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宇軒聳聳肩,無奈地笑,「給你心口捅刀子的另有其人,可不是我哈。說到我一早知道,知道了又怎麼樣?不是你今天來找我,我還會一直裝不知道,放心,我沒有給家里任何人說過,我知道你死要面子!但是你這樣當斷不斷,拖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兒?你想把一家老少都給急死是不是?你在這件事上倒也秉承你做事的一貫風格,有老主意,沉得住氣!可是,你相信我的話,這都沒用。」
「我能接受她不生孩子,我也能接受她有過感情的歷史,只要她願意從此安心跟我過,我什麼都不求。我真的割舍不了她,沒了她,我這十幾年就是一片空白。我曾那麼瘋狂地愛戀過她,到今天,我也不能忘!我總想著,她總有一天會對仝令思死心。因為我一早就知道,仝令思不可能娶她。因為像仝家那樣的世家,特別重視門當戶對,她具備了一切,獨獨這一點沒法具備。而仝家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兒子娶一個小報編輯和初中英語教師的女兒進自己家的門。」
「是啊,我承認你看得對,看得準。問題是看得對看得準有什麼用,這麼多年,于夢涵是留在你身邊了,可是有用麼,她的心沒有留在你這里。你十多年的付出除上天摘星星月亮,能付出的能付出了,你換得她對你另眼相看了麼?沒有!你換得她移情你這里了麼?沒有!十年的時間,石頭蛋都該捂得出小雞了。所以,你就別傻了。早早與她了斷,好好找一個,或者小顧,或者小顧以外的其他隨便誰。人生幾十年,沒有非誰不可,過得這麼累,是因為你把執著用錯了地方。」
「于夢涵是我喜歡的第一個女人,她符合了我年輕歲月里對女人的全部幻想,美麗,嫵媚,聰明,知性,有一些憂郁,有一些神秘,有一種無法言說的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仝家不能接受她只是嫌她沒有家世背景,除此而外,她真的是無可挑剔的。」
藍則軒有些喝高了,或者酒不醉人人自醉,換在平時,他絕對不會如此吐露心聲,憋了這麼多年,這是他第一次想找個人談談這件事。除了藍宇軒,他似乎也無人可說。他不是要哥哥勸他應該這樣不應該那樣。他就是想說說而已。
「是麼?」藍宇軒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我覺得你有些言過其實了,我看你只不過是把你十多年前的幻想帶到了現在,讓你的幻想迷住了你的雙眼。現在是時候丟掉幻想,回到現實了。你現在已經是將近四十的男人了,看女人的眼光應該比以前長進,你怎麼不進反退呢?于夢涵我見過兩次,不過爾爾,你只是當局者迷而已。醒醒老弟。你剛剛說的那些,我覺得用來形容小顧,倒是非常貼切。」
藍則軒雖然有些醉了,可是听到這里,還是本能地警惕地掃了藍宇軒一眼,藍宇軒不覺啞然失笑,「老五,你放心,我再放浪,也還不至于跟自己的親兄弟搶女人,我就是說說自己做為一個旁觀者眼中的事實而已。」
「妞妞她……她畢竟還年輕,會有更好的選擇,我這一把年紀一身狼狽,哪里配得上她。再說,我跟她姐是校友,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我當年跟于夢涵那些事,她姐全都知道。上次我出去學習,她姐曾非常坦誠地警告過我!我雖然惱火,卻也不得不承認人家說得對!我承認我喜歡小顧,非常……可是……」
小顧在藍則軒心中是個非常柔軟的存在,他似乎想說什麼,舌頭又有些打結,搖了搖頭,仰頭又將第二瓶送下去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