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就言不由衷了哈!老五。你跟于夢涵之間已然這樣了,沒有什麼前途,也不可挽回,為什麼不好好珍惜一下小顧?你難道真要等她跟那個孫書俊遠走歐洲,再獨自後悔?你要是再錯過小顧,估計就你這眼高法,大概就只能孤老終身了。你跟我就不用裝了。你對小顧的那點心思在我這里早已徹底暴露無遺,根本不是什麼秘密。沒有比男人更了解男人的,沒有比我更了解你的,別忘了,咱倆可是雙胞胎兄弟,有些事能夠互通感應的。我不信這是你的心里話,我不信小顧姐姐的幾句話就阻攔得了你,也不相信你會在乎世俗的這些所謂狗屁差距,除非你根本沒有對她動心!你敢說你對小顧沒有動心麼?在小顧那里,不管你承認不承認,你早已徹底淪陷,丟盔卸甲,潰不成軍。上次蓬萊閣的那次相見足以說明一切,你一向多麼冷靜自持啊,那天,你不也象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伙子完全亂了方寸?我看人家小顧倒是要比你冷靜好多。」
藍則軒抬起腿狠狠踢了藍宇軒一腳,「你成天一堆亂事,我說過你什麼沒有?你給我閉嘴!我就是讓你听听,沒讓你長篇大論個不停!」
「哼!報復的機會不是天天有,我得抓緊機會,誰讓你那麼沒眼色,半夜三更來找我,還乘我房里有人的時候來!行了,不說這了,你還是把你的事扯扯清,你跟小顧如今什麼狀況?要不,我明天再幫你約約她?還是,你直接聯系她?」
「不用!我自身尚在爛泥潭里泥足深陷,再拉她進來真不厚道!對她的思念已幾近逼瘋我。我還是不要再招惹她,否則可能真沒法收場了,用她姐的話說就是放過她。我跟于夢涵已然這樣了,我還是跟她斗到底算了。只要仝令思不娶她,她就不可能離開我!我就這麼將就吧!將就吧!反正也將就十多年了。不在乎再將就十幾年,到那時候,彼此可能都沒有心力談什麼男歡女愛了,也就都安靜了。」
「將就個屁,收屁的場啊,老五!我發現你工作上的事拎得門門清,這一到感情上,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你是不是也太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了些?」
藍宇軒報復性地回踹了老五兩腳,一付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敢情他這半夜的口水全白廢了?真是個死腦筋,這也還不老啊,怎麼就老頑固了?
藍則軒搖搖手,嘟噥了一句「人性是很復雜的」,將第二瓶送到底,頭一歪,睡著了。
「復雜個屁,故作高深,見到小顧,你就不是你了。我看你見到小顧的時候,那兩眼綠光還不是想早早把她摁床上,跟我裝?」
藍宇軒又不解恨地踹了老五兩腳,見他一動也不動,顯然睡得很沉,也不管他,自己爬上床睡去了。
春節將近,滿大街都是買年貨和賣年貨的,年味越來越濃了。
顧心怡下班後,一個人慢慢溜達著穿過熙熙攘攘的人流往回走。這幾日,街上車實在太多了,堵車堵得很厲害。
年底了,正是單位里最忙的時候,顧心怡堅持不讓孫書俊再過來接送她,太浪費時間了,自己坐一段公交車,再步行回家也不算什麼。
考慮了好多天,顧心怡又和姐姐商量過,終于決定答應孫書俊跟他一起去歐洲,等孫書俊忙過這個年關,就陪她一起回去見爸爸媽媽。
終身大事有了著落,顧心怡並沒有多少喜悅和踏實感,反而憑添幾許憂傷,心里總覺得空落落的,不知道什麼地方不對勁兒。
午夜夢回,黑暗中瞪著眼,想起和藍則軒相識相處的前前後後,覺得好似做了一場夢一般,眼中總會不經意地泛起淚水……這段幾乎沒有開始就徹底結束的感情留給她的卻是遠比何世寶在一起要多得多的回憶。
顧心怡路過一家毛線店的時候,慢下腳步,踱了進去,今年的冬天特別冷,有一條暖融融的圍巾會好過許多。
幾個月前,藍則軒生日時,她曾說過要補送他一件生日禮物,卻一直沒能送成。
跟孫書俊一起見過雙方父母後,歐洲之行可能很快就會啟程。
這一去萬水千山,海角天涯,與藍則軒很可能從此將永不再見,想想他幫了自己那麼多,自己一直都沒有鄭重說過個謝字,也不曾認真表達過心意。欠他的這個生日禮物過了這麼久總該補給他吧。
那就送他一條手織毛圍巾吧。
顧心怡順著一排排展示櫃看過去,看得眼花繚亂,不知道該如何選出品質最好,最適合織圍巾的毛線,轉了好幾圈下來,轉向店主求助,「請幫我推薦幾種適合織圍巾的毛線,品質要好,我不是太了解。」
店主是個中年女子,笑笑地看了顧心怡一眼,問道,「織給你男朋友的吧?」
顧心怡「呃……」了一聲,不覺面有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