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的縣衙,一陣的清淨。
越是清淨,便越充滿著陰暗。
就比如此時,蘇夫人與縣官相對而坐,蘇夫人的身邊,還坐著縣太爺夫人。
「李大人,那件事情,還就拜托你了啊。」蘇夫人開口,盈盈的笑意。
縣太爺夫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替蘇夫人說話。
「老爺,蘇夫人是一個好人呢,您看,她說的事情,您就替他辦了吧。」李夫人接話,還略有幾分撒嬌的拉了拉李大人手。
李大人一把甩開了李夫人,裝作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夫人有所不知,這事關人命,本官怎好草草的了事呢?是不是啊?」李大人的話語之中,別人深意。
蘇夫人自然會意。但見她從自己的袖口中,取出來了一張銀票,交到了李大人的手中。
「李大人,我知道這件事情你比較為難,但是呢,這件事情,別人怕是辦不了,還得請您去辦啊。」蘇夫人笑意盈盈。
當那一張大額的銀票出現在桌子上面的時候,李大人看了一眼,頓時臉上出現了一陣的笑意,這樣的笑意剛剛出現,蘇夫人就己經看到了。
俗語說的好,有錢能使鬼推磨。看來,這朝廷的命官,也不怎麼的啊。
「蘇夫人既然這麼有誠意了,本官也不好拂了蘇夫人的面子。是不是啊,夫人?」李大人看著銀票,心里都樂開了花兒。
李夫人一把抓過了桌子上面的銀票,小心的折了起來,放到了自己的袖口里面。
「老爺,我就說蘇夫人是一個好人。」那李夫人笑的比李大人笑的還要開心。
「李大人,此事就說定了,天色也不早了,不打擾您休息了。我先回去了。」蘇夫人笑意盈盈,起身告辭。
「送客送客。」李夫人慌張的吩咐左右。
門外走進來了幾個丫頭,提著燈籠,引著蘇夫人,向門外走去。門外的一棵大樹之上,一個暗影如同是一只夜鷹一樣,緊緊的注意著蘇夫人的動靜。
在蘇夫人離開李府以後,他悄悄尾隨其後。
屋外,夜色依然清冷。李夫人復又拿出手中的銀票,一個勁兒的看了起來。
「哎,老爺,您還別說,這蘇夫人出手還挺不錯的,一千兩啊。」李夫人樂樂呵呵的。
李大人坐在那里,看著自己的女人。「夫人啊,可得把錢放好,過幾天,府台大人就要來視察了,到時候,咱們得給府台大人備些薄禮才是啊,為夫的也好才能高升不是?」李大人囑咐起了自己的夫人。
「老爺,您就放心吧。」李夫人樂呵呵的應了下來。
「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恨,能讓蘇夫人對自己丈夫的女兒下如此之狠手呢?」李大人左右想不明白。
案卷他看過多次,那人之死,根本就與蘇沂兒沒有任何的關系,憑他多年的斷案經驗,絕對可以看得出來這是栽贓,可是,有一句老話說的好,有錢能使鬼推磨。他是官,是為了錢而推磨的官。
「女人家家的事情,你一個大老爺們兒懂什麼啊?在我看來,誰給錢,誰就有道理,是吧。老爺?」李夫人巧笑著。有妻如此,夫何不亡命呢?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一陣的響動,稍時,一個差人飛奔而來。
「老爺,不好了,人犯逃了。」那人慌張而語。
「哪個人犯?哪個人犯?」李大人一陣的慌亂。
秋天己然過去了,馬上就到了行刑之時了,如果人犯逃了,他如何向上面交差啊。
「就是前幾天的那個殺人的人犯啊?蘇沂兒……」差人急慌的說了直來。
李夫人一看這情況,照著那差人的臉上,狠狠的呼了一巴掌。「蘇沂兒哪跑了,不正在死牢里面鎖著的嗎?逃跑的,是別的犯人,是老爺昨天逮到的偷兒……」
李夫人此話一圓,一切都比較圓滿了。
「是,老爺,那偷兒逃了。」差人憑白的挨了一耳光,自然是順著李夫人的話說了。
「全城禁嚴,找。」李大人冷靜了一下,吩咐了下去。
蘇沂兒順著洞口,一路向前跑去,因為天黑洞內太暗,她跌跌撞撞的跑了許久,不知道摔倒了幾次,為了活命,她拼盡了全力,繼續的向前跑去。
內心之中,強大的仇恨支持著她。
「我一定要活著,一定要活著。」
她緊握手中的玉佩,步步向前,一點兒也不敢耽誤。
終于,在跑了幾個時辰以後,她隱約的看到了外面的光亮。此時,天色微微泛白,不知不覺中,她己經跑了一個晚上。這一個晚上,對于她來說,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的長,正是這麼一個夜晚,讓她完成了生到死的過渡。
洞口之處的光亮越來越近了,蘇沂兒匍匐而行,終于出了洞口。
瞬間,太陽的強光射了下來,她抬眼去看,突然間一陣的暈眩。幾乎要站立不穩。她努力的讓自己的身體直起來,卻是一個趔趄,整個人,軟軟的倒在地上。
朦朧之中,蘇沂兒只覺得有人背負起了她的身體,不知要將她帶往何處。可是,她卻無力反抗,只能听之任之。一只手中,緊緊的握著那個玉佩,那個玉佩,事關一個老婦人的性命,人家把性命托付于她,她怎敢輕易棄之……
良久,她又陷入了昏迷之中,依稀,一個帥氣俊朗的男子,含笑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伸手,朝著那個方向探去。夢中輕語。「上官逸塵……」