回頭招呼,「小顧,走,我送你回家。」
顧心怡滿心好奇地上了車,藍則軒始終沉默著,車外的燈光投影潮水般漫上來退下去,斑駁陸離,從藍則軒的面龐上身體上涌過,看不出藍則軒此刻什麼表情,什麼心情,只不過,他始終沒有說話。
顧心怡也很好奇那位送花的女士是誰,為什麼他會那麼干脆地拒絕人家的玫瑰花,真是令人費解啊,難道他與她之間有什麼……,知道他的生日,知道他的住處,會送那一大捧玫瑰給他,他與她之間的關系應該非同一般,可是他又拒絕的那麼干脆。
難道是他那個傳說中的夫人送的?這樣的日子,她本該露面卻沒有見人,送來玫瑰花表達情意?如果是,他又為什麼要拒絕啊?
一般都是男人送花給女人,在他這兒顛倒過了,他還不買賬。
顧心怡想了好一會兒後來終于忍不住開了口,她輕輕問了他一聲,「你知道她是誰的對不對?是您……」
顧心怡終于沒有問下去,正好有明亮的光束投射過來,他抬手抵擋光線的瞬間,她注意到他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表情。
車子駛入一處沒有路燈的地方時,藍則軒將車在路邊緩緩停下,搖下車窗,取出煙,默默地抽了起來。
今夜星光燦爛,這在這個城市是非常難得一見的。他望著那夜空的點點星光,目光虛浮。晚風吹進來,微有了一絲絲涼意。
顧心怡以為他不高興了,再不敢開口相問。也不敢催他趕快送自己,只是默默地看著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煙。
透過漫天灑下的點點星光,她看到了這個男人威嚴背後的一臉疲憊之色。那大約不只是身累,更主要的是心累。
顧心怡心中突然涌出一種沖動,她想了那天何世寶罵她的話,她又想起了剛剛那會兒他的部下「獻吻獻吻」的起哄。
二十五年的人生,包括跟何世寶相戀五年,她從沒有過要跟誰接個吻的沖動。
現在想來,那天之所以那麼失控,固然是何世寶說話難听之極,但難道就沒有一點點是被說中心病的難堪與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